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堅守最後陣地
所以,那天吳祖文打手機告訴她,她的扶正文件已經拿到了,她高興得熱淚盈眶。倒不是這個教導主任的職務有多麽重要,而是它來得太不容易了。
她在手機裏連聲道謝,可是吳祖文卻愛昧地說:“喂,小薇,我可是用實際行動表示了我的心意,現在就看你的了。”
“真的謝謝你,吳校長,我也並不是一個不懂感恩的人。首先,我要以更加出色的工作,不負這個職務,我想這應該是對你最大的感謝。其次,我與蘇英傑都會記住你的恩情,什麽時候,我跟他一起來登門謝恩。”
“我跟你說,你千萬不要來。”吳祖文有些不高興地說,“你這樣公事公辦,我可要生氣的,明白嗎?”
掛了電話,小薇又心事重重地想,怎麽會這樣啊?一個喜訊,卻又帶來一件煩惱事。唉,這都是一些什麽人哪?又是一種什麽風氣?真是的!這種事你讓我到哪裏去訴說?跟誰去商量?又怎麽處理呢?
她想來想去,決定跟他玩計謀。對吳祖文不象對嚴總,前段時間被他這樣軟硬兼施地一逼,不擇手段地一追,她真的也有些動心,甚至也有些喜歡他了。女人對一個真心喜歡她的男人,尤其是一個上司的追求,是不可能無動於衷的。再說,他又是他們介紹工作的恩人,已經一起工作了這麽長時間,有些感情基礎的。
她已經算是很倔強的了,小時候受爸爸婚外情的影響,對婚外情和情人現象深惡痛極,否則早已守不住自己了。不要說權位和物質利益的誘惑了,就是一個男人對你如此不懈追求的真情,也會被他打動的。所以,她上次才讓他抱吻了一下。
可她還是守住了最後的陣地,她總是覺得憑自己這樣的長相,在這樣一種情色包圍的環境中,上司的百般糾纏下,能守住最後的陣地,已經夠不容易的了,夠對得起英傑的了。就象戰場上一樣,被敵人打得落花流水,隻剩下一個人時,這個人能守住這塊陣地,就是英雄。當然,她也並不認為自己怎麽優秀,怎麽堅貞,可她從主觀上說,是已經盡了最大努力和能耐了。
她曾想過,算了,就跟吳祖文暗中好吧。這樣,我的工作就會順遂得多,前途也有希望得多,甚至還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再說,他真的給你扶正了,你再拒絕他,他就會象嚴總一樣很生氣,就會再次報複你,為難你,讓你過那種生不如死的生活。
吳祖文的這個電話給她帶來了喜訊,卻也再次把她推到了一個必須作出抉擇的三叉路口。你準備往哪兒走?她反複問自己,是往他的懷裏走,還是設法從他身邊擦過去?這兩種走法,很可能會給自己帶來不同的境遇和前途。
她衡量來衡量去,覺得從短期看,再次選擇躲閃他,從他身邊擦過去,可能會吃虧,痛苦,甚至會再次遇到他的打擊報複。但從長期看,從一個女人應有的傳統道德人倫良心和社會責任感看,從一個人的為人處事和真正的前途出息看,還是應該走後邊這條路。委婉地拒絕他,堅守婦道,做一個好女人,好妻子,好媽媽。
對他有好感,或者心存感激,是可以的,但不能動心,更不能動感情。那樣就會失去控製,就會不知不覺地陷進去。所以,你必須保持清醒的頭腦,不要被他的感情所迷惑。
但她有時心裏也很矛盾。發現吳祖文跟邢珊珊有愛昧跡象時,她心裏既嫉妒,又高興。嫉妒的是,怕他們走得太近,會對她的前途構成威脅,甚至對她的處境造成不利的影響。高興的是,她可以擺脫吳祖文的糾纏。要是他們真的有了關係,那麽,吳祖文的感情就會被邢珊珊俘走,就會放過她。就是不放過她,他想兩個人都吃,現在一些有權的人,情人都不隻一個兩個。那麽,她就可以跟蹤他們,利用他們的這種關係來要挾他,嚇退他,名正言順地回絕他。
盡管她還沒有發現他們有明顯的關係,但她細致想想,覺得有些蹊蹺。吳祖文先是突然給他們作媒,然後又不顧一切提拔邢珊珊當了副教導主任,接著就提她丈夫當學校副總務主任,最近又跟她一起扶正為正主任。
這不僅把她的這個正主任比得貶了值,也覺得不太正常。他陶曉光何德何能有何業績和表現,要這樣連長兩級呢?
很可能背後有名堂,甚至有交易。但學校裏誰也沒有發現過,她跟邢珊珊坐在一個辦公室裏,除了看見他們幾次對視外,也沒有發現他們有什麽異常。脈脈對視,並不能說明問題。你不有時也跟人對視的嗎?但從他們小夫妻倆的連續升遷看,有點不正常。所以,她要更加密切注意他們的動靜。要是有所表現,對她是絕對有利的。
她知道吳祖文這次幫她扶正,不會輕易放過她。所以,她在心理上作好了充分的準備,然後著手做感化吳祖文的工作。他先是好說歹說,勸說蘇英傑在一個周末的晚上,買了一千多元的禮物,不聲不響地敲響了吳祖文的家門。
小薇有意不到他學校的宿舍裏去謝恩,而到他的家裏。目的是想做得更光明正大一點,兩個家庭更加親近一些,也讓張醫生和蘇英傑在抑製他的非份之想上起點作用。
果真,這個效果還是比較明顯的。張醫生來開門,見他們手裏拎著兩大包禮品,禁不住叫了起來:“是你們,你們怎麽也大包小包的,象什麽呀?快進來。”一邊熱情地把他們往家裏讓,一邊回頭喊,“祖文,馬主任他們來了。”
吳祖文連忙從客廳裏站起來,有些尷尬地迎過來說:“啊?蘇英傑,不,蘇副總,你怎麽也有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