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老錢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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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最齊的小說就是小說網山陽市委辦原來的一秘科科長趙懷中,當年解決了副處調的級別後,一直被吊在市委辦,一副不死不活的樣子。前兩年,他當年的老部下吳天然已經擔任了山陽市的市委組織部長,趙懷中仍是在市委辦吊著。出於對他的關照和理解,吳天然就調他到市委黨史委擔任副主任一職。黨史委這個地方,雖然無職無權,但在那裏幹上了副主任,已經是實職的副處級領導了,趙懷中感到很滿意。
過了兩年,黨史委的主任老錢到齡了,趙懷中就有了想法。他今年43歲,如果能在這個年紀解決正處級,不算早也算晚。在這裏再幹上幾年,如果幸運的話,說不定在退休前還能弄一個副廳級幹幹。當然,更大的奢求趙懷中也沒有,到時候能進到市政協當一名副主席那就是他老趙家的祖墳冒青煙了。
當然,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了,並且還僅僅是空想。眼下最關鍵的是要爭取接手黨史辦的主任一職。趙懷中看的很明白,不要嫌黨史辦這個地方是清水衙門,但作為一把手,老錢依然是出門有專車,來客有飯局,還能時不時地外出考察一番。趙懷中來黨史辦這兩年,老錢就出了兩次國,一次是到西歐,一次是到北美。
說些不該說的話,對門那家稻香村酒樓,為了攬生意,老板娘白姑就沒少在老錢身上下功夫。聽說這個白姑是從山那邊的青龍縣過來的,似乎跟青龍縣的縣委書記李長河的關係不一般。前幾年,青龍縣出了礦難,李長河受到了處理。為了避嫌,等待東山再起,李長河就介紹白姑到山陽市來開酒樓了。聽說這個白姑在做生意上很有一套,比如她會定期組織一些酒店的大客戶定期不定期地到附近旅遊,而每次旅遊都隻對一個大客戶,目的是為了方便。因為,大客戶一般在酒店裏都在比較熟悉、比較中意的小姐,那這次外出,白姑就會讓客人指定一位小姐陪遊,當然了,絕對是三陪——陪吃、陪玩、陪睡。三天、五天,隨客人定,與心儀的小姐結伴同遊,往往很能調動客人的積極性。回去以後,客人就會把自己單位的定點牢牢地固定在稻香村。趙懷中聽說,老錢在稻香村就有一個相好,今年才18歲。趙懷中當然也曾多次陪老錢在稻香村接待客人,每一次到那裏,老錢就會說:“讓柳柳過來!”
聽到老錢的話,那個豐滿水靈的姑娘就會跑過來招呼。
這個姑娘本不姓柳,也不叫柳,柳柳是老錢專為她起的名號。
原來,老錢也自知和這姑娘的年齡相差太遠,他就以明末清初的大名士錢謙益自居,這個姑娘就是他眼中的柳如是。因此,他就把這個姑娘稱作是柳柳。
當然,老錢自比錢謙益,不僅僅是因為他正好姓錢,也不僅僅是因為柳柳的出現。他自比為錢謙益,是有來頭的。首先,他的歲數大。其次,他的學問高。他原來是教師出身,教的是語文,據他說,像省目前政壇上很多炙手可熱的官員都曾是他的學生。他能吟詩作畫、能雙手寫毛筆字,佛經也看了不少,每月還要辟穀兩天。他說在山陽這個小地方,他的文名應屬第一。當然,這個第一可不是他自封的,是朋友們看待起他。其三,他的影響深。在他的周圍,團結了一大批所謂的文人,三教九流皆備,男女老少都有。因此,現在山陽市文聯的主席白明遠並不是文壇的領袖,真正的領袖是他老錢。這沒辦法,誰讓他有感召力呢?
在老錢的倡導下,趙懷中對新州的黨史並不很熟悉,但對錢謙益和柳如是之間的傳奇與佳話卻耳熟能詳。
錢謙益是常熟人,是明末清初的文壇領袖,曆史上有東林黨魁、文壇祭酒的桂冠。他集學者、詩人、古文家和詩論家於一身。除文學外,經、史、釋、道都有深入研究,碩果累累,“可與顧炎武、黃宗羲、王夫之三大家並列,但是受政治汙點—所累,鮮有人提及和重視”。錢謙益字受之,號牧齋、蒙叟、東澗老人。明萬曆三十八年(1610年)進士,授翰林院編修,天啟時參修《神宗實錄》。崇禎時為禮部侍郎,兼翰林院侍讀學士。南明弘光時官禮部尚書。入清以後,以禮部侍郎管秘書院事,充《明史》館副總裁。順治三年(1646年)稱病歸裏。次年因江陰一反清案牽連入獄。出獄後居家,築著名的藏書樓絳雲樓以藏書檢校著述。詩文在當時極負盛名。他雖然在政治上屢遭迫害,但清望日增,文壇地位顯赫。東南一帶奉為“文宗”和“虞山詩派”的代表人物。編著甚豐,比較著名的有《初學集》《有學集》《投筆集》《列朝詩集》和《開國群雄事略》等。錢謙益曆史上曾經有汙點——主動迎降清朝,毀了他的英名。雖然在入清以後參與支持兩個弟子瞿式耜、鄭成功的反清複明鬥爭,力圖晚保。他在清中葉後遭到高宗弘曆的貶斥,著作在禁毀之列,也被世人指斥和詆毀。
柳如是,本姓楊,名愛。以後改姓柳,名隱,字如是,號我聞居士、河東君。她能詩文,善書畫。她淪落青樓,但潔身自好。因慕錢謙益文名,到常熟投名求見,不久為錢謙益所納。明亡時,勸錢謙益自盡以殉國,錢未從。遂與錢謙益支持鄭成功等人的反清複明鬥爭。錢謙益去世後,柳因家變而自縊。柳如是著有《柳如是詩》《柳如是尺牘》等。
關於錢謙益(牧齋)和柳如是的故事,黃宗羲說:“柳姬定情,為牧老平生極得意事,纏綿吟詠,屢見於詩。”錢謙益在學界和文壇稱雄海內,而於仕途一敗塗地,卻未料遇上知己柳如是,遂成為千古紅豆之佳話。
錢謙益在仕途上走的很不順,他萬曆三十八年中進士,到崇禎十七年明亡,前後長達三十五年的時間內,三起三落,旋進旋退,全部任職時間加在一起也不過五六年左右,談不上什麽政績。他的出名,是借憤青疾世,夾帶出籠他的文才。這種特殊的狀況,使他被人們視為江左三大家之一;還因為他曾經參與東林黨人反對魏忠賢閹黨的活動,又被捧作士林領袖之一。
政治的盛名之下,錢牧齋的詩、文、才高漲如天,竟然與李白杜甫媲美,甚至說是“李杜再世”。
大約在崇禎十一年前後,一位小錢謙益三十六歲的女子,仰慕錢謙益的大名扮作男裝坐船趕往常熟一睹錢牧齋風采。
說起這位女子,也怪可憐的。五年前因家道敗落而不幸淪落風塵。
這位二十左右的女子本姓楊,名愛,曾是富足人家孩子,少時好書法,自學虞世南、褚遂良。虞世南、褚遂良是唐代四大書法名家,一個女子能吃透其中二位並形成自己風格,非一般功力是做不到的。就在這樣的時刻,一個天上掉下來的災難落到這位女子家中,父母被殺,她自己被惡人賣給盛澤歸家院名妓徐佛那裏做養女。說是養女,其實就是揚州人說的“養瘦馬”。小的時候養,養大了就做妓接客,替主人掙錢。徐見她聰明伶俐,更放進十分心事地用勁教養。在她的調教下,這孩子不但出落的嬌媚絕色,而且擅長袖翩舞,具有當時一般女孩子所沒有的音律、繪畫、書法、詩詞方麵的天才。
數年後,有客與徐妓親熱,徐為寵住此人,便召當時的楊愛過來為客人歌舞一曲。客人特考她尺牘,並驚歎她“豔過六朝,情深班蔡”。再看她的畫,更是“嫻熟簡約,清麗有致”;問她書法經曆,便明白她“鐵腕懷銀鉤,曾將妙蹤收”的書**力非常人所能及。客人有心想將楊愛贖出青樓,無奈家中的河東獅不允。其實他不知道,這位楊愛姑娘雖淪為妓女,身陷絕境,心誌純高,好與名士相往,至今未**。說到擇婿,她要求很高,一般名士她看不中,隻與他們保持普通朋友的友誼。
楊愛十六歲時,無意中知道常常到徐妓家來的那位客人就是當時威震天下的陳子龍,她真心喜歡上了這個鬆江舉人,在一個午後溫暖的陽光裏,主動獻身陳子龍。從此,兩人情投意合,過了一段**的甜蜜生活。不幸的是,陳子龍家妻知道後,大鬧盛澤,*迫徐妓關門。
徐妓隻好讓楊愛隱名埋姓到杭州名妓草衣道人家中暫住。
這個時間,應該是崇禎十一年(公元1638年)。
也就是這一年,已經是禮部右侍郎的錢謙益,因賄賂上司的事揭露出來,再次被朝廷免去了官職,貶回原籍常熟。在南歸途經杭州時,失意的錢牧齋前往西湖蕩舟閑遊,寒意*人,他到西湖邊上的名妓草衣道人家裏溫酒取暖,巧遇這位後來的柳如是(楊愛)。雖然當時他們無緣對飲,隻是匆匆一見。
錢牧齋走後,草衣道人不時提到錢牧齋大名時流露出來的仰慕之情,令柳如是難忘。
不久之後,柳如是獨身前往錢牧齋家去“拜訪”他。
那天,柳如是是坐一條船去常熟的。
尋找到錢家時,她是一身男相。女扮男裝,除了眉眼清秀,沒有其他的優勢而言。她坐在錢家轎廳裏等候時,錢家的下人都不用眼睛看這個瘦弱的書生。
錢牧齋聽說門外一位其貌不揚的男士求見,一向好以貌取人的錢牧齋拂袖拒見。
柳如是見錢牧齋不予理睬,倒也來了強勁,回到船上作詩文,這詩文中自然要挾持些名堂,比如暗示自己是女性等等……於次日再投。錢牧齋捧其詩文,先見她的筆力墨韻已有三分讚歎,再讀之,大驚呼:此為女子乎?急步出門,一直追到河邊,然後,快快上船,進入艙中,抬眼見艙中無人,惟一美姝亭亭玉立於側,隱隱約約似乎認出了此人在哪見過?
一說是在草衣道人那裏見過,錢牧齋當下就動了情。
年近六旬的錢牧齋與柳如是在這個艙裏飲酒作詩,並對柳如是讓他看的那些舊詩文逐字逐句評說一二。柳如是並不是單單耳聽,而是握筆旋飛,將錢牧齋酒興之時的評語一一落在紙上。
酒過幾巡無人知,天寒夜降催君歸!
錢牧齋沒有回歸的意思。
柳如是淪入紅樓五年,哪樣的角色沒見過?鑒貌辨色乃是她的基本功啊!她一個眼神的傳遞,用人便撤了酒桌,丫環便展了暖被。燈滅夜暗,才子佳人,遂成愛歡。
有人說,錢謙益啊錢謙益,你官場不幸,情場幸!
這場初會,兩人那酒間的談話與筆墨,旋即為曆史留下《觀美人手跡,戲題絕句七首》收入《牧齋初學集十六丙舍詩集》。
三百年後,中國有位著名學者陳寅恪居昆明時,偶得常熟白茆港錢牧齋故園中紅豆一粒,遂有箋釋錢柳因緣詩的念頭。陳寅恪動念之時也早過花甲之年,他以七十五歲高齡,“失明臏足,尚未聾啞。得成此書,乃天所假。臥榻沉思,然脂暝寫。”終於完成《柳如是別傳》,“痛哭古人,留贈來者。”與其說是為蘇州的一個妓女作段愛情故事。不如說是借愛情故事抒其民族、曆史、政治、哲學之獨家見解!
說那日,錢柳船上初次相見,錢牧齋是否挾妓而歸?
不詳。但有一點可以說明,那日柳如是的船未歸蘇州。
這件事發生在錢牧齋罷官數年後的崇禎十三年(公元1640年)庚辰冬月,距柳如是淪為妓女整整過去五年。就是這日的船上,錢牧齋說了一句影響柳如是(楊愛)一輩子的話,那就是:你就不要再說自己姓楊、姓黃了,就姓柳,叫如是。
柳如是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錢牧齋打心裏喜歡上了這個女子。他把這個美麗而有才華的女子帶到家中,“留連半野堂,文燕浹月。越舞吳歌,族舉遞奏。香奩玉台,更唱簽迭和。”
錢家的人一眼就看出了五十七歲的老爺帶回一個二十一歲的女子是什麽用意,幾乎不用言明,更不用串通,全家一致反對。
盡管錢牧齋向夫人言明柳如是在錢家的地位是妾,即古人說的:中午陪老爺午休的角色。
據說這一角色,柳如是表示認同。但錢家眾人就是不允。
柳如是隻好回到船上。離開那個半野堂時,她頭也沒回,憤憤地一甩手中的絲絹。在眾人不經意時,絲絹落地,被錢牧齋快步撿了。男人在那個年代,五十七歲應該很蒼老了,但養尊處優的錢牧齋還很年輕,看上去隻有四十歲上下,疾步速撿這個動作是沒問題的。
柳如是從側光中看到了這個細節,滿心歡喜地回到船上,對船家說,這船就不走了。
柳如是不能進錢家院子,錢謙益隻能冒著大雪,踏著寒冰,頂著朔風,哈著熱氣追到船上去。
柳如是偶爾也能在錢牧齋的盛邀下到錢家的半野堂去。那一刻的她是用男式厚厚的明朝長袍裹起的,不能讓錢家上下有一絲眼光瞅著,不然定會掀起大波。
後人這樣記錄當時的柳如是形象:“幅巾弓鞋,著男子服。眼唇無飾,神情灑脫,有林下風。”
錢牧齋到河邊的船上會她時,先是輕轎就近下,不直接到河邊。然後看看身後有無人跟蹤,沒有,大踏步趕往河邊,船上相會,共締紅豆情結。
這段時間,柳如是始終在陶醉而心驚膽戰的氛圍中生存。
幾場春雪過後,春風又綠江南岸。桃紅柳綠中,終於錢謙益正式將柳如是娶進了家門。
婚後,他們老夫少妻相攜出遊名山秀水,杭州、蘇州、揚州、南京、黃山,處處留下他們相偎相依的身影。柳如是問丈夫愛她什麽,錢謙益說道:“我愛你白的麵、黑的發啊!”言外之意是無一處不愛她;接著,錢謙益又反問嬌妻,柳如是偏著頭想了想,嬌嗔地說:“我愛你白的發、黑的麵啊!”說完,兩人嘻笑成一團,儼然是一對打情罵俏的小情人。
第571章 老錢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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