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暖拿起手機,撥通了林天成的電話,此時已經夜裏十二點多了,她也顧不得他是不是睡了。
電話響了好幾聲,最終還是被接了起來,“喂,安暖,這麽晚打電話過來,是景希出了什麽事嗎?”
“沒有,沒有,不是景希,是劉仙姑,她想見你一麵。”許安暖在電話裏說。
林天成聽了,心一驚,忙問:“她怎麽了?”
“她想見你最後一麵,你在哪兒,我帶她過去找你。”許安暖問道。
“我在家,林家大宅的地址你還記得吧。”林天成問道。
“記得,我現在就過來。”許安暖掛斷電話。
冥王看著許安暖,道:“你準備開車過去?”
“要不怎麽去?”許安暖的確是打算開車過去。
“你不是有隻麒麟嗎,讓他背你過去,這樣更快。”冥王說道。
許安暖可不敢這麽使喚墨玉,雖然是她解除的墨玉的封印,可是墨玉心裏的主人一直是劉詢,她根本使喚不動他。
“墨玉,本王累了,送我們一程如何?”冥王見許安暖猶豫,故意說道。
墨玉現了身,道:“能為冥王殿下效勞,是墨玉的榮幸。”
冥王唇角微勾,陰冷一笑,“走吧。”
墨玉飛出窗外,化身為一隻金色的麒麟,在夜色中無比耀眼,許安暖發現,墨玉跟之前相比,有很大的變化。
他之前發現的是淡金色的光芒,而且不能在人前現身太久,現在他化為身麒麟的時候,身上的光芒非常耀眼,那是不是說明,墨玉的靈力提升了?
墨玉載著冥王和許安暖飛向林家大宅,而劉仙姑即便是在墨玉的翅膀上,她也一直呈跪拜姿勢,不曾起身。
許安暖見她一直跪著,心裏挺過意不去,剛想開口叫她起來,冥王冷著臉說:“讓她跪著吧,能讓本王替她打掩護,全是看你的麵子。”
許安暖並沒有看見冥王做什麽,聽到他說給劉仙姑打掩護,她才知道,表麵上看不到什麽,其實冥王在使用自己的靈力隱藏他們躲過陰差。
既然如此,那就讓劉仙姑跪著吧,眼前這位,無論是生前,或者死後,都是高高在上的神人啊。
“墨玉,劉詢要是回不來,你跟我去冥界,我讓你做冥王宮禁軍統領。”冥王蠱惑道。
墨玉輕笑出聲,道:“冥王殿下太抬舉墨玉了,墨玉恐難當大任,而且,我相信,君上一定會回來的。”
許安暖一直保持沉默,沒有多言,她知道,墨玉居屈尊降貴,送他們來林家大宅,完全是看劉詢的麵子。
如果不是指著冥王幫忙送許安暖去地府救劉詢,墨玉才不會跟冥王這麽和顏悅色呢。
終於來到了林家大宅門口,林天成獨自一人站在門口的燈下麵,望著遠處。
墨玉降落在了一棵大樹的後麵,劉仙姑一人上前,慢慢朝林天成走了過去。
許安暖他們就躲在樹後麵,看著不遠處的兩個人,劉仙姑走到林天成麵前的時候,便哭了,“你這個負心人。”
“仙兒,是我對不起你,你這麽晚見我,是不是遇到什麽難事了?”林天成關心地問。
“我是來見你最後一麵的,我幾天前,便已經去世了。”劉仙姑說道。
林天成聽到她的話,頓時老淚縱橫,“仙兒,我對不起你啊,我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鄉下。”
“我來,就是想問你一句話。”劉仙姑含淚道。
林天成上前去拉劉仙姑的手,他的手卻從她的身體裏穿了過去,這才知道,她說的是真的,她已經死了。
“仙兒,你有什麽話想說想問,你就講吧。”林天成哽咽著說。
“你愛過我嗎?”劉仙姑問道。
“愛過,後麵的多少年,我一直在後悔,那個孩子是你心中的一根刺,對我來說,又何嚐不是?”林天成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是痛苦萬分。
劉仙姑聽到他這麽說,她已經泣不成聲,“可憐我的小楓……以後,你好好照顧自己,多行善事,多積福。”
“好,我都聽你的,我能抱抱你嗎?”林天成伸手想抱她,卻隻是落空,落空,再落空。
許安暖看向冥王,“幫幫他們好不好,他們年輕時,其實挺相愛的。隻是後來,男的為了自己的前途發展,辜負了她。”
“許安暖,你還真愛多管閑事。”冥王這次是真的不高興了,但還是幫了劉仙姑。
劉仙姑感激地回頭朝大樹這邊看了一眼,與林天成緊緊擁抱,“天成啊,我不怪你,怨了你這麽多年,我知道你心裏也不好過,把我和小楓都忘了吧。”
“仙兒……”林天成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保重。”劉仙姑輕輕推開林天成,然後她的身子越來越輕,越來越虛無,最終什麽都看不見了。
“仙兒,仙兒……”林天成哭著大喊,但是劉仙姑卻不再回應他,哭著跑回了許安暖身邊。
她跪在地上,“多謝冥王相助,無以為報,給您叩頭了。”
劉仙姑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冥王這才不耐煩地說:“趕緊回地府吧,別讓陰差當你跑了。”
“是。”
因為時間關係,許安暖已經不方便再去地府了,但是她請求冥王將劉仙姑送去蓮花台,假如有幸得到地藏王菩薩的加持,她就能免去拔舌的酷刑了。
冥王也是個重情之人,既然已經答應幫許安暖,也就幫到底,將劉仙姑送去了蓮花台。
“蕙兒,三天之內,不得再入地府,等風聲過去了,再去。你這幾天,留心一點兒,第六顆龍珠的封印要出現了,我感覺到龍珠有異動。”冥王離開前提醒道。
許安暖點點頭,道:“知道了,我會留心的。”
“我還有事,先走了,墨玉,你送她回去。”冥王說完便沒影兒了。
墨玉帶著許安暖飛回了家,一路上,他沉默不語,許安暖知道,他不高興。
“墨玉,劉仙姑不是別人,她幫過我們,我也很擔心劉詢,我不是故意拖時間的。”許安暖小聲解釋道。
“一切以君上的安危為重,其他的人和事,都要放下。”以前劉詢就常說許安暖善良,墨玉不以為然,但是相處一段時間之後,他就知道,這個許安暖,雖然貪財,但卻是個口是心非,嘴硬心軟的人。
表麵上看著沒心沒肺,其實是個很重情,很念舊的人。
所以,她在拔舌地獄見到劉仙姑受刑,不忍心見死不救,就出手了,墨玉能夠理解她。
但理解歸理解,並不代表他認同她的這種輕重不分的行為,眼下盡快找到劉詢,將他從地獄裏救出來才是最重要的。
“墨玉,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劉詢帶出來的。”許安暖信誓旦旦地說。
“這幾天留意一點兒,第六顆龍珠的封印是一個人,別錯過了。很晚了,休息吧,養足精神,找到第六顆龍珠的封印。”墨玉說完便化為一道光,隱進玉鐲裏休息去了。
夜裏,許安暖做一個夢,夢見了劉仙姑,劉仙姑告訴許安暖,她已經到達蓮花台,去了之後,正好遇到地藏王菩薩講經。她塵事已了,心無掛念,靜心聆聽佛法,地藏王菩薩覺得她與佛有緣,讓她每天過去聽經,她不必去地獄受拔舌之苦了。
劉仙姑很感激許安暖對她的幫助,讓她能免去酷刑,還能跟林天成見上一麵。
許安暖也覺得很滿足,能夠幫助到劉仙姑,真的很高興。
她是從夢中笑醒的,睜開眼,陽光已經照進了房間,她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喃喃地說:“又是美好的一天,可惜你不在,劉詢,你等著我,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的。”
“暖暖,暖暖……”一個熟悉的聲音,若有若無,從遙遠的地方飄過來。
許安暖一喜,“劉詢,是你嗎,你在哪兒?”
“暖暖……暖暖……我好想你,我……”後麵劉詢說了什麽,許安暖一點兒也聽不見了。
“墨玉,墨玉。”許安暖急地大叫,墨玉趕緊現身,“怎麽了?”
“你剛才聽見沒有,劉詢跟我說話了,他喊我的名字,說很想我,你聽到沒有?”許安暖急忙問道。
墨玉茫然地搖搖頭,說:“我什麽都沒聽見,你體內有他的靈力,與他相通,你能聽到他的聲音,也正常,他有沒有說他在哪兒?”
“我問了,可是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麽。”許安暖擔憂地說。
墨玉點點頭,“你能感應到他,能聽到他說話,證明他還活著,他的靈力能支撐跟你溝通,應該問題不大,就是不知道他在哪兒。”
“真希望能快點兒找到他,你都不知道,地獄裏太可怕了,鬼哭狼嚎的聲音充斥於耳。那些行刑的陰差長得青麵獠牙,嚇死人了。”許安暖一想到,劉詢在那種地方,心都揪到一起了。
“你知道君上在那種地方受苦,下次再去的時候,就不要多管閑事了。”墨玉冷冷地說道,說完便離開了。
門外聽到雪靈和雷電獸的聲音,雷電獸不肯刷牙,雪靈正在罵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