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臣並沒有生氣,而是笑著說:“我如果成了人,我們就能結婚生子。”

“當人有什麽好的人,會老會死會病,你現在就挺好,真的。”莫愁師太耐著性子勸道。

將臣擺擺手,道:“我想跟你結婚,我想有自己的孩子。僵屍隻能生小僵屍,我當僵屍都當夠了,我不要我的孩子跟我一樣。”

“可是……”

“別可是了,隻有月神能找到三生三世蓮,隻有她的血能催開三生三世蓮,你休想讓我放棄。”將臣目光堅定地說。

許安暖終於聽懂了,將臣想要三生三世蓮,可是,三生三世蓮讓她拿走了,她怎麽辦?

“你抓住我沒有用,找到三生三世蓮也沒有用,必須把三生三世蓮送往北寒極地,隻有那裏的環境才適合它開放,你進得去北寒極地嗎?”許安暖鼓起勇氣,看著將臣,她告訴自己不要怕。

將臣並不可怕,他那麽愛莫愁師太,他成為人,無非就是想跟莫愁師太在一起。

“莫莫,她說的是真的嗎?”將臣望向莫愁師太。

“北寒極地,我們根本就進不去,我們需要你的血,解開第七顆龍珠的封印。現在還不知道三生三世蓮在哪裏,第七顆龍珠裏有線索,我們還需要湊齊五靈珠,打開北寒極地的結界。”許安暖平心靜氣地說。

將臣看著許安暖,又看了看莫愁師太,“你告訴我,五靈珠在哪兒,我幫你找。”

許安暖有些意外,將臣居然說幫她找五靈珠,但如果真讓將臣找到了,想跟他要五靈珠,比登天還難。

她看了劉逸塵一眼,他一慌,驚訝地看著她,生怕她會讓將臣搶他手中的土靈珠。

許安暖順手指了指頭頂的天空,“有一顆在仙界的聖母那裏。”

“好,我去跟聖母要。”將臣說完就走了。

“我希望你能主動將土靈珠給我,而不是我開口跟你要。”許安暖瞥了劉逸塵一眼,然後往陣法那邊去了。

按照莫愁師太的指示,她終於破解了陣法,將劉詢和莫愁師太一起救了出來。

“莫愁姐姐,現在城裏到處都是僵屍,我們怎麽辦?”許安暖問。

“把僵屍都引到這裏來,我和劉詢本來在這裏布陣,結果將臣突然跑來搗亂。”莫愁師太說完從包裏拿出紙筆,飛快地畫符。

許安暖上前幫忙,劉逸塵隻是站在那裏看著他們忙碌,劉詢和墨玉見劉逸塵沒有搗亂的意思,就沒再防備他,他們倆也上前幫忙了。

劉逸塵看了一會兒,走上前,“我可以幫你們做什麽?”

“讓你那些魔獸,用血把僵屍都引到這裏來,天亮之前,我把他們都滅了,否則,這個城市就完了。”莫愁師太說道。

剛才他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將臣掐住劉逸塵脖子的時候,黑壓壓一大片魔獸出現了。

劉逸塵抬起視線瞥了眼許安暖,她一臉期待地看著他,他知道她希望他能幫忙,隻要是她希望的,他都願意去做。

“具體怎麽做?”劉逸塵問莫愁師太。

“那裏有一袋子的豬雜碎,讓魔獸每人叼一串,用血腥味兒把僵屍都引到這裏來。你是不是跟劉詢一樣,沒辦法離開肉身了?那你可要小心一點兒,不要被咬倒。”莫愁叮囑道。

許安暖瞪大眼,驚訝地看著他,“你也是人?”

“嗯。”劉逸塵沒有隱瞞,坦言相告。

許安暖有些擔憂地看著他,說:“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我的血能殺僵屍。”

“暖暖不準去。”劉詢聽到許安暖話,驚呆了。

“劉詢,你就讓我去吧,我不想看著他出事。”許安暖目光堅定地說。

劉詢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同意了,這就是許安暖,雖然貪財,可是她善良。

是他們開口請劉逸塵幫忙的,如果在引僵屍來的途中,他被僵屍咬了,那他們就太對不起他了。

而且許安暖覺得,她隻是像一個看客一樣,了解了當年仙界大戰的原因,但她很清楚,她肯定不是月亮女神。

月亮女神那麽美,那麽冷清,孤傲,神聖不可侵犯,她太平凡了,怎麽可能是月亮女神。

她真的很希望,劉逸塵能夠跟月亮女神再重逢,所以,她絕對不能劉逸塵出事,她知道,重感情的人不會是壞人,就像她的劉詢一樣。

劉逸塵願意讓魔獸幫他們引僵屍,就完全可以證明,他是善良的好人。

許安暖上了劉逸塵的車,反正她開車的水平不行,還如當個乘客。

小佑一直乖乖地候在許安暖的車裏,雖然他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但是他卻清楚,車裏很安全。

劉逸塵開著車,載著許安暖,往市區開去,每隻魔獸嘴裏都叼著一串血裏嘩啦的豬雜碎在天上飛。

“你在仙界看到了一切?”劉逸塵問。

許安暖點點頭,說:“你們琴簫合奏,真的太完美了。”

“是啊,我到現在,都忘不了你……她的樣子。”劉逸塵改了口,他知道,許安暖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她根本就什麽都不記得。

如果強迫她承認自己是月亮女神,隻會嚇著她,而且她的容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劉逸塵現在自己也迷茫,他覺得,聖母一定是故意的,她答應讓他們重逢的話應驗了,可是她卻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許安暖的情況,他已經了解的非常清楚,父親是個賭徒,生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拋夫棄女不知所蹤了。

她從小到大,都過的清貧的日子,因為父親經常欠賭債,她還要背負債務,養成了一個貪財的毛病。

她在醫院做過醫生,但是男科醫生,算不得光彩。

之後,開了安暖閣,連騙帶蒙,也算混的不錯。

她是一個沒有長相,沒有錢,沒權,沒有任何背景,然後還貪財的平民,連灰姑娘都算不上,灰姑娘起碼還有美貌,灰姑娘的父親是伯爵。

許安暖什麽都沒有,唯一有的就是一顆善良的心,她待人真誠,不做作,不虛偽,有什麽都寫在臉上。

聖母把他心目中,那個彈一手好琴,風姿卓越,儀態萬千,傾國傾城的月亮女神,徹底變成了一個什麽都不會的普通女人。

許安暖不會彈琴,不會唱歌,也不會跳舞,沒有任何特長,因為她所有的時間,都用來打工賺錢,根本沒有娛樂時間。

與其說聖母這是故意在考驗他,還不如說聖母是在懲罰他。

他當初愛上月亮女神,是因為她的美貌,因為她的琴彈的好,深入人心,因為她清冷孤傲,讓他有征服她的心。

可是現在的許安暖有什麽,是,她有,她有一個鬼老公,肚子裏還有一個鬼胎。

劉逸塵不知道是否能跟她再續前緣,但是他卻不想再經曆一次看著她在他懷裏死去的情形。

劉詢明知鬼胎噬母,卻還是自私地讓她生下孩子,她也真的傻,居然也想生。

劉逸塵不知道,該怎麽阻止她,他隻想救她,隻想讓她好好活下去。

想到這裏,劉逸塵悄悄看了許安暖一眼,如果她真的是月亮女神,那麽,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他都要得到她。

兩千多年了,他在地獄裏苦苦煎熬了兩千多年,不就是為了跟她在一起嗎?

誰也別想阻止他,哪怕是聖母也不可以。

許安暖想了想,說:“我看見她笑了。”

“你說什麽?”劉逸塵驚訝地看著許安暖。

“你被帶走以後,她笑了,滿足的笑容。”許安暖喃喃地說。

劉逸塵握著方向盤的手,力道加深了幾分,“她不想看到我因為她而死,可是她卻沒有想過,我也不想看到她因為我而死。她叫我好好活下去,她自己卻死了,我怎麽活下去?”

“所以,你用自己的伏法,來換取她的重生?”許安暖真的很感動。

“是啊,兩千多年了。你知道兩千多年有多久嗎?不是兩天,也不是兩年,也不是兩百百,兩千多年了,我在陰冷的地獄裏,過著人鬼不如的生活。”劉逸塵說到這裏,紅了眼眶。

許安暖隻覺鼻子酸酸地,問了一句:“你後悔過嗎?”

“如果說沒有後悔,肯定是假的。但我不後悔愛上她,我隻後悔,為什麽沒有早一點兒確認她的心意。如果我早知道,我就不會答應仙尊的指婚,我直接帶著她離開仙界,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過自由自在的日子。”劉逸塵故作輕鬆地說。

許安暖搖搖頭,“不會的,你去仙界是為了魔界與仙界和平共處,你的目的就是聯姻。”

劉逸塵苦笑,說:“你知道的還挺多,是的,我做不到,所以我連確認她心意的勇氣都不敢,我假裝不知道。”

許安暖回過頭,同情地看著他,說:“可是在仙界大會上,你看到她失控,將琴摔到地上,中途離場的時候,你突然明白了自己心。你雖然帶著使命來到仙界,可是你更期待得到真愛。”

“是啊,如果可以娶她,那就是兩全齊美。其實在仙界大會前,我見過仙尊,我問起月亮女神,還沒有開口說求親的話,仙尊就說我想都不用想。”劉逸塵自嘲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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