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烏龜曬
“馬大馬大,”金柱早已在醫院門口值班室裏等候多時,“看來是天意,金朵這兩天正趕上有身子潮呢,估計今晚一搞準成。”
“哦,那還真是巧了。”馬小樂聽並不感到興奮,不過也擠出了笑臉,做事得爽快點,“哎呀金柱,你說當初我跟金朵沒成,沒想到現在還是跟成了差不多。”
“那是那是,要不我怎麽說天意呢,一準是老天安排的,今晚一過,你和金朵就有種了,那還不就跟一家人似的麽,”金柱好像在為自己當初的錯誤開脫。
“唉,金柱啊,那可不是,”馬小樂收起笑臉,“你別搞錯了,現在金朵還是陸家的媳婦,隻不過借個種子而已,咱可不能多想了,要不那都成啥事了啊。”
“對對對,你說的也是。”金柱嗬嗬笑著,“馬上就下班了,正好你和金朵去吃個飯,然後去榆寧大酒店,房間我都準備好了。”說完,遞給馬小樂一個門卡。
馬小樂接過門卡歪嘴一笑,“金柱你想得真是周到,”
“唉,別說了。”金柱歎著氣,“當初要不是因為我,哪還有今天的事呢。”
“行了,別說了,過去就過去了。”馬小樂裝好門卡,向門診大樓走去,“我進去看看。”
一進大樓,就碰上了金朵,她提前下班了。下午聽到金柱來說了那話,她就坐不住了,總盼著馬小樂能立馬過來,然後完成那一件神聖而無比重大的事情。
正是因為有了這種想法,金朵沒有了以前的那種發自身體深處的那種渴望,隻是覺得在履行一件責任重大的職責。帶著這種想法,她對快感的需求幾乎趨向於零。
所以在黑的夜裏,黑的房間裏,馬小樂在金朵身上原地匍匐前進的時候,她老是問:“小樂,咋樣了,出來了麽,”
馬小樂的感覺其實和金朵差不多,帶著播種這項偉大的使命,他沒有了快感,有的隻是像例行公事一樣的認真負責的態度。
一切就像一個程序化的進程。
當馬小樂翻身下來之後,禁不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覺著像是不折不扣地完成了一項帶有一定難度的指派任務。
此時的金朵,像烏龜曬肚皮一樣,蜷腿朝上,縮著身子,還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屁股朝著牆。
“金朵,幹啥啊你,咋到城裏時間一長變異怪了,”馬小樂一看金朵那姿勢,覺著很好笑,又有點小驚嚇。也難怪,金朵轉過身子後,兩腿“唰唰”地豎到了牆上,還用兩手撐住大胯,跟蠍子倒爬牆似的。
“我得兜住那些東西,全灌進去好,不能灑了半點。”金朵雖然累得直喘粗氣,卻沒有半點要放棄的意思。
馬小樂不太明白,不過想想也覺得可以理解。
好一會,金朵鬆手落下來,“這下保證管用了,”說完,兩手不斷在小肚子上一圈一圈地比畫著,“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
“又咋了,”馬小樂覺著金朵像是中了魔。
“小樂,十個月的時候就有這麽大了。”金朵用手在小肚子上高高地隆起一個球狀拱。”
盡管金朵說得很投入很享受,可馬小樂覺著沒一點美感,有的隻是發麻的頭皮,甚至他已經開始後悔不該這麽做了。“金朵姐,你說到時陸軍那狗東西的父母要是翻臉不要你們娘倆了,可咋辦呢,”他問。
“咋可能,那老兩口我可明白了,絕對不會的。”金朵說得斬釘截鐵。
不過馬小樂還是不怎麽寬心,他最想聽金朵說得是:放心吧小樂,我們娘倆到時是不會給你添麻煩的。可是金朵始終都沒說。淡然,他知道可能不是金朵不說,而是她沒想到要那麽說。
唉,算了,一切自有天注定,該來會來該走的會走。馬小樂這麽想著,心裏稍微舒坦了些,“金朵姐,今晚咋個睡法,”
金朵看了看馬小樂,“我還是回去吧。”
馬小樂心裏不知道是啥滋味,反正有點別樣,回就回吧。
金朵走了,有點不舍,卻也堅決。馬小樂腦袋裏是亂糟糟的,不知道哪是對哪是錯,總之一切都順其自然,到哪步再說哪步的話。
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金柱開來了借用的轎車把馬小樂送回了沙崗鄉。
馬小樂極力留金柱留下來吃個午飯,但金柱說啥也不願意,愣是馬不停蹄地走了。
送走金柱,馬小樂進了辦公室就開始列提綱,得把柳編廠項目的事情向馮義善講清楚,否則市裏那趟就算是白去了。辦事如此沒效率,那可不中。
半個多小時後,馬小樂胸有成竹地敲開了馮義善的辦公室。
“喲,小馬回來了啊,咋樣,”馮義善笑眯眯地看著推門進來的馬小樂,放下手裏的報紙問道。
“很好,”馬小樂很幹脆地答道,“馮鄉長,要是柳編項目能盡快開展,把賺來的錢頂明年鄉裏的稅收任務,估計絕對不成問題,”
“嗬嗬,那好啊。”馮義善一臉帶笑,“不過年輕人也別冒進了,很多事情並不是想像中的那麽簡單啊。”
“嗯,馮鄉長說的是,我會時刻提醒自己的。”馬小樂很溫和地掂了掂手裏的提綱紙,“馮鄉長,我把了解到的情況和一些想法跟您匯報一下。”
“行,你說說來聽。”馮義善往後一靠,很舒服地躺在沙發椅上。
“總的來說,目前的行情應該是很好的,隻要有產品,找到了路子,應該是很好賣,能賺到錢,”馬小樂的眼裏充滿希望。
“產品應該不是問題,關鍵是路子。”馮義善點點頭,“咱鄉裏有的是柳條,也不缺人手。”
“馮鄉長你說的太對了,”馬小樂掏出香煙自己點了,馮鄉長都抽好煙,一般不抽下麵人給的,沒那檔次,他早已經摸索出來了,所以隻管自己抽。“路子現在也不是問題了,吳主任的親戚給引薦了一個專搞出口貿易的老板,我們的貨不愁沒路子。”他飛速地吐著回籠煙,怕耽誤了講話。
“嗯,那就好。”馮義善仍舊是很穩重地點著頭,“說說你的計劃打算吧。”
“好咧。”馬小樂理了理手裏的紙,瞧了一眼,“馮鄉長,咱鄉是十五個村子,就按十個村子算,每村有五十個人幹,那數目也就客觀了,一個人一天至少能編十個,一天就是五千個。一個籃子用柳條的成本也就三四毛,粗加工後就能賣兩塊五六,也就是說,一個籃子的毛利是兩塊多一點,最大程度地刨掉各項費用和開支,一個籃子至少能賺五毛錢。這樣算來,一天就能賺兩千五百塊,一個月就是七萬五千塊,”
“哦,這麽算來前景應該是很不錯的。”馮義善身子一動想坐起來,似乎動了心,不過仍閉著眼睛說道,“那這個廠子該建在哪裏,”
“馮鄉長,用不著建廠子。”馬小樂掐了煙頭,“咱鄉裏的柳條雖然不少,可照這個速度用下來也就是兩個多月的時間,花錢建廠子,那也沒啥用處。我想好了,可以把農機站的大廠房騰出來用用,搞個粗加工什麽的也合適,其它事情都讓村民們在家裏搞,在家裏編好了送過來就行。”
“嗯,這個主意也不錯。”馮義善睜開了眼,坐直了身子,拉開抽屜拿出香煙,掏了一根扔給馬小樂,“不過村民們樂意來送麽,”
馬小樂心裏頓時樂開了花,他知道馮鄉長一高興就會扔煙,看來事情有戲,“樂意,咋不樂意啊,”他激動得站了起來,“老百姓麽,有錢賺就高興,我們一個籃子給他們一塊錢的利潤,誰還舍得不來,”
“嗯,好,你小子真夠可以的,舍得給老百姓賺錢,將來一定會有出息的,”馮鄉長也站起身來,“小馬,這項目就這麽定了,雖然我還不是十分了解,但我相信你會幹好的,”
“馮鄉長您絕對放心,”馬小樂高興得直搓手,“等稍微穩個一年兩年的,咱們再擴大的柳條種植規模,再把柳編花樣多搞一些,那肯定會是越來越好。”
“好,年輕人有幹勁,”馮義善大手一揮,“明天我就和農機站打招呼,盡早把廠房騰出來。”
“嗯,那事也不是太急。”馬小樂道,“我先弄個文件,到各村宣傳下,需要一段準備時間。”
“行,反正這事我會給你大力支持的。”
“太好了,有馮鄉長的支持,那還有啥不能成的麽,”馬小樂笑了笑,眼角故意閃過一絲遲疑。
“咋了小馬,還有啥不好使的麽,”馮義善看到了馬小樂目光中的遲疑。
“哦,這個。”馬小樂有點支吾,“這個柳編廠是需要管理和指導的,廠長的事情……”
“廠長是你的,”馮義善毫不猶豫,“一切都你搞起來的,廠長不是你的還會是誰的,”說完,他點了點頭,又繼續道:“不過啊,你馬小樂的主要角色還是秘書,鄉政府的秘書,廠長那點事兒,別太當回事。”
“好的,馮鄉長,您的教導我都寫在心上了,”馬小樂顛顛地跑了,直奔吳儀紅辦公室,要她幫忙整文件下發到各村。
此時,吳儀紅對馬小樂已是有些不辨好歹了,大概是被勾了魂兒,見到他就像是犯了賤骨,說話的口氣和姿態讓人一看就明白。
馬小樂一見這情景心想不好,看來這吳儀紅在為人處世上還有很大的問題,事情做得太不漂亮了。他不想和吳儀紅多說些什麽,怕她做得過了影響不好,交代完事情後忙找了借口離開,到食堂找柳淑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