丈夫的懷疑

這天,她回到家,象往常一樣給女兒洗澡換衣服,待陶曉光燒好飯,她叫了小燕坐上去就吃,等陶曉光燒好最後一個菜,她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陶曉光走到桌邊一看,滿臉慍色。女兒看了他一眼說:“爸爸,吃飯。”

他坐下來氣呼呼地吃了,一聲不吭。家裏的氣氛十分沉悶,很不和諧。女兒吃完,離開桌子到客廳去看電視。

他們兩人隻顧烏著臉,各自吃著飯,誰也不說話。陶曉光的目光一次次掃過來,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他一定也聽到了這種傳說,對我們開始懷疑,所以這些天臉陰陰的,象欠了他債似的。還一直在留心著我,提防著我,兩人的感情越來越淡漠。

今天他可能要問我了,邢珊珊心虛地想,我還是先開口說這件事,不能讓他占了上風。要設法把離婚的原因推到他身上,讓他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或者讓他先提出離婚,這樣才對我和祖文有利。

想到這裏,她把筷子一放,先發製人地說:“最近,你發現學校裏有什麽不正常沒有?”

陶曉光停止嚼動,抬眼空洞地望著她問:“什麽不正常?”。

邢珊珊說:“一些老師在背地裏交頭接耳,神色詭秘,不知在議論什麽?”

陶曉光生氣地說:“我也看到了,他們都還在有意回避我。”

邢珊珊說:“他們究竟在說什麽?你這個副校長,應該知道啊。”

陶曉光拉下臉,睜大眼睛瞪著她:“哼,你問我,我還要問你呢?”

邢珊珊將眉毛擰成一個結:“問我什麽?”

陶曉光憋了好一會才說:“學校裏都在議論,說我們上次旅遊時,在泰山上與吳校長照合影時,你在背後拉了他的手。到底有沒有這回事?啊?”

“這純粹是造謠中傷。”邢珊珊心虛地叫起來,“開始,他站在我一起,我們的手不小心碰到一起。這是很正常的事,有人就抓住這點不放,大做文章。這是嫉妒,有人想陷害我們。我懷疑是馬小薇搞的鬼,你也相信?你不要中了她的計。她沒當上副校長,而讓你當了去,她一直對你,也對我心存芥蒂,你知道嗎?”

陶曉光提高聲說:“不是我要相信,而是事實讓我不得不相信。平時,我就感覺你有些不正常,特別是對我。我對你這麽好,你卻對我那麽冷淡,百般看不慣。你還在家裏反複無常,無理取鬧,主動提出離婚,這一切都說明了什麽?啊?還有,他為什麽給我們作媒,後來又突然提拔你當副教主任,把我弄了個連升三級,讓我掌管學校的基建大權,得到這麽多的好處。這種種行為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麽?啊?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以前,我都隻是懷疑而已,現在聽到這種傳說,就越想越象了。”

“越象什麽?”邢珊珊第一次聽他說出這種懷疑的話,心裏吃驚不小,但她還是極力鎮靜著自己,想著反敗為勝的理由。

“你跟他有那種關係。”

“你抓住了嗎?啊?你沒有證據,小心吃痛耳光。”邢珊珊虛張聲勢地發了火,“你有種不要光跟我說,你去跟他說,你敢不敢,我們現在就去。”

陶曉光象一隻鬥敗的公雞,蔫了。過了一會,他才不苦失敗地說:“那晚,你到底跟誰在一起?”

邢珊珊心裏一陣緊張,故作不知地反問:“哪晚啊?什麽跟誰在一起?真是莫明其妙。”

陶曉光挑明說:“上次旅遊時,那晚在青島的賓館裏,你隱在樓梯口,肯定還有個人,我聽到了另一人的腳步聲。”

邢珊珊眼睛瞪得象雞蛋:“你不是追下去看了嗎?看到誰了?你今天給我說說清楚。”

陶曉光唬著臉不吱聲。邢珊珊反而不罷休,裝出非常生氣的樣子說:“你疑神疑鬼的,是不是自己心中有鬼啊?”

陶曉光說:“我有什麽鬼?學校裏沒有人議論我,而都是在議論你們。一些老師總是在我麵前暗示著什麽,有人多次提起,我們與吳校長兩個家庭合影的事,那種神情,讓人覺得……真是出了鬼了。”

邢珊珊的心往下直墜,嘴上卻依然強硬地說:“我們到底有什麽?你說呀。你聽到了什麽?又發現了什麽?說不出,我跟你沒完。”

陶曉光沉默了一會,才說:“你急什麽啊?不要心虛好不好?我就索性跟你說了吧,其實,我也早已懷疑你了。你說,你為什麽在家裏總是心神不寧?有時還心不在焉,丟三拉四。你一直在電腦裏弄什麽?上網聊天嗎?跟誰?你有時神情癡迷得象在談戀愛,你知道嗎?還有幾次,你說話矛盾;又有幾次,你突然外出,不知去向。有一次,你對我說是去市裏看你的同學,可我後來問她,她說你沒去。有一天,你說你到街上去買洗衣粉,可你一去就是一個多小時。我打你手機,關機,我到街上去找你,找來找去找不到。你究竟去了哪裏?”

“好啊,你,你,你居然跟蹤我。”邢珊珊驚恐萬狀地叫一聲,站起來就走。她的臉快掛不住了,隻得以憤然離開來掩飾。她走到廚房裏,背對著他罵,“你這樣懷疑我,就離婚好了。”

陶曉光的火氣也上來了,他站起來,在當地打著轉,哭喪著臉說:“我本來不想說的,可你越來越不象話了。我平時心裏有多痛苦,你知道嗎?我甚至還偷偷流過淚。我拚命說服自己,不跟你吵,為了維持這個家,為了孩子,為了我們的麵子。我能忍則忍,可我實在忍不住了。你的心離我越來越遠,我也是個人,怎麽能感覺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