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暖一聽,嚇壞了,原來是找替身,她趕緊抽身離去,跟她一起在看熱鬧的便沒她這麽幸運了。
她因為沒有被迷惑抽身走了,而被迷惑的健全靈魂,根本無法掙脫那些魔爪,一陣陣痛苦的哀號,血肉模糊,撕心裂肺。
許安暖捂緊耳朵,不敢看,也不敢聽,一路狂奔,隻想快點離開。
終於逃出了靈魂幻化的熱鬧地方,許安暖繼續向前,在前方看到一處涼亭,亭內有有一口深井正冒出滾滾泉水。
跑了一路,許安暖正好也渴了,上前去,看著那井裏冒出來的水,就想喝。
走進涼亭以後,許安暖抬起頭,看到“迷魂殿”三個大字,迷魂殿裏的井冒出的泉水怕是迷魂湯吧,許安暖不敢喝,哪怕是口渴的要命,也不敢嚐一口。
她轉身就想走,結果陰差馬上便出現了,“到了迷魂殿,必須喝了迷魂水方可離開。”
“我不渴,謝謝了。”許安暖訕訕地笑著,說完拔腿就跑。
誰知那陰差動作更快,一個鐵鏈甩過去,就綁住了她的腳,用力一帶,將她拖了回來。
“過了前方幾個關口的靈魂,到達此地必須要飲這迷魂水,這樣才能嘴吐真言,如實稟報陽間種種罪行,等候十殿閻王的審問,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陰差強迫許安暖喝為魂水。
“我不喝,我說不喝就不喝。”許安暖固執地不肯喝,與那陰差拉拉扯扯,就是不肯妥協。
她雖然不懂同時喝了迷魂水會如何,但是聽到這迷魂水這三個字就感覺不是好東西,她本來就是冤枉被抓來,她才不要亂吃亂喝。
“暖暖,你體內有我的靈力,不要怕,打敗他,離開迷魂殿。如果你喝了那迷魂水,就是大羅神仙下界,也難以還魂歸陽了,切記,千萬不能喝。”劉詢的聲音再度傳來的時候,她能聽出來,他很虛弱。
他受了傷,還要為她擔心,許安暖心裏挺過意不去的,既然她有劉詢的靈力護體,那就拚一把,管它能不能過打陰差,能逃走也成啊。
許安暖小時候,本就是村裏的孩子王,沒爹疼沒媽愛,誰敢欺負她,她直接就拳頭讓別人屈服。
長大以後,許安暖知道自己是女孩子,倒是斯文了不少。好些年沒動過手,就當是活動活動筋骨了。
後麵陸續有人過來,這些人跟許安暖一樣,也是順利通過惡狗嶺和金雞山,也沒有被靈魂幻化的景象所迷。
這些人安安心心的成為鬼魂,等候發落,許安暖看到經過迷魂殿的靈魂,心中的怨氣早已減半,一個個井然有序的排隊飲水,前往陰曹地府。
許安暖看那鬼差長得凶神惡煞的,真動起手來,她未必能占到便宜,剛才這裏就她一個人,可是現在有一群人過來了,她正好可以走進隊伍,混水摸魚,蒙混過關。
就這樣,許安暖假裝喝下迷魂水,然後一言不發,跟著人群繼續向前,趁鬼差不備的時候,招起袖子擦臉,把嘴裏含著的迷魂水全吐在了自己的衣袖上。
人群中,有人發現許安暖作假,馬上喊鬼差,想舉報許安暖,許安暖死死瞪向那個鬼魂,惡狠狠地說:“閉嘴,閉嘴,不準說,不準說。”
鬼差注意到這邊的動靜,馬上過來了,“怎麽了?”
“她……”那個鬼魂想說話,卻突然發不出聲音來了。
許安暖驚訝地看著那個鬼魂,她不知道,為什麽那個鬼魂突然不能說話了,她剛才真的被嚇著了,特別希望那個鬼魂閉嘴,不要告訴鬼差,難道?
“暖暖,你已經知道怎麽使用你體內的靈力了,隻要你集中精力,專注地想著一件事,就能成功。”劉詢的聲音再度傳來。
許安暖心中一喜,原來是這樣,她剛才是因為害怕被揭穿,腦海裏就想著一件事,讓那個鬼魂閉嘴,不要說,結果那個鬼魂就真的說不了話了。
接下來的路,還算好走,一路陰風行雲,終於看到前方一座城門,上有一副對聯,上聯:人與鬼,鬼與人,人鬼殊途;下聯:陰與陽,陽與陰,陰陽永隔;但是這副對聯沒有橫批,本來該掛橫批的地方,掛著一塊黑匾,“酆都城”三個金漆大字掛在城中央。
陰曹地府酆都城,酆都城的城門給許安暖的感覺,就是一個極其莊嚴,需要瞻望的行政單位。是那麽的高高在上,讓人莊嚴起敬。
真是向上看,看不到星辰日月,向下看,看不到土地埃塵。進入酆都城,裏麵共有兩道城門,在二道門和頭道門之間有兩盞燈火高高懸空漂浮,卻紋絲不動。
一盞光亮無比,一盞昏暗黑沉,暗燈走下去進入了玉雕成的二道門。一進入二道門便看見了並排排列的十座城門,一次排列著一殿至十殿閻王殿,每個殿堂門口都有陰兵把守。陰兵穿著並不是徹底的古裝,隻是上身穿著的製服是古代的款式。
許安暖本以為進了這裏,就能見到劉詢了,誰知道地府閻王不止一個,居然有十個,這下把她難住了,劉詢會住在哪一間殿呢?
許安暖跟著人群慢慢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觀察,然後在心裏呼喚劉詢:“我到酆都城了,這裏有十個閻王殿,你在哪兒啊?”
無論她怎麽呼喊,劉詢都沒有回應,也不知道是不是進了這裏,她體內的靈力就用不了,還是劉詢壓根就沒聽見。
他睡著了?他重傷不治,死了?他痛得暈過去了?
“劉詢,我的好夫君,我的親親好老公,你可千萬別在這時候睡覺或昏倒,你不準死聽到沒有,你說救我的,我都被抓來閻王殿了,你還不快來。”許安暖都快急瘋了,可是劉詢還是沒有動靜。
陰兵們有的認真核對靈魂手裏的批票,有的檢查靈魂魂頭的高矮尺寸的。這裏的每個鬼差都在井然有序的工作,毫不遜色於人間的行政部門,有過之而無不及,並且這裏的鬼差都是奉公執法,清如水明如鏡。
到達這裏的鬼魂,心中也都知道自己已經死亡,安分了不少,井然排隊等候各殿閻王的審判,隻有許安暖站在隊伍的最後麵,東張西望,想知道劉詢會在哪裏。
“你幹嘛呢,站好,不準東張西望。”有鬼差發現許安暖不老實,便上前喝斥。
“這位大哥,請問經過十殿閻王的審核,我們會怎樣?”許安暖問道。
“有罪的下到十八層地獄受罰,沒罪的按照生死簿上記載,開始過自己的鬼魂生活,開始守自己的鬼壽,等守完了自己的鬼壽,就開始等待正常的六道輪回。”陰差回答道。
許安暖一怔,難怪兩千多年,她才輪回了十世,原來死了以後不是馬上可以投胎,還要守什麽鬼壽啊。
“大哥,守鬼壽,要去哪兒啊?”許安暖又問道。
“正常守鬼壽的鬼魂,都生活在鬼界堡,鬼界堡裏的鬼魂也有自己的法律法規,有自己的年節假日。鬼界堡裏的鬼魂在特定的日子,特定的情況是都可以返回陽間的,但這些鬼魂必須嚴格遵守自己的道行範圍和道行要求,什麽時間可以顯形,什麽時間可以回家,什麽時候可以附體,什麽時候可以收供養品這些都是嚴格規定的。你就別好奇打聽了,知道再多也沒用,重要的是不要違規。”鬼差說完不再理會許安暖。
許安暖聽得隻頭疼,她才不要去什麽鬼界堡,守什麽鬼壽,她隻想快點兒見到劉詢,趕緊把她從這裏弄出去。
靈魂們都是從一殿開始過堂問審,輪到許安暖的時候,她懵懵懂懂跟著往前走,進去以後,就傻眼兒了。
原來佛經上說的照世鏡、紅鐵柱、磨人台等等刑罰工具都是真實存在的,掌管這些刑具的陰兵也真都是青麵獠牙,沒等上到刑具都能被他們嚇的半死。
“小姑娘,別怕,這一殿一殿的走,一殿一殿的過,有委屈的一定還你清白,行賄送禮做惡事的一定嚴懲不怠。”一位老婆婆笑著說。
許安暖看著那老婆婆,覺得她笑容溫暖,心裏倒是寧靜了不少。
“孟婆,你怎麽跑這兒來了?”一位鬼差迎了上來。
“這姑娘與我有緣,我有幾句話想問問她,你們先守別的鬼魂吧。”孟婆說完拉住了許安暖的手走出了大殿。
鬼差馬上圍了上來,“孟婆,這不合規矩吧,你不在奈何橋上待著,跑來這裏搗什麽亂?”
“嘿,我壓根就沒想搗亂,隻想問她幾句話,你們居然說我搗亂,我就不客氣了。”孟婆說完就動手,與鬼差打鬥起來。
許安暖見狀,拔腿就跑,她也不知道往哪兒跑,一路跑過去,突然在其中一個殿門前停了下來。
她不太確定,但是預感劉詢可能在裏麵,她左右看了看,遠處有鬼差已經追過來了。
“拚了,劉詢,你最好在這裏。”許安暖硬著頭皮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