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大結局篇 (七)

花果轉動著眼珠,“你這個女娃娃,是不是在算計我?”

玉煙微微一笑,“要知道你在失憶之前可是大康朝最令人稱道的神醫。”

花果撇撇嘴,“那又如何?”

玉煙道:“吳公公說了,你雖然失憶,但醫術卻還是記得的。那我今天就要考考你,世上有沒有一種毒藥,喝到身體裏,卻可以暫時不發作,過了一定的年限,才會毒發身亡?”

花果皺起眉頭,苦思冥想了一會兒,問:“有嗎?咼”

玉煙道:“怎麽會沒有?一代神醫,居然不知道世間有這麽一種藥嗎?”

花果繼續重複道:“有嗎?醣”

“沒有的話,就去調配啊!”魏玄機走進了涼亭。

來的如此悄無聲息,居然沒聽見半點兒動靜。

玉煙笑笑,“還是先生高明啊!”

花果喃喃道道:“調配啊!怎麽調配好呢?”

玉煙看他陷入沉思的模樣,那般的寧靜和專注,不覺幽幽的吐了口氣。

此刻,浮現在他麵前的每一味藥都是一枚棋子,而要想取勝,不是一枚棋子所能決定的。究竟該怎樣搭配,的確是該好好想一想了。

魏玄機道:“你是要進宮的吧?”

玉煙道:“正想問先生呢!先生覺得,何時才是吉時呢?”

魏玄機道:“要進宮,得趁早!完了,怕是就進不去了。”

玉煙道:“先生覺得花神醫的毒藥天黑之前能配出來嗎?”

魏玄機看一眼花果,蹙眉道:“他是神醫,他一輩子都用在治病救人上了。何時毒害過人?你這道題分明是在強人所難。”

玉煙微微笑,“凡事,總會有第一次的。說起來,這元家可是搶了他花家的江山的。如今,為元碧霄準備一杯毒酒,也算是了了他的國仇家恨了。”

魏玄機道:“要是這杯毒酒他永遠都配不出呢?”

玉煙勾唇一笑,道:“他會配出的!”

魏玄機轉身就走。

“先生且慢!”玉煙喊住他,“如果沒有先生的周密安排,元璟應該走不到今天這一步的。”

走出亭子的魏玄機仰頭看天,“老夫步步為營的算計,不過是為了逼著皇帝交人。至於,以後的較量,誰輸誰贏對老夫來說,就已經不重要了。”

玉煙道:“先生能這樣子想,我就放心了。”

將元璟扶起來,那是費了好多年的心血的。既然他這樣子說,也就表明,這番心血無論成與不成他都已經不在乎了。

魏玄機緩緩的轉身,“你也曾是老夫棋盤上的一枚棋子。既是被人利用,又怎會反過來考慮下棋者的感受?”

玉煙道:“棋子也是有靈性的啊!正如下棋者最後舍不得那枚棋子一樣,棋子也是不想傷害下棋者的。反過來說,先生怎知自己沒有被玉煙利用呢?”

魏玄機哈哈大笑,“好你個丫頭!盡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在他們叔侄的較量裏,老夫從來都是不存在的。所以,你也就用不著顧慮老夫的感受了。”

玉煙道:“先生知道我要做什麽?”

魏玄機道:“皇上現在扣押了護國公主,就已經表明,無論是這平祝王府還是公主府,都已經失去了皇上的信任了。皇上現在不動他們,是因為眼下有內憂外患。所以,一旦事端平複,下一個目標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玉煙道:“因此,把皇上拉下來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魏玄機道:“你做不到!沈廷鈞更做不到!為天下蒼生計,元碧霄比元璟更適合做這個皇帝。而要培養下一個新皇帝,至少還需要十年。”

玉煙微微一笑,“先生真不愧是大康朝的神算啊!”

魏玄機道:“所以,現在就隻剩下了一個問題,你如何為太子爭取那十年的時間?”

玉煙道:“這的確是個難題!”

魏玄機道:“在別人是個難題,但在你卻是簡單的很。我現在不禁要懷疑,將花果老兒帶回這平祝王府,真的隻是無奈之舉嗎?”

玉煙歎口氣,“先生全程都是在場的,真的是神醫花果自己硬跟來的,不是嗎?”

魏玄機道:“讓沈廷鈞陪他下棋,你敢說這裏麵沒有你的算計嗎?鬼醫柳煙死了,神醫花果回來了,所以,世間若是真出了一種神奇的毒藥,就有了一切的可能。”

魏玄機說完,飄然離去。

玉煙抬手,摸向右眉間的黑痣,不覺就淺淺淡淡的笑了。

傍晚。

夕陽燒紅了西天的雲彩,然後慢慢的隱沒。

雲竹帶著仆從出現在宮門外。

守門的侍衛見了國舅爺自然是恭敬有加,隻是狐疑的多看了他的隨從一眼。

侍衛道:“國舅爺的隨從換人了呀?”

雲竹笑道:“整天帶個小醜,實在是給本國舅丟臉。所以,

就換了個俊俏的。”

侍衛看看隨從手裏的提籃,“這是------國舅爺別見怪!小的也是例行公事!”

雲竹上去主動掀開蓋子,“應該的!皇後娘娘為皇上要的桂花樓的點心,你要不要嚐一嚐?”

侍衛連忙一臉的惶恐,道:“不敢!不敢!國舅爺請!”

國舅爺就得意洋洋的帶著隨從直奔鳳儀殿而去。

半個時辰後,雲竹回轉,卻是孑然一身。

侍衛還沒有輪換,狐疑的看著雲竹,“國舅爺,您的隨從------”

雲竹笑笑,“我這個隨從,來自市井,別無所長,就是能說會道。皇後見她機靈,就留她講一些街頭巷尾的趣事兒解悶呢!你要是也想聽,現在去鳳儀殿還能趕上呢!”

侍衛悻悻然,“豈敢!豈敢!小的隻是隨便問問。”

雲竹就大笑著揚長而去。

雞叫四更,此起披伏。

與之相呼應的是連綿不斷的狗吠。

整個京城就在黑暗中醒來。

尋常百姓家一般是不會出門的,因為就算沒有狗的鼻子,也應該能嗅出空氣中彌漫著不尋常的氣息。

不尋常的夜注定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最先是石府的上空火光衝天,濃煙彌漫,夾雜著呼喊聲。

如果僅僅是呼喊聲,周圍四鄰肯定是要前來相救的。

隻是除了呼喊聲,似乎還有慘叫聲。

年紀稍長的不禁就有些毛骨悚然,這樣的場景似乎跟八年前的姚家老宅一模一樣呢!

所以,直到石府燒光了,也無人敢上前救火了。

火燒石府,身為京城守備的石塵為何沒有回來救火?此刻他的人又在哪裏呢?

莫不是去了宮門前?

宮門前的廣場,烏壓壓的一片,的確是聚集了很多的人。

能見度三十米的晨光裏,是望不到頭的。

傳說中是百官朝見,可看這些人的數量,那是遠遠超過了百人的。

這些人當然不是來早朝的。

因為皇上昨日早已下令,三日之內不早朝。

但如果不是早朝,又是來做什麽的?

如果是集會,那為何彼此之間沒有交流?

領頭的終於出現,正是黃袍加身的元璟。

在他的身後,除了帶刀的賈銘驊,還跟著一個胖子,如同一團肉球似的蠕.動著。

元璟看一眼眾人,高聲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此番進了這個門,咱們君臣,從此之後可都榮辱與共了。太師,準備好了嗎?”

太師道:“皇上請!”

元璟哈哈大笑,宣告著得意和猖狂。回頭麵向宮門,喊出了非常有氣勢的兩個字:“開門!”

門真的開了!

不是獵殺組織的成員從外麵打開的,而是從裏麵打開的。

正應了那句話: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

元璟率先邁入。

文武官員倒是很有秩序,自動排成了兩隊,跟在後麵邁進了宮門。

“站住!”一聲厲喝。

晨光裏,沈廷鈞居高臨下的站在金鑾殿前,不怒卻自有威嚴。“你們這是要做什麽?都不想活了嗎?”

元璟冷笑,“做什麽?自然是逼宮了!表弟,識時務者為俊傑啊!現在,大勢所趨,你又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逼宮?”沈廷鈞翹起嘴角,“你當真以為是那麽簡單的事嗎?”

元璟道:“隻要拿住你平祝王爺的軟肋,一切就都簡單了。你說是吧,大康朝的神算?”

沈廷鈞的心就咯噔一下,登即有了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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