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暖含淚走到莫愁身後,抱住了她的脖子,“莫愁姐,謝謝你一直這麽為我們著想。”
“哎呀,肉麻死了,別耽誤我幹活。”莫愁說完肩膀輕輕動了動,然後繼續畫了起來。
許安暖笑著放開她,在她對麵坐了下來,對劉詩璿喊道:“小璿子,過來學著一起畫,你多畫一張,莫愁姑姑就能少畫一張,就能輕鬆一點兒,明白嗎?”
“好,我也幫著一起畫。”劉詩璿在桌前坐了下來,雖然她畫的慢,但畫得有模有樣。
朵朵則興奮地要給許安暖講她下午接待的那個帥哥,“你們走的時候,我和朵朵正在問那個帥哥的事,可有意思了。”
“是嗎,說來聽聽,那帥哥怎麽了?”許安暖溫和笑著,在桌前坐了下來,聽她們講。
“我來說,我說。”劉詩璿搶話,“最近幾天老是夜裏下雨,屋裏起潮,好不容易天晴了,那帥哥就去頂樓陽台曬被子。結果晚上加班回來晚了,經過樓下的時候,看見很多人圍觀,抬頭一看,頂樓欄杆上坐著一個女孩子。”
“那女孩子想幹嘛,要跳樓嗎?”許安暖聽到這裏緊張起來。
“好像是失戀了,心情不好,坐在那裏喝酒,沒少喝,扔了一地啤酒罐,問題就出在啤酒罐上。”朵朵搶著說了一句。
“讓我說,朵朵,讓我說。”劉詩璿興奮地搶著要講,“他被子在頂樓呀,他不能不收被子,可是那個女孩子在頂樓要跳樓。那帥哥走到頂樓的時候,就被警察給攔住了,不讓他過去,說那個女孩要跳樓,不能刺激她,要等她男朋友來。帥哥死腦筋隻想收被子,他不想管那個女孩的事,可他不是女孩男朋友,警察就不讓他上去,可是再不收被子,被子就沾染上露氣了。然後他撒謊,說自己是女孩的男朋友,這個女孩他認識,住他對門的。”
“然後警察放他上去了?”許安暖心提到了嗓子眼。
“對,警察把他放過去了,結果他直接就收被子,不管那女孩了,他收了被子離開陽台的時候,警察就問他了,他是女孩男朋友,讓他勸勸女孩,結果他說,他就是想收被子,跟那女孩不熟。”說到這裏,劉詩璿哈哈大笑起來。
許安暖卻笑不出來了,在生死攸關的時候,那個帥哥,隻想到自己的被子,收了就走,都不勸一下女孩子。
而且那個女孩還是住他對門,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認識的人都不理會。
“那個女孩是不是跳樓死了?”許安暖問了一句。
“媽媽,你太神了,你怎麽知道的?”劉詩璿一臉崇拜地看著許安暖。
許安暖想了想,說:“那個女孩死後,天天纏著他,因為他在她死前,說他是她的男朋友了。”
“對對對,就是這樣,其實也可以說,那個女孩是被他害死的。那些警察不讓他走,他想收了被子就回去睡覺,加班回來,很累了。可是那個女孩卻喊他了,因為是認識的人,他的聲音,女孩聽出來了,叫住了他。然後他沒辦法,隻得把被子交給警察,他朝女孩走過去,想勸勸女孩,結果踩在啤酒瓶上,整個身子向前撲去……”
“呃,挺精彩的,我都沒仔細聽他在說什麽,原來那女孩是被他推下樓的。”莫愁應了一聲。
“不不不,莫愁姑姑,不是那樣的,那女孩是自己掉下去的。那個帥哥摔倒的時候向前撲去,那女孩以來要撲她,她害怕的一躲,就掉下去了,其實帥哥根本沒有碰到她。”劉詩璿強調了這一點兒。
朵朵也點點頭,看了看莫愁,又看了看許安暖,說:“那個帥哥再三強調這一點,警察都在現場看著,而且也是警察讓他去勸的,他也沒有推那個女孩,頂多隻能算是女孩受到驚嚇,摔下去了。現在這女孩天天纏著他,他說過他是她男朋友,她現在找男朋友來了。”
許安暖淡淡一笑,看了看莫愁,“莫愁姐,你怎麽說?”
“哎喲,都承認是人家男朋友了,就跟她去好了。尼媽,這種男人,一條生命在他眼裏還不如一床被子,讓他死去吧,我不管。”莫愁說完放下筆,晃了晃脖子,“哎呀,我這脖子酸疼的。”
許安暖給了劉詩璿一個眼色,劉詩璿聰明,馬上明白過來,跑到莫愁身後,“莫愁姑姑,我給你捏捏,莫愁姑姑辛苦了,以後小璿子幫你。”
“好,小璿子真乖,我要是有這麽一個女兒,那該多好。”莫愁半開玩笑地說。
“一定會有的。”劉詩璿笑著回應。
許安暖看著莫愁,她知道去北寒極地很凶險,莫愁凡人之身,恐怕很難撐到活著出來。
但是她說不出偉大的話,讓莫愁不去,所以她隻能是無奈地看著莫愁。
“莫愁姐姐,我師傅正在研究藥物,改善你身體的體質,讓你抵禦北寒極地的寒氣。”許安暖說道。
“到時候,你就待在我身邊,隻要我不死,我就一定護你平安走出北寒極地。”劉詢走走到莫愁的桌前說道。
“你剛才幹什麽去了?”許安暖抬起頭看著劉詢。
劉詢沒有回應,而是看著莫愁,“莫愁,你相信我嗎?”
“相信你,但是安暖比我更需要你,你照顧好她就行了,你也發現了?”莫愁抬起頭看著劉詢。
“嗯,什麽時候開始的?”劉詢問。
“兩三天前吧,不知道要幹嘛,反正注意一點兒就是。”莫愁倒是沒當回事。
許安暖和小璿子以及朵朵卻聽糊塗了,“你們在說什麽?”
“沒什麽,可以下班了嗎?回家吃飯,肚子餓了。”劉詢岔開了話題。
許安暖卻不依,“你們有事瞞著我,出什麽事了?”
“地府來了很多陰差,咱們門前的大槐樹下住滿了,但是他們什麽都沒看,就是每天看著我們,我也就沒當回事。可是這都好幾天了,還不走,就有些可疑了。”莫愁說完看了看畫好的一大筐符,“要不要送他們幾張符玩玩?”
“不送,莫愁姑姑辛苦畫的。”劉詩璿舍不得了。
“小璿子,你莫愁姑姑的意思是,用符打走那些陰差。”許安暖解釋了一句。
“噢,他們是壞人嗎?”朵朵走到門口看了看門前的大槐樹,在樹葉的陰影裏,的確看到有影子在晃動。
“不是壞人,他們是地府的陰差,有任務在身,才會出現在這裏,隻是不知道他們要幹嘛。”莫愁也是納悶。
劉詩璿聽了有些害怕,“不是抓我的吧?”
“不是,如果抓你,早就帶走了,我試過讓你走出我的陣法,我不看著他,他們也沒有動手。”莫愁說完,許安暖馬上震驚的地看著莫愁。
莫愁笑了起來,“那麽緊張幹嘛,我就是試探一下,小璿子不是好好在這裏嗎?”
“他們的目標是玄月,鬼胎出生之時,地獄之門會打開,所有的惡鬼都會被釋放,所以這些陰差才會密切關注我們。也許他們還在確認,如果那個消息屬實,鬼胎的出生真的會打開地獄之門,他們就會對我們出手了。”劉詢看著門外,心裏有了隱隱的擔憂。
大家心事重重地鎖好門窗離開公司,朵朵和劉詩璿知道每天有陰差盯著她們,她們就再也歡樂不起來了。
下班的時候,百子鳴就來接莫愁了,對於莫愁來說,她的每一天都很珍貴,她想跟百子鳴在一起,哪怕她晚上不回來了,許安暖也不想再說什麽了。
回去的路上,王倩靜靜地坐在車後排,朵朵和劉詩璿也不出聲,大家都有心事。
“你們倆突然安靜下來了,我真有點兒不習慣。別擔心,沒事的。”許安暖安慰道。
“媽媽,他們要抓弟弟嗎?”劉詩璿一臉地擔憂。
許安暖笑了起來,說:“到時候,我躲去冥界,去我師傅那裏,看誰能抓到我。”
“安暖,要不你提前撤吧,公司這邊有我們。”王倩不放心地說。
“倩倩,我不能走,我也不想跟你們分開。”許安暖說的是實話,忘憂穀的確安全,但她一個人在那裏,多沒意思。
回到家的時候,金姐準備了一大桌子菜,最近金姐一直在跟外公學習,加上金姐本身就廚藝了得,學了一段時間,金姐就不準外公進廚房了。
外公總想趁著自己這把老骨頭還能動,這晚輩們做些什麽,金姐卻希望他老人家能安享晚年。
吃晚飯的時候,逸塵來了,金姐趕緊迎了上來,“二少爺來了,吃飯了嗎?”
“還沒有,想念金姐的手藝了,特地來蹭飯的。”逸塵今天心情似乎很好,在劉家的時候,他極少跟金姐這麽開玩笑。
金姐也看出來他興致高,笑著說,“小琴,在小璿子身邊給二少爺加副碗筷。”
“哎,馬上。”小琴趕緊準備碗筷去了。
劉詩璿見到逸塵來了,眼睛都笑彎了,朵朵反應快,趕緊往邊上挪了一點兒。
逸塵坐下以後,看了劉詢一眼,“你是不是該把地府的官職辭了?門口守著那麽多陰差,感覺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