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換湯

沈瑸趁機道:“喬大人就不怕招致民怨沸騰嗎?”

喬誌傑道:“柳誌遠可是皇上欽定的死罪,你們想造反不成?”

他話音剛落,就聽攔在玉煙麵前的兩護衛慘叫兩聲,跪倒在地,似是被什麽暗器擊中了腿部。

玉煙勾唇一笑,丐幫新幫主的武功果然了得。緩步走上高台,朗聲道:“是不是死罪,我定然會找皇上討個說法。即便真是死罪,我還有皇上禦賜的免死金牌一道。”

“免死金牌?”喬誌傑一臉的難以置信,“本官還真就沒聽過皇上賜過誰免死金牌呢!窠”

“皇上賜她免死金牌的時候,本將軍正好在場。”沈瑸道,“喬大人若是有疑問,何不去請示皇上?”

“這------”喬誌傑有些遲疑,免死金牌一說,就算柳煙敢信口雌黃,這沈大將軍也是不可能無中生有的。不然,上麵若怪罪下來,任他公主府再怎麽位高權重,也是要擔責的呀燔。

玉煙道:“喬大人最好帶上我柳煙一起去,我倒要問問皇上,我爹究竟犯了何罪要斬立決?”

喬誌傑道:“柳誌遠企圖毒害太後,此罪還不夠斬立決的嗎?”

玉煙道:“那麽敢問喬大人,我爹是如何毒害太後的?用的何毒?誰又是證人?”

“這------”喬誌傑再次語塞,“本官隻負責監斬。”

玉煙冷笑,走到柳誌遠麵前,道:“爹,別怕!女兒相信你是清白的!而且女兒更相信,群眾的眼睛也是雪亮的。所以,父親有冤屈就直說吧!”

柳誌遠看著眼前沒有多少熟悉感的女兒,哆嗦著唇,道:“快走!為父死不足惜,但不能連累你呀!”

玉煙歎氣,“是女兒連累了父親!”

喬誌傑道:“反了!來啊,把人給我拖下去。廢話少說,趕緊行刑!”

“我看誰敢!”玉煙冷聲道,凜然的站到柳誌遠麵前。

喬誌傑冷笑,“柳煙,你可知妨礙行刑,犯下的是什麽大罪嗎?”

玉煙道:“女兒救爹,孝心無罪!”

“對!”人群中再次有人帶頭附和。

薛梅一個翻身,落到了玉煙麵前,喝道:“誰敢動平祝王妃,就是與平祝王府為敵。平祝王爺的手段,你們沒聽說嗎?”

沈瑸道:“很對!誰敢動平祝王妃,就不僅僅是與平祝王府為敵,還是與本將軍為敵。”

喬誌傑一時氣的渾身哆嗦。

而看熱鬧的百姓在有心人的煽動下,也都沸騰了起來。聲音直指草菅人命。

玉煙表麵無波無瀾,心中卻在暗笑。鬧吧!不怕事大,最好是越鬧越大。看到最後,誰無法收場。

卻見遠遠的一騎飛奔而來,人未到,聲先至,高喊:“皇上有旨,宣柳煙進宮見駕。將柳誌遠暫且押往天牢,稍後處置。”

玉煙就淺淺淡淡的笑了,這一出鬧劇,會怎樣收場呢?抬腳走到高台前麵,衝著人群深深的一鞠躬。“謝謝大家的厚愛!家父有沒有罪,我鬼醫會親自證明給皇上看,自然也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沈瑸走了過來,“煙兒,進宮之後,我怕就使不上勁了。”

玉煙福了福身子,“玉煙謝將軍!將軍今日的大恩大德,玉煙會終生銘記在心的。”

沈瑸搓著手,神情就有些不自然,“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進宮後,凡事小心!”

玉煙頷首。不小心也不行啊!宮外幫她的人很多,可一旦進了宮,怕就隻能孤軍奮戰了。

玉煙直接被帶到了壽寧宮,太後的居所。她唯一的跟班薛梅卻被擋在了宮門外。

玉煙看著這深宮大院,眼中流露的不是羨慕,而是同情。所謂的一入深宮誤終生,看似錦衣玉食權威至上。卻不過是養在籠中的鳥兒,根本不知道外麵的天空有多開闊,外麵的生活有多自由。

玉煙被帶進大殿,皇上、皇後還有一眾妃嬪都在。內室裏傳來了劇烈的咳嗽,一陣停止,眾人剛想喘一口氣,新的一陣就又來了。

皇上狂躁道:“你們這群太醫都是幹什麽吃的?今天母後的病再不見起色,統統拉出去砍了。”

趙太醫陸太醫等,就從內室奔出來,撲倒在地。

玉煙就歎氣。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竟是無半點兒反抗的能力啊!但若反過來,臣讓君死呢?會比登天還難嗎?還是易如反掌?

“你歎的什麽氣?”皇上的怒火成功的被轉移了過來。

玉煙行禮,“民女柳煙叩見皇上!”

皇上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去劫法場?”

玉煙道:“皇上說這話是在貶低自己嗎?那可是皇上的法場啊!是一個小小的民女說劫就能劫的嗎?”

桃妃撫摸著自己不太顯的肚子,譏嘲道:“這玉夫人的嘴還是這般不饒人啊!”

皇後道:“桃妹妹叫她什麽?”

桃妃笑得

嫵媚,“這不是叫習慣了嘛!不過,也確實是個為難人的事兒。這不喊玉夫人了,喊什麽好呢?平祝王妃這個稱呼為時尚早,那就隻能喊柳小姐了。”

“你當然還可以喊她謝小姐!”元炫彩從內室走出來,“因為謝閣老謝老大人已經找過本宮,已經收這丫頭當孫女了!”

在場的人俱是一愣。皇上道:“皇姐,母後怎麽樣了?”

元炫彩道:“你也聽見了,還能怎麽樣?”

皇上就看向趙太醫,“你這個太醫院之首,也是束手無策嗎?”

趙太醫頭也不敢抬,顫聲道:“皇上息怒!太後這咳疾也算是宿疾,每年都要發作一段時間的。這病來如山倒,病好如抽絲,太後這病是需要慢慢調理的。”

皇上道:“一群蠢東西!一到關鍵時候就上不去,朕養你們何用?依朕看,讓你們都走上柳太醫的路,倒是為大康朝省下銀子了。”

“臣知罪!臣惶恐!”趙太醫高呼,其他太醫也都跟著附和。

玉煙冷眼看著,不發表任何意見。無亂是在現代還是古代,原來都是一樣的呀!

病人把希望寄托在大夫身上,這本身沒錯。錯就錯在把大夫當成了神,卻又沒給予神的待遇。

很多病,人類都是無能為力的,正如人類對於死亡的無能為力一樣。大夫是人,就有人的局限,他隻能盡心盡力,卻不能保證一定能把病治好。就算能治好,也不能保證立刻就治好呀!

每每遇到這種不尊重大夫的人,玉煙都有種想撂挑子的感覺。

元炫彩道:“皇上,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還是先解了母後的痛苦吧!”

皇上就看向玉煙,“柳煙,你私闖法場,按律當斬,你可知罪?”

玉煙抬頭,仰臉看著皇上,道:“柳煙無罪!柳煙有皇上的免死金牌,柳煙是持著免死金牌去救父的,敢問皇上這樣的孝心,何罪之有啊?”

皇上就來回踱步,黑著臉道:“到了現在,你居然還敢嘴硬?真的不想要項上人頭了,是不是?”

元炫彩道:“煙兒,不得無禮!你父親犯下的確實是死罪!”

玉煙就自行從地上爬起來,“是啊!皇上想要一個人的人頭,沒有罪名也可以找個罪名。家父為人,有目共睹,若說他犯下死罪,柳煙說什麽都不會相信的。”

皇後終於出聲道:“柳煙,你少說兩句!”

玉煙還是看著瀕臨火山噴發的皇上,“皇上若想砍家父的腦袋,就連柳煙的一同砍了吧!”

皇上咬牙切齒道:“你以為朕不敢嗎?”

玉煙冷笑,“身為皇上,有什麽不敢的?柳煙陪同家父死,算是全了孝道。皇上砍了柳煙的腦袋,留下太後的病痛,也是出於孝道嗎?”

皇上怒目圓睜,“你這是在要挾朕嗎?”

元炫彩連忙到了玉煙身邊,衝著皇上道:“皇上息怒,煙兒也是護父心切,有口無心的。”

皇上道:“皇姐倒是很護著你這未過門的兒媳婦嘛!”

元炫彩道:“臣也是為了母後啊!眾太醫對於立刻解了母後之痛都束手無策,或許煙兒能有辦法啊!”

皇後就對玉煙道:“柳煙,你若能解了太後的病痛,皇上是可以對你將功折罪的。”

桃妃笑道:“皇後娘娘這是在替皇上做主嗎?”

玉煙冷目一掃,道:“太後都病成那樣了,桃貴妃卻還可以笑得出來,也著實令人佩服啊!”

桃妃臉上的得意就瞬間跌落,碎了一地。

玉煙就桀驁不馴的瞅著皇上。

內室裏的咳嗽還在繼續,皇上一咬牙,恨恨道:“皇後說得沒錯,你若能解了太後之痛,朕就饒了你爹。”

玉煙挺胸道:“那麽敢問皇上,我爹究竟犯了何罪,皇上對他非斬不可?”

皇上蹙眉,“這個時候,你問這個做什麽?”最正常的反應,她該謝恩的不是嗎?而且,應該立刻去內室為太後診病才對。

玉煙道:“家父的清白,柳煙想親自還給他!他行醫多年,若就此被人扣上這樣的罪名,以後還要不要活?”

元炫彩道:“好吧!你想知道,那本宮就告訴你。他為太後治病,不用藥,卻隻是熬製了鴨湯。最可惡的是,在裏麵放了似蟲非蟲黑乎乎的東西。太後看到那東西就直反胃,隨之震怒的打翻了碗。你爹拿那麽惡心的東西給太後用,當太後是什麽?太後一怒之下,病情接著就重了。”

玉煙的嘴角就掩不住的譏嘲,大夫開了藥方,不遵從就罷了,卻反而把罪責怪到大夫頭上,當真是讓人心寒啊!

玉煙就走向趙太醫,在他身邊站定,問:“趙太醫,我爹當時所用的那味藥可是冬為蟲夏為草?”

趙太醫那伏在地上的頭終於抬了起來,“柳小姐也聽過那產於邊疆的蟲草?”

玉煙道:“趙太醫可知那蟲草的性能?”

“這

------”趙太醫遲疑著,頭又低了下去。

玉煙道:“再問趙太醫,鴨肉對太後的咳疾可是對症?”

趙太醫道:“不錯!鴨肉乃涼性,飲其湯不易上火。”

玉煙就走回到皇上麵前,道:“家父的治療沒錯,鴨肉湯的確可以治太後的病,隻是那味藥用錯了。”

皇上冷然的看著她,“你不進去給太後診脈,就已經明了太後的病了嗎?”

玉煙道:“一眾太醫伺候太後多年,尤其我爹,對太後的病怎會診斷不清?病去如抽絲,大夫不是神仙,藥到病除的那種神技根本不可能。”

皇上道:“你的意思是,就讓太後這樣子咳著?”

玉煙搖搖頭,“皇上覺得,太後剛剛為柳家的事心力交瘁,又為了我爹的事雷霆震怒,此刻,還願意接受柳煙的治療嗎?”

皇上道:“說吧!你究竟什麽意思?”

玉煙道:“太後的病不難治,難的是配合。”

元炫彩道:“煙兒,你可有法子了?”

玉煙笑笑,“法子一直在那兒,就看怎麽利用了。治療太後這病,柳煙需要太醫院和禦膳房的配合,望皇上恩準。”

皇上看不見自己的頭頂,但明顯的感到那裏快要冒煙了。這丫頭繞來繞去,分明是想氣他吐血。不去瞧病,卻來治療。治就治吧,還推三阻四。要太醫院配合就罷了,還要拉上禦膳房。仗著自己藝高,膽也未免太大了吧?

元炫彩道:“皇上!鬼醫治病,一向不走尋常路。到了現在,姑且一試吧!”

皇上咬牙切齒道:“最好有效!否則,別怪朕不客氣!”

玉煙福了福身子,然後毫不避諱的迎接著皇上想要吃了她的目光。“皇上放心!太後畢竟是平祝王爺的外祖母,單就這一親情關係,柳煙都會傾盡全力的。”

皇上收回瞪著她的視線,“太後好轉之前,你不許踏出壽寧宮半步!”

玉煙咬著唇,倔強的看著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如果哪天沈廷鈞變成了這樣子,她肯定會想法子弄點兒藥毒死他。

元炫彩道:“皇上------”

皇上道:“皇姐什麽都不要說了,就留在這裏看住她吧!有你在這兒,朕也放心。”

再沒人敢多說一個字。皇上走進內室,旋即出來,將一眾人遣散。臨走前,重重的看了玉煙一眼。

皇後和桃妃離去前也都看了玉煙一眼。雖不重,但玉煙知道深意不同。

元炫彩走過來,拍拍玉煙的肩,“本宮相信你!隻要治好了太後的病,太後高興,皇上就高興,那樣,你和鈞兒怕是就容易多了。”

“殿下真是樂觀啊!”玉煙抬眼看著她,“可我不相信皇上!”

元炫彩臉色大變,“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

玉煙道:“大夫治病,本該受到很高的待遇。現在,卻將我關了起來。殿下覺得,這正常嗎?”

元炫彩咽了一口唾沫,“皇上隻是太憂心太後的病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玉煙聳聳肩,“可在玉煙看來,這就是軟禁呢!不止軟禁玉煙,怕是殿下也不得自由了呢!”

“胡說!”元炫彩直覺的否認,“皇上軟禁本宮做什麽?”

玉煙笑,“那就要問皇上了!”

元炫彩道:“你能不能好好說話?這樣子陰陽怪氣究竟是何用意?”

玉煙道:“殿下要不要打一個賭?”

元炫彩冷哼一聲,“還是先給太後治病吧!”

趙太醫就領著其他幾個太醫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玉煙麵前,“我等聽從柳小姐的吩咐。”

玉煙道:“趙太醫謙虛了!太醫院可還有蟲草?”

趙太醫道:“有!都是年前邊疆進貢的。”

玉煙道:“那就請趙太醫去禦膳房吩咐吧!此次還是用鴨湯,不過是做整鴨湯。蟲草不要直接燉在湯裏,而是要從嘴巴塞進去。燉好之後,端來讓太後吃肉喝湯就好了。”

趙太醫一愣,“柳小姐不是說笑吧?就這麽簡單?”

玉煙道:“簡單嗎?你們可曾對蟲草此藥有過研究?”

幾人麵麵相覷,陸太醫道:“平時,也就令父柳太醫對那味藥比較感興趣。”

玉煙道:“蟲草者,冬為蟲夏為草,原是稀罕物。性味甘、平,歸肺、腎經,有補腎助陽、止咳化痰之功效,適應於肺氣虧損或肺腎兩虛所致的久咳虛喘。所以,對於太後之病,本是再合適不過。”

趙太醫道:“柳小姐所言極是,此藥確實稀罕,民間更是不可得,用的自然就少之又少。礙於經驗,我等哪敢在太後身上嚐試。柳太醫就是例子啊!”

玉煙歎氣,“既然家父已經開了先例,那就繼續嚐試吧!”

趙太醫道:“柳小姐三思啊!相信鬼醫治病定然還有其獨到之處,可否另想他法?”

玉煙道:“家父跟各位共事多年,各位對他的性情還不了解嗎?”

陸太醫道:“是!若說起柳太醫,那就是一個醫癡。每遇疑難雜症,必會廢寢忘食尋找對症方法。”

玉煙微微笑,“陸太醫說得好!他既是那麽個人,想來對太後之病研究了不是一日兩日。此法,必是長期以來絞盡腦汁想出來的最好的方法。既然有現成的,各位何必還要勞苦去多走彎路?”

眾太醫就開始交頭接耳,一炷香的時間,總算有了主意。趙太醫拱手道:“此事,既是皇上交給了柳小姐,我等全力配合就是。”

元炫彩就急了,“那還等什麽?趕緊照辦啊!”

趙太醫就領著他們趕緊退了下去。

大殿裏除了宮女太監,一時間就剩下了玉煙和元炫彩兩個人。相較於剛才的人多,此刻還真是空空的異常冷清。

玉煙自行到旁邊的位子上坐了下來,低頭不說話。

元炫彩走過去,坐到她旁邊,“你剛才說要跟本宮打什麽賭?”

玉煙攤開手心,看著上麵橫七豎八的紋路,“玉煙怕殿下輸不起。”

元炫彩就不屑一顧的笑,“本宮有什麽輸不起的?你想要賭什麽?”

玉煙道:“賭殿下的心!”

元炫彩一怔,“你要本宮的心做什麽?”

玉煙瞪著大眼一瞬不瞬的看向她,“玉煙要殿下的心,來保玉煙在平祝王府的地位呀!”

元炫彩的心就咯噔一下,“你想多了吧?你和鈞兒那可是欽此的婚約,牢不可破。關鍵的,鈞兒的心也全在你的身上。本宮想不到,還有誰能威脅到你在平祝王府的地位?”

牢不可破嗎?玉煙苦笑,“那麽,玉煙敢問殿下,先皇賜婚的時候,有沒有同時賜給玉煙一枚不死金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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