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詢不是林景希,他沒有林景希那麽隨便和濫情,他的身體隻對許安暖有反應,其他的女人,再漂亮也吸引不了他。
“景希……你是景希嗎?”童若欣輕聲喚著他的名字。
“為什麽這麽問?”劉詢唇角微勾,他其實早已猜到,霍羽肯定告訴了童若欣一些事情。
童若欣咬唇不答,但是劉詢已經猜到了,“霍羽告訴你,我不是林景希?”
“你知道他?”童若欣訝異地看著他。
“霍羽是什麽人,你知道嗎?千年吸血僵,不老不死。”劉詢冷哼一聲。
童若欣沉默了,她當然知道霍羽是什麽人,霍羽甚至都不避諱她,當著她的麵,就把一個流浪兒的血給吸幹了。
霍羽經常半夜三更開她的車出去,抓路邊流浪人員和一些特殊從業者,這些人身份信息不明,失蹤也不會有人注意。
現在霍羽就住在她市郊的一棟別墅裏,明明已經入秋了,可是別墅花園的花和樹都長得特別好。
上次,童若欣過去的時候,鄰居還向她請教養植花草的方法,她隻得硬著頭皮說霍羽是遠房親戚,之前是園林工人,所以會種植花草。
霍羽每次都處理的特別幹淨,將人的血吸幹之後,隻剩下一副幹枯的骨架,別墅的地下室有一個高溫焚屍爐,扔進去很快化為灰燼。
而這些骨灰全都埋在了花園裏,花園裏的植物長得好,那是因為土壤是人的骨灰,養分充足。
霍羽對那些流浪者和無家可歸者非常殘忍,但是對童若欣卻是無比的恭敬,唯命是從。
“若欣,霍羽做的那些事,你怎麽看?”劉詢的問話,拉回了童若欣的思緒。
童若欣歎息一聲,道:“我知道他這樣不好,但是我阻止不了他。”
劉詢麵色一沉,道:“你依賴他,所以任由他殺人?”
“我……景希,我也不想看到他殺人。我甚至主動提出,買醫院的血漿給他,但是他跟我說,他需要的不僅僅是血。”童若欣臉上的表情十分糾結和複雜。
雖說童若欣驕縱了一些,但她有正確的判斷能力,看著霍羽這麽濫殺無辜,她還不至於冷血的大力支持。
“他吸走的不光是血,還有人的精氣神,被他吸過血的人,死後連魂魄都沒有,你知道什麽叫永不超生嗎?”劉詢問道。
“景希……你不要跟我說這個好不好,我害怕。”童若欣更緊地抱住了劉詢。
走出電梯,劉詢將她抱到上車,然後開著她的車,回了公寓。
在沒有租房之前,他和許安暖在林景希的公寓住過一段時間,有些日子沒有回去了,他決定先帶童若欣去那裏。
站在公寓樓下,童若欣往樓上看了一眼,道:“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是我的。景希,我們的第一次就是在這裏。現在,你是自由之身,我也一樣,我們為什麽不能在一起?”
“因為你身邊有一個連我都覺得害怕的人,霍羽是冷血僵屍,他濫殺無辜,他靠吸食別人的血液和精氣神生存。如果跟你在一起,哪天惹你不高興了,你讓他殺了我,該怎麽辦?”劉詢半開玩笑地說。
“不會的,霍羽不敢動你,我也不會允許他動你一下。”童若欣馬上說道。
她看著他,無論是家世背景,還是長相,他是各方麵都符合她審美的男人,所以除了林景希,她再也看不上任何男人了。
“若欣,如果我跟許安暖分開的時候,你身邊沒有霍羽,也許我真的會考慮跟你複合。但是現在,我介意他的存在,他在你身邊,隻會連累你。他在你的別墅裏殺人,他不可能做到一點兒痕跡都不留下,一旦讓警察發現,你就是他殺人的幫凶。”劉詢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試圖說服童若欣趕走霍羽。
“我們上樓再說。”童若欣看著劉詢,依然是她愛的那個男人,但是感覺卻有些不同了。
劉詢點點頭,他們進電梯上樓,到公寓以後,打開門,屋裏有一股難聞的味道。
好幾個月沒住人,也沒人打掃,劉詢快步走向陽台,打開窗戶通風,並把空氣淨化係統全部打開。
“我有些日子沒有回來了,味道有點兒大。”劉詢解釋道。
“沒事兒,我先去洗個澡,霍羽的事,一會兒再說。”童若欣說完進房間,打開衣櫃,發現她之前留在這裏的衣服還在,心中一暖,“景希,你還留著我的衣服,說明你心裏還有我,我一定能奪回你的心。”
童若欣進浴室洗澡去了,劉詢走到陽台,唇角微勾,揚起一抹冷笑,“出來吧,跟我們一路,你不累嗎?”
霍羽也不矯情地躲躲藏藏了,直接現身在劉詢麵前,“君上果然厲害,什麽時候發現我的?”
劉詢轉過身,他目光如炬,冷冷地盯著霍羽,“我什麽時候知道你跟著我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家小姐……”
“她是童若欣,不是你家小姐,霍成君兩千多年前就死了,她早已沒有前世的記憶。”劉詢打斷他的話。
“許安暖也沒有前世的記憶,你不是一樣找到她,要跟她在一起?我們家小姐到底做錯了什麽,她對你癡情一片,卻最終因你而死,你對得起她嗎?”霍羽激動地吼道。
劉詢怒了,他怒目圓瞪,逼近霍羽,“平君何錯之有,平君死的就不冤枉嗎?霍成君是自殺,可是平君卻是被毒殺,你口口聲聲為她鳴不平,你何曾想過許平君?”
“許平君一介平民,本就不該奢求皇後之位,是她不知進退,得到了本不該屬於她的東西。她的死與旁人無關,乃君上造成的,可憐我家小姐……”
“霍羽……”劉詢氣地上前一把掐住了霍羽的脖子。
霍羽伸出手抓住劉詢的手腕,劉詢手上的力度加重幾分,恨不能將霍羽捏碎。
“君上,你不讓我說,其實是你心虛了,許平君其實是被你害死的,你給了她不該有的虛名,卻沒有能力護她周全。她死了,你卻把她的死怪到霍夫人的頭上。霍氏一族為漢朝立下漢馬功勞,可是你卻將霍氏全部斬殺盡了。你才是害死許平君的人,你更是霍氏的滅門仇人,你的女兒活該有此報,許平君也活該被詛咒。”霍羽嘲諷地看著劉詢。
同樣的話,許安暖也曾經說過,說劉詢給了許平君承受不了的高貴身份,平民皇後根本不懂後宮的爾虞我詐,被人害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劉詢不想拋棄發妻,他愛她,疼她,寵她,接她進宮,讓她從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
可是他沒有保護好她,讓她受了別的暗算,前朝他被霍光壓得抬不起頭來,*處處是霍光的眼線。
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們下藥害死了許平君,他怎能不恨,怎能不怒。
劉詢出手一掌打在霍羽的胸口,霍羽被打得連連倒退,撞在了牆上,他哈哈大笑,道:“你是君上,你想殺就殺,想罰就罰,你永遠不會錯。是霍將軍錯了,不該把小姐嫁給你,是小姐錯了,不該愛上你。”
“霍羽,你到底想怎麽樣,事情都過去兩千多年了,現在計較誰對誰錯,還有意義嗎?”劉詢始終不認為自己有錯。
霍光掌權多年,劉詢一直做著傀儡皇帝,瓦解霍家的勢力,劉詢不是籌謀了一天兩年,是好多年。
許平君的死,隻是加重了霍氏一族的罪孽而已,可以有功,但不可功高蓋住,甚至脅迫君王,顯然霍光做不到這一點。
霍光不僅獨攬大權,還想把女兒送進宮當皇後。劉詢有發妻,霍夫人便直接命人毒死許平君,扶自己的女兒霍成君上位。
“是啊,在君上眼裏,救自己的女兒,解除許安暖身上的詛咒才是有意義的事。至於小姐,你根本就不在乎她。你隻知這是許平君最後一世,你可知,這也是我們家小姐的最後一世?”霍羽質問道。
劉詢震驚地看著霍羽,這些年,他隻關心許平君的輪回,至於霍成君,他從來就不曾關注過。
“嗬嗬,我怎麽忘了,君上那麽忙,哪有空管我家小姐的死活。這是小姐與君上的最後一世,如果她依然不能完成心願,死後便會消失,沒有來生,沒有輪回。”霍羽說完自嘲地笑了,道:“小姐含恨而終,到死你都沒有去看她,我怎麽能奢望,這一世你能陪她好好過。”
“你想讓林景希跟她在一起?”劉詢有些意外,霍羽做了這麽多,隻是為了讓他跟童若欣在一起嗎?
“林景希已經死了,你就是林景希,林景希就是你。”霍羽激動地看著劉詢,“你願意?”
劉詢目光深邃幾分,道:“我與許安暖結了冥婚。”
“找冥王,可以解除冥婚。”霍羽說道。
“非她不娶。”劉詢堅定自己的立場,他不會為了救霍成君而去解除冥婚,他不想也不願意,更不能那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