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詢見許安暖一臉失落,便將她領回了自己的宮殿。

剛走到殿門,門口朵朵蓮花出現,陣陣藏香,種種瑞祥,殿門口有副對聯,許安暖之前是匆忙逃進去的,都沒注意。

現在重新來到這裏便看清楚了,抬起頭,隻見那對聯寫著:陰曹地府,十座殿堂五殿為主;十八地獄,百種刑罰以法正道。

不知道為什麽,剛走到門口,許安暖就覺得冷嗖嗖地,其實不光是劉詢所在閻羅殿冷,是整個地府都很冷。

“劉詢,我冷。”許安暖聲音直哆嗦。

“沒事的,等天黑,我就送你回去。”劉詢緊緊抱住她,將她帶回了自己的住所,用床上的錦被緊緊包住她的身子。

可許安暖還是覺得冷,整個人都開始發抖了,劉詢感覺事情不妙,立即命人去找孟婆。

孟婆來了之後,見許安暖臉色慘白,凍得瑟瑟發抖,道:“君上,許姑娘畢竟不是地府的人,她這種體質,在這裏待的越久,就越虛弱。”

“那怎麽辦?外麵還沒有天黑,她會被太陽灼傷的。”劉詢心疼地看著許安暖。

孟婆看了許安暖一眼,道:“聽說你抓了饕餮?把饕餮放了,跟龍王求雨。你別看那饕餮在人間吃人,作惡,但龍王最終還是向著自己兒子的。”

“好,麻煩你幫我照顧暖暖,我去一趟龍宮。”對於劉詢而言,饕餮留著也沒什麽用,他要的隻是饕餮的無神。

“嗯,你去吧。”孟婆點點頭,留下來照顧許安暖了。

許安暖已經凍得失去了知覺,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到天黑,感覺自己快要凍死了。

“許安暖,跟我走吧。”孟婆喚著許安暖的名字。

許安暖不想跟她走,腳卻不聽使喚,隻能茫然地跟著她,一路走啊走,來到了酆都城的二道門處。

她看見了一盞明燈,一盞暗燈。

“要返魂陽間,就要走這明燈路了。這明燈路,就是返魂路,君上不讓你馬上回陽間,是怕你被太陽灼傷。他去跟龍王求雨了,我們等一會兒,下雨就走。”孟婆說道。

許安暖點點頭,她張了張嘴,牙齒凍得直打架,咯咯地響。她抬起頭,看著遠處,那邊有一個山崖,崖邊有一座橋 ,崖的那一邊,陽光普照,非常溫暖。

她能感覺到有暖意從那邊傳來,她不知道那裏是哪兒,但是能感覺到那裏很暖和,忍不住就想往那邊走。

“那邊不能去,你要走這條明燈路,這裏是返魂路。”孟婆攔住了她,見她冷得直打哆嗦,道:“你好像很冷,要不要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好。”許安暖堅難地說出聲。

孟婆給許安暖倒了一杯熱茶,遞到她手裏,許安暖心中一喜,這茶杯居然真的有溫度,她舉起茶杯就想喝。

可是就在杯子到嘴邊的時候,她在孟婆臉上看到一抹陰謀得逞時的笑意。

在她算計劉詢幫她賺錢時,她也會露出這種笑,孟婆為什麽會這樣笑,這茶?

難道這茶便是孟婆茶?

如果這茶便是孟婆茶,她喝了這孟婆神,便會忘掉了前世的恩怨情仇,是是非非。

孟婆在騙她,許安暖假裝冷地發抖沒握住茶杯,杯子掉到地上摔碎了。

孟婆麵色一沉,道:“我再給你倒一杯。”

許安暖也不管,往崖邊有陽光和溫暖的地方跑,不管對不對,但是她還是不假思索的跑了。

如果這孟婆茶有問題,那孟婆讓她走的的返魂路肯定也有問題,她不敢賭。

許安暖來到山崖邊上,看到崖上寫著三個大字“還魂崖”。崖邊有一座橋,橋上有4尊護橋神獸,坐落兩邊,界碑石上寫著奈何橋。

奈何橋,孟婆,她差點兒被孟婆騙著喝了孟婆茶。

就在這時候,本來還陽光燦爛的洞口,突然下起雨來了,是劉詢為了讓她早點還陽,他跟龍王求到了雨。

孟婆見許安暖跑了,趕緊追了上來,“你別跑,千萬別走錯地方。”

“不會錯的,你指給我走的返魂路,其實就是投胎路。我若喝了你的茶,踏上了投胎路,就再也無法還陽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許安暖激動地大叫,她那麽喊了,也真的那麽做了,朝著下雨的那個口跑了過去。

許安暖直奔還魂崖,衝過去後,便感覺到暖意襲來,哪怕外麵下著雨,但是那雨也比陰間暖和。

她用力一把抹去臉上的雨水,看著頭頂的空天,大叫一聲:“我活著回來了。”

“暖暖,快回家,別被勾魂陰差給抓了。”劉詢的聲音傳來。

“劉詢,我不知道這是哪兒,我要怎麽回去?”許安暖頓時傻眼兒了,四周都很陌生,而且她還是不人,是個魂兒。

劉詢隻說了四個字,“召喚墨玉。”

墨玉及時趕到,背著許安暖飛回了林景希的公寓。大床之上,許安暖睡的一臉地安祥,她的胳膊上正在輸液。

外公守在床前,緊緊握著許安暖的手,默默地掉眼淚兒。

“快躺上去。”墨玉催促道。

“哦。”許安暖趕緊爬到床上,與自己的肉身合二為一,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安暖……”外公看到她睜開眼睛了,欣喜地瞪大了眼。

“外公,我沒事,睡了一覺,跑去地府遊玩了一圈。”許安暖笑的沒心沒肺。

外公心疼地看著她,“你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麽貪玩,你知不知道,你已經這樣昏迷三天了,我都以為……”

“外公,我餓了,你別光顧著罵我,我幾天沒吃飯了。”許安暖故意轉換話題。

外公一聽到她說餓了,趕緊去廚房給她準備了豐盛的美食去了,饕餮一直站在廚房偷偷學藝。

輸液結束以後,許安暖拔了針頭,晃動了一下手腕,對墨玉說:“誰給我輸的液?”

“除了找雪靈,還能找誰,總不能放著你的肉身不管吧,到時候腐爛了,怎麽跟君上交代。”墨玉沒好氣地說。

許安暖一聽,樂了,道:“你犧牲色相了?雪靈親你了?”

“你閉嘴,我和雪靈是朋友,沒你想的那麽齷齪。”墨玉冷冷地說。

“切,談情說愛,怎麽會齷齪呢?”許安暖白他一眼,這個墨玉,真是不解風情。

“以後,你不許再開我和雪靈的玩笑,不許亂牽紅線。”墨玉警告道。

“懶得理你,跟個木頭似的,我餓死了,吃飯去。”許安暖掙紮著下地,走出了房間。

遠遠聞到廚房飄來飯菜的香味兒,然後她看見饕餮還在,“喂,饕餮,劉詢已經答應放了你,你可以走了。”許安暖說道。

“不走,我還沒有學會做紅燒肉呢。”饕餮理直氣壯地說。

許安暖隻覺頭疼,她要一直養著饕餮嗎?

“君上是怎麽救你出來的?”墨玉關心地問。

許安暖想起自己在地府的經曆,也著實是嚇人,道:“我被陰差抓了,然後走了黃泉路,那路不是一般的難走。後來,又經過了惡狗嶺,那些狗很凶,牙齒很尖,好多通過的人都被撕碎了。到我過去的時候,居然沒有咬我,衝我嘶吼,沒有撲上來。然後我順利過了惡狗嶺,又過了金雞山,金雞山的雞也隻敢對我撲騰翅膀,叫一叫,沒上來叨我。我到達迷魂殿的時候,就聽到劉詢的聲音了,他讓我別喝迷魂殿的水,後來我就一路順暢,到了閻王殿了,見到劉詢了。”

墨玉點點頭,道:“出事的那天晚上,你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或者做了什麽奇怪的夢,怎麽就突然被勾了魂兒呢?”

“百合呢?”許安暖這才發現,自從她回來後,就沒見到百合。

墨玉瞥了饕餮一眼,饕餮馬上說:“她做的事與我無關,別看我,我跟她不是一夥的。”

“那晚我洗澡的時候,她從我身體裏穿過去了,後來我困了,就上床睡覺,剛睡著就被陰差給帶走了。”許安暖回憶道。

“嗯,你被勾魂以後,她*的身,被我發現,她就跑了。你說,你被勾魂會不會跟她有關?”墨玉問道。

“肯定是她,她想上我的身,就讓陰差勾走我的魂。我之前還同情她,讓劉詢放了她,送她投胎,她居然這麽回報我。”許安暖氣地直哼哼。

饕餮哈哈大笑,“安暖小姐,你確定,君上親口答應送她進入六道,投胎轉世嗎?”

“當時不止我一個人聽到了,墨玉也有聽到的,不信你問墨玉。”許安暖激動地說。

墨玉像看白癡一樣,看了許安暖一眼,“你能長點兒腦子嗎?君上當時隻是為了穩住她,從而得知饕餮的弱點,君上幾時答應送她入六道投胎轉世了?”

“可是劉詢明明說……噢,我想起來了,當時百合問劉詢,是不是真的願意送她進入輪回,然後劉詢說如果她願意贖罪,也不是沒有機會。我去,劉詢好奸詐。”許安暖話音剛落,饕餮便笑了。

墨玉的臉都黑了,懶得理她,化成一縷光,隱進了玉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