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道長已經命人將林景希的屍體送去後院的空房間了,但是他還不知道要怎麽跟林天成夫婦交代,他們下山的時候,林景希還好好的,現在變成一具沒有靈魂的屍體。
許安暖醒來的時候,喉嚨已經好很多了,脖子上的印跡也淡,她聽說林景希的屍體就在空房間裏擺著,非要過去看。
她不知道劉詢還會不會回來,也不知道,他還需不需要林景希的肉身,但是她覺得,她有義務幫劉詢保護好林景希的肉身。
今早出門,本來打算將玉豬賣了,現在不知道玉琀弄到哪兒去了,她隻能用玉豬護住林景希屍身不腐了。
天黑以後,玄真道長便將許安暖關在房門,不讓她出來了。
外麵雷聲大作,風雨飄搖,許安暖在屋裏怕的要死,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也不敢出去。
就這樣,在惶恐不安中,睡著了,醒來時,天已大亮。
許安暖推開門,發現院子裏的門板上,躺著一個麵部燒焦的人,身上的衣著有些像玄真道長,她莫名地有種不祥的預感。
“小楓,小楓……”許安暖連連喊了好幾聲,都不見小楓回應。
“道長昨晚已將小楓送走,但是不知道為何引來雷電,道長觸電身亡了。”劉仙姑說道。
劉仙姑猜測玄真道長的死可能與閻君有關,至於閻君為何讓他殺劉詢,玄真道長本人並不知情,但是讓劉詢跑了,所以閻君懲罰了玄真道長。
“玄真道長是高人,怎麽會……”
“安暖,不要亂說話。”劉仙姑急忙打斷許安暖的話,她當然知道玄真道長是得道高人,可是連他都死於非命,弄死他的人,肯定比高人還高的人。
劉仙姑也隻是懷疑閻君,到底是誰導致了玄真道長的死,沒人知道。
道觀裏的小道們一大早就都淒淒哀哀地哭著,哭得許安暖心裏亂糟糟的,玄真道長是她唯一的希望,她還指著他救命,結果連他都死了,現在還能指望誰。
許安暖頓時沒了主意,玄真道長死了,林景希的屍體還有後院的空房間,現在連個主持大局的人都沒有。
“師兄,師兄……”就在眾人一愁莫展的時候,玄真道長的師妹莫愁師太來了。
“師叔,師傅他仙逝了。”小弟子含淚道。
莫愁師太看著麵部被燒得烏黑,連胡子都燒光的玄真道長,傷心地落下淚來,“師兄,雖然你不讓我跟鬼談戀愛,我沒少在背後詛咒你,但我真的沒想讓你死啊。”
“師叔……”眾弟子震驚地看著莫愁師太。
“告訴我,你師傅是怎麽死的?”莫愁師太一把揪住一個小道的衣領。
“師傅他老人家是被雷劈死的。”小道小心翼翼地說。
莫愁師太一聽,怒了,“胡說,我師兄驅魔捉鬼,沒幹過壞事,怎麽會被雷劈死?”她說完狐疑地看向劉仙姑和許安暖,幾步就邁到了許安暖麵前,一把捉住許安暖的手腕,“小丫頭,你陰氣這麽重,是不是你害了我師兄?”
“我……我沒有。”許安暖怔住了,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這位莫愁師太有些神經兮兮的。
莫愁師太又看了看劉仙姑,“你這老婆子雖然有兩下子,但不至於害我師兄的命。”
“莫愁師太,眼下要緊的是如何處理玄真道長的身後事。鬼節將至,盡早為玄真道長超度為好。”劉仙姑提醒道。
莫愁師太瞪她一眼,“我當然知道,還用你教嗎?”說完她便指揮小弟們搭靈堂,安排玄真道長的身後事。
玄真道長生前有恩於劉仙姑,替她送小楓投胎,所以,她便留在鳳凰山幫著一起處理玄真道長後事。
而許安暖,作為玄真道長的關門弟子,被莫愁師太強行留在靈堂為玄真道長守靈。
“師太,我並沒有拜玄真道長為師,守靈可不可以讓道長的徒弟來呀?”許安暖真的很怕鬼,尤其是那種麵目全非,燒焦的那種啊。
“我一直懷疑,我師兄是被你害死了,因為你身上有鬼氣。”莫愁師太冷冷地盯著許安暖。
許安暖隻覺一個頭三個大,她身上有鬼氣,是因為她有一個鬼老公呀,這跟玄真道長的死有什麽關係。
就憑她,還能招來雷電劈死玄真道長嗎?
除非她瘋了,別說她沒有這能力,就算有也不會這麽幹,玄真道長可是她的救命稻草,隻可惜,這根稻草現在被燒焦了。
“莫愁師太,你這麽說有什麽憑證,就憑我身上有鬼氣,我被鬼糾纏,有鬼氣很正常啊。玄真道長準備收我為徒,能幫我度劫,我沒有殺人動機。反倒是師太你,聽說你與鬼相戀,被玄真道長阻止,你經常背後詛咒玄真道長,你有殺人動機,玄真道長是不是你殺的?”許安暖反將了莫愁師太一軍,讓她無言以對。
玄真道長的其他弟子聽到許安暖這麽說,也覺得有一定的道理,目前在道觀裏的人,能傷玄真道長的,也就莫愁師太了。
“師叔,不會真是你幹的吧?”玄真道長的首席大弟子鼓起勇氣問。
“是啊,師叔,你不會真的殺了師傅吧?”其他弟子也跟著發問。
“你們這群狗東西,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懷疑我?那小丫頭片子說的話能當真嗎?你們從哪兒聽說我跟鬼談戀愛了?沒有的事,我從來沒有喜歡過鬼,也沒有在背後詛咒過師兄。”莫愁師太簡直此地無銀三百兩,自己說的話,轉眼就忘了。
劉仙姑歎息一聲,這莫愁師太,也是為情所因,為情成癡,才會弄成現在這個瘋瘋顛顛的樣子,但她絕對不是害死玄真道長的凶手。
“若想知道玄真道長的死因,今晚,可以召他的魂魄來問個清楚,看他是否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劉仙姑提議道。
“好。”莫愁師太同意了。
“那今晚,大家一起守靈,等玄真道長出現。”許安暖可不想一個人守靈。
“不行,這裏鬼氣最旺的就是你,當然是你守靈,引師兄出現。”莫愁師太一句話,讓心存僥幸的許安暖頓時從雲端跌入地獄。
許安暖最終還是沒能逃過守靈,天剛擦黑,她就把靈堂所有的燈都點亮了。
靈堂就搭在院子裏,其他人全在茶室等候,因為茶室視野好,一眼便能看見院子裏的情況。
許安暖蹲坐在墊子上,嘴裏一直在念心經,求菩薩保佑。
誰知道,因為靈堂的燈太亮,把這荒山野嶺的孤魂野鬼全引來了。
許安暖因為拜劉詢所賜,能看見鬼,當她看見院子裏全是鬼的時候,嚇得大氣不敢出,隻覺周圍的空氣越來越冷,她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了。
“丫頭,去拿點好吃的來,這點祭品不夠吃。”一位鬼大叔上前拍了拍許安暖的肩膀。
“啊……”許安暖嚇得大聲尖叫。
鬼大叔拍拍自己的胸口,“哎媽呀,這丫頭嗓門這麽大,嚇死我了。叫你拿點吃的來,你叫什麽叫。”
“我……我這就去拿。”許安暖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茶室的方向跑去。
快要靠近茶室的時候,許安暖發現,道觀的大門口,不斷有鬼跑進來,奇怪了,這裏是道觀,為什麽這些鬼一點兒也不怕,都往這裏跑呢?
“師太,大事不好了,一大波鬼正在靠近。”許安暖扯著嗓子大喊。
“喊也沒用,師叔剛才把師傅的法器弄壞了,也不知道師傅把鎮魂靈弄到哪兒去了。這麽多鬼湧進道觀,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啊。”玄真道長的大弟子苦惱地說。
“誰知道,這把劍這麽不結實,我隻是坐了一下而已,它就斷了。”莫愁師太嫌棄地把坐斷的桃木劍隨手扔在地上。
許安暖也是無語了,這麽多椅子,莫愁師太不坐,偏偏坐斷桃木劍,她是不是故意的?
這時候,鎮魂靈不見了,劉仙姑能力有限,沒辦法趕走這麽多的鬼,也不知道這莫愁師太有沒有什麽驅鬼的本事。
“師太,你就別跟他們賣關子了,說吧,你到底想做什麽?”劉仙姑不急不燥地問。
莫愁師太聽到她這麽說,嘿嘿一笑,說:“我就是想多放點兒鬼進來玩,所以直接用穿過的累褲罩住了鎮守道觀的神獸的頭,然後坐斷師兄的桃木劍,這裏就會有很多鬼了。”
“什……什麽?”眾人不可思議地看著莫愁師太,她居然用髒累褲罩住神獸的頭,就是為了放鬼進來。
劉仙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你放這麽多鬼進來,是何用意?”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他們不是餓了嗎,這裏有準備好的食物,拿給他們吃吧。”莫愁師太看著瘋瘋顛顛,做起事來,倒是幹脆利落,原來她早已準備好了祭品。
今晚莫愁師太用許安暖招來了一大群鬼,許安暖明顯地感覺到人群中有熟悉的氣息,她不確定是不是劉詢。
雖然不明白莫愁師太要幹嘛,但是如果這麽做,能把劉詢和玄真道長一起招來,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可以問問玄真道長,如何治劉詢的傷。
一想到,劉詢明明受了重傷,還趕來救她,卻被她潑了黑狗血,她就內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