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救命草

馬小樂看著胖民警,覺得最終事情還是要壞在他手裏,真想撲上去逮著一頓亂打,出口惡氣。不過,如果動了手,麻煩肯定就大了。

還有沒有別的辦法呢,馬小樂想到了以前城管局那個副局長周正,可惜的是他犯了事,要不打電話找找他,可能萬事大吉。

“還磨蹭什麽,趕緊走,認了錯交個罰款就算了,要是再磨蹭,關你們半個月也白關。”胖民警瞪著眼說。

“錢,又是錢。”沈絢麗很不屑地說道,“不就要錢麽,多少。”

“喲,看來這行做久了還真能發財呢,瞧你這話,真是財大氣粗。”胖民警挑釁地走到沈絢麗麵前,歪頭看著她,“模樣還真是不錯,難怪掙了錢,肯定是搶手貨。”

“啪”地一聲脆響。

在場的除了沈絢麗,都呆了。

胖民警摸著臉,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著沈絢麗,“你,你抽我嘴巴子。”

“我不抽你,你這張嘴就不知道怎麽說話。”沈絢麗橫眉豎眼,“別以為穿著一身皮就為所欲為,你們憑什麽盤查,你們有什麽證據。”

胖民警回過神來了,咬著牙根,“今天就叫你看看什麽是為所欲為。”說完,回頭招呼著兩外兩人,“拷了拷了,都給我帶回去。回去給他們灌辣椒水。”

話音一落,胖民警就撲向沈絢麗,一雙肉呼呼的手抓住了她的膀子。

沈絢麗驚叫起來。

馬小樂這時還能考慮啥呢。都這個關頭了,再畏畏縮縮的還算男人麽,下麵那根玩意不是白長了。

一個跨步,馬小樂衝了過去,一腳踹在胖民警的肋骨上。胖民警哼唧著倒在了地上,頭剛好磕在了床角上。

另外兩個民警一看,一起圍上了馬小樂。

馬小樂來不得半點含糊,一把抓過茶幾上的大玻璃煙灰缸,“過來,誰過來我他娘的就開了誰的瓢。”

怒目暴睜,委實是挺嚇人的。馬小樂揮著煙灰缸,兩個民警還真怵了頭。

“快,快打電話增援,有人襲,襲警……”胖民警躺在地上又是摸頭又是摸肋骨,哎喲哎喲地喊個不停。

“我襲警。”馬小樂舉著煙灰缸要砸胖民警的頭,另兩個趕緊上前擋了,沈絢麗也拉住了他。

“我他娘的襲警。”馬小樂似乎不受自己控製,一整個晚上的鬱悶一下爆發了,“我他娘的就是襲警怎麽了,你們就是被襲的料。”

“咣”地一聲,馬小樂將煙灰缸狠狠地摔在地上,破碎的玻璃嘩啦啦地散的到處都是,“我是沙崗鄉黨委辦負責招商引資的,約了客人談生意,晚上出來吃點東西,回來你們就說我們不清白,這是哪家的道理。”

馬小樂越說頭腦越清醒,一下又掏出自己的房卡晃了晃,“這是我房間的門卡,你們看清了,明天你們就到鄉裏去查。告訴你們,你們不去查,我還要到公安局去投訴你們,你們這是在執法麽,有你們這麽執法的麽。”

這架勢,完全占據了主場。可民警就是民警,絕對不是好糊弄的,其中一人走到電話前撥起了電話。

房間裏的鬧騰驚動了酒店的保安,上來一看,民警被打倒了。再一看,還有個熟麵孔,就是馬小樂。原來馬小樂來酒店也好幾次了,保安都熟悉。

保安趕緊問了個民警是咋回事,民警說來掃黃的,抓到了他們,結果他們不認賬,還把人給打了。保安聽了連連搖頭,說絕對不可能,第一,這位男客人不止一次住到他們酒店了,每次陪來的客人都是有頭有臉的,絕對不是遊手好閑之人;第二,這女人,肯定是客人,因為酒店裏搞那種行當的女人他們都認識,沒這個人。

“那也不能說明什麽。”躺在地上的胖民警表情好像很痛苦,扶著床慢慢站了起來,“他們就算不是買賣的,沒準還是私通的呢,這也得帶回去,通知雙方家屬。”

“私通。”沈絢麗氣惱地問道,“憑什麽說我們是私通。”

“憑什麽。”胖民警摸著肋骨,疼得隻咧嘴,“等回到所裏你們就知道憑什麽了。”

這時,酒店的保安戳了戳馬小樂,說這事還真是講不清,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陪個禮,再賠點錢,要不到派出所就不好說了。

說話間,門口又進來三四個民警。胖民警捂著肋骨指著馬小樂,“隊長,就是他,襲警。”

“是他先動手打我們的,還誣陷我們。”馬小樂向前站了一步。

被稱為隊長的民警看上去很鎮定,“先別講了,跟我們到所裏慢慢說。”

馬小樂看看沈絢麗,沈絢麗沒有絲毫的畏懼,“走就走,我就不相信白的能變成黑的。”

酒店保安是向著馬小樂的,得盡量保護客人呐,客人是他們的上帝,能給他們帶來高一點的收入。保安悄悄告訴馬小樂,現在說啥也沒用了,更不能再動手了,否則會被打個半死還沒處說,最好是找個認識的有頭臉的人中間說話,沒準也就過去了,要是死扛下去,也不見得就能得到什麽說法。

此時的馬小樂也冷靜下來了,覺得剛才似乎是莽撞了些,不明智,和那有勇無謀的莽夫有啥區別呢,虧得自己還整天訓金柱沒腦子。

馬小樂掏出煙,遞到那個被稱為隊長的民警麵前,“你是隊長吧。”

民警隊長抬手把馬小樂遞煙的手撥到一邊,“我是出勤中隊隊長,現在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回派出所把事情講清楚。”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馬小樂把事情複述一遍,但民警隊長打住了他的話,“等回所裏再說。”

馬小樂回頭看著沈絢麗。

沈絢麗一點不猶豫,說道:“馬小樂,咱們去吧,把事情說清楚了,看他們怎麽辦。”

馬小樂沒回答,深深地出了口氣,他不想去派出所,保安說的沒錯,到那裏可真沒啥好講的了,就算人家承認自己是沙崗鄉黨委辦主任,就算人家不說是出來嫖的,那又怎樣。不清不白地給扣上個私通的帽子,那還不是一樣的丟人現眼,還是要被馮義善和吉遠華抓住大做文章。所以,這事能拖過去就拖過去,低三下四也可以,反正不要出啥亂子。

“隊長,其實完全是個誤會。”馬小樂的話說到一半,又被民警隊長打斷,“行了,就是誤會也得回派出所說,你就別在這裏講了。”

“走就走嘛。”沈絢麗口氣仍舊硬邦邦的,“馬小樂你怕啥,我們是清白的自有清白還給我們,我們不清白你就是跪下來求人家也沒用。”

“沈絢麗,你別說了行不。”馬小樂沒好氣地對沈絢麗說道,“你就不要打岔岔了,有些事你不懂。”

沈絢麗看著馬小樂,張了張嘴,沒再說什麽。

“哎喲……”旁邊的胖民警剛走動一步,立刻捂著肋骨叫喚起來,民警的注意力立時被吸引了過去。

保安立刻走到沈絢麗麵前小聲道,“你就少說兩句吧,要不女民警對付你,你也吃不消。”

聽到“女民警”這個字眼,馬小樂眼睛一個閃亮,米婷。和關飛一樣,同樣是進修班的同學。

可是,馬小樂心裏沒一點底,當初進修時米婷高傲得要上天了,和她,根本就沒講過一句話。他覺得,如果唯一能讓米婷記住他的,就是那張畢業照了,他恰好站在米婷後麵。就在攝影師按動快門的刹那,他惡作劇般地把一隻手輕輕地搭了在米婷的肩上,露出開心的一笑。當時,這一切米婷是毫不知情的,因為他輕輕地一搭,沒啥大動作,就像無意中碰到了一樣,再加上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拍照片上,包括米婷她自己,也沒在意,隻是想著畢業照要樂嗬呢。他就是抓住了這個心理,實施了一次小小的伎倆,而且還得逞了。幾天後,當照片出來的時候,效果很不一樣。兩人都笑得很開心,這麽一來,就有了種跡象:米婷在馬小樂的搭扶下,兩人都顯得相當開心。好在當時進修班已經是樹倒猢猻散了,他拿著照片哈哈地笑了,才不怕那一臉冷傲的米婷找他麻煩呢,人影都看不到,還找個屁。

而現在,米婷或許就是眼前的救命稻草。

馬小樂摸摸鼻子,想跟那個隊長說說,誰知還沒開口,幾個民警就叫開了,“肋骨斷了。”

這話讓馬小樂一驚,就那麽一腳,肋骨就斷了,胖民警也太不經事。不過不管怎麽講,事情就不好辦,踹斷民警的肋骨,怎麽講也都躲不了襲警的嫌疑。

不能再遲疑了,馬小樂趕緊上前,戳了戳被稱為隊長的民警,“隊長,借兩步跟你說個事。”馬小樂向門口走了走。

“什麽事。”

“警察同誌,這真是個誤會。”馬小樂一臉焦慮。

“不是說了麽,一切回所裏說,這不是辦公的地方。”

“隊長,那個什麽,我們真是談招商引資生意的,都是正經人,你們局宣傳科也有我朋友。”馬小樂再次掏出香煙。

“哦。”隊長皺著眉頭,翻了一眼馬小樂,“誰啊。”

“米婷。”

“米婷。”隊長眼睛歪了歪,“你和她是朋友。啥關係的朋友。”

“同學。”馬小樂鄭重地說,“縣委黨校進修班的同學。”

“哦,,”隊長點點頭,長長地應了一聲,“你就是她那個同學啊。”

“嗯。”馬小樂瞪大了眼,“怎麽,你知道。”

“知道。”隊長看看馬小樂,用一種異樣的目光,“不光是我知道,我們局裏都知道。”

“這……”馬小樂張口結舌,不知雲裏霧裏。

“行了,既然是這麽回事,我看這麽著吧,先把人帶到醫院看看,你出手也太重了點。”

“行行行。”馬小樂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