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詢伸出手,劉逸飛將錦盒放到他手上,他打開看了一眼,遞給了許安暖,道:“這是漢朝的東西,對我很重要,你收好。”
許安暖一驚,漢朝的東西,玉扳指,對劉詢很重要,該不是他生前用過的東西吧?
她將錦盒接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放進了包裏,然後回頭看了雪靈和墨玉一眼,墨玉白她一眼,他意念在她耳邊說:“這裏隻有一個白癡,你不用東張西望,我們不用你提醒,都會護住君上的東西。”
許安暖一時氣結,狠狠瞪了墨玉一眼,他的嘴巴都沒有動,能傳出聲音,那肯定隻有她聽見了。
這個討厭的墨玉,怎麽就知道欺負她呢?
劉詢打開車門下了車,墨玉和雪靈也跟著下了車,許安暖正準備開車門的時候,發現劉詢已繞過車身,走到車門邊了,她扭頭望著他,他紳士地為她打開了車門,並護著她下車,怕她碰了頭。
二人親昵的動作,劉逸飛看在眼裏,酒店二樓包廂的落地玻璃窗前,童若欣也看到這一幕,她氣地一拳打在玻璃上,“大師,你不是說許安暖忘了林景希,我就有機會嗎,為什麽他們還在一起?”
“大小姐,你切莫心急,許安暖愛的是喬宸,你說如果這時候,喬宸在片場出點什麽意外,她會怎樣?”一個戴著鬼麵具,披著黑色鬥篷的男人說道。
童若欣聽了,頓時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讓喬宸來離間他們之間的感情?”
“聰明,具體怎麽做,不用我教了吧。”鬼麵男人邪魅一笑。
童若欣看到樓下一行人進了酒店,道:“我知道怎麽做了,他們上來了,你請回避吧。”
“大小姐,奴才告退。”那鬼麵男人退後幾步,逐漸消失在黑暗中。
童若欣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直到身後的門打開的時候,她才轉過身,笑盈盈地看著劉詢和許安暖。
“景希,安暖,你們來了,很抱歉,提前沒有告知你們,便拜托逸飛安排了這個飯局。”童若欣客氣地說。
劉詢雖然不知道童若欣有何目的,但是她的招數,他還是知曉的。
無論是霍成君,還是轉世投胎的童若欣,劉詢都覺得她不簡單,她終歸是跟許安暖不同。
許安暖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依然是那個善良,會耍點兒小性子的女人,並沒有那麽深沉的心計。
墨玉說許安暖心眼兒多的時候,劉詢並不認同,許安暖其實隻是從小的生活環境,造就了她這樣的性格。
她會看重錢財,是因為她一直被高利貸*,知道沒錢的苦。她耍小心眼兒,也隻是自保,因為她是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
但無論是幾個月前的許安暖,還是現在失憶忘記劉詢的許安暖,她都是一個善良的好女人。
當年,許平君從貧家女一步登天,先是冊封為婕妤,不久被立為皇後,母儀天下。她並沒有洋洋得意,反而謙恭待人,處處小心謹慎,直到去世,她都保持著勤儉的生活習慣。
霍成君準備好了皇後的嫁妝,卻被許平君搶了先,她是一個嫉妒心很強的女人,但還是屈身做了嬪妃。
有一天劉詢留宿霍成君宮中,因為顧忌霍光的權勢,劉詢對霍成君一直隱忍,哄她說:“好久沒在一起了,今兒個我們好好說說話。”
霍成君卻故意離間道:“還是算了吧,若是被皇後知道,我可吃罪不起。”
劉詢回到椒房殿,對許平君大發脾氣,責怪許平君不通情理,不該讓他在嬪妃麵前留下俱怕皇後的形象。
許平君覺得劉詢莫名其妙,反唇相譏:“看你這樣子,多半是在霍大將軍那兒受憋屈了,回來找我撒氣。哼,有本事你外麵凶去,就敢在我這兒耍橫。”
劉詢氣得手直發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在朝堂受夠霍光的氣,回到後宮,還要去哄霍光的女兒霍成君。到許平君這來撒撒氣,這許平君雖然賢惠,但是個有話直說的性子,把劉詢氣地不行。
劉詢也隻有在許平君這裏,才是真實的他,他們可以無所顧忌地吵架鬥嘴,像尋常夫妻那樣,走出椒房殿,他就是威嚴的皇帝。
許平君死後,劉詢就再也不是他自己了,他沉靜在傷痛裏的時候,霍家怕他為許平君報仇針對霍家,打算利用太皇太後的名義廢掉劉詢。
霍氏一族造反消息很快被泄露,無奈霍成君得知敗露卻無法送出消息通知家人,她隻能眼睜看著劉詢誅滅霍氏九族,受此牽連的有上千家貴族,全部被滅族。
劉詢不想在世人眼中留下無情冷血的形象,念霍成君在宮中未參與造反一事,將她廢黜,幽禁冷宮任她自生自滅。
霍成君做了五年的皇後,住了五年的椒房殿,搬進了冷宮昭台宮。她孤身一人困在冷宮,她卻生命力極度頑強,在冷宮活了十二年。
事過境遷,劉詢放下過往,讓霍成君搬出冷宮住到雲林館,霍成君本以為有希望了,可是劉詢卻從未探望過她,她這次終於絕望地自殺身亡。
霍成君的一生,她雖然做了皇後,但是卻沒有得到劉詢的喜歡。她雖然貴為皇後並且前後長達五年,但是這五年間卻從來不幸福,因為劉詢對她的態度從來都隻是在容忍,什麽時候扳倒霍家什麽時候就廢除她。
劉詢隻要一起到,前生,霍成君被廢後,自生自滅在冷宮生活了十二年,她這樣的女人,怎麽可能輕易放棄。
哪怕她轉世投胎,成了童若欣,劉詢相信,那麽堅韌,不達目的決不放手的性格,不可能因為轉世而改變,她不可能輕易放棄林景希。
就像前生,到了冷宮她都不曾放棄,她能在冷宮等劉詢十二年,這一世,怎會因為一個許安暖就放棄。
劉逸飛想做這個和事佬,幫忙安排了今天這個飯局,恐怕要讓他失望了。
劉詢和許安暖壓根不覺得能跟童若欣和好,也不可能吃一頓飯,之前發生的不愉快就遺忘當沒發生。
但是既然人都來了,飯還是要吃,暫且看看童若欣想玩什麽花樣。
劉詢一言不發,許安暖站在他身邊也沉默不語,包廂裏的氣氛很是尷尬。
劉逸飛趕緊打圓場,笑著說:“都站著幹嘛,坐,坐,坐。”
“景希,安暖,我今天特地設下酒宴,就是為了向你們道歉。景希,做不了情人,我還是想跟你做朋友,在這裏,我祝你和安暖幸福。”童若欣說完主動給自己倒上一杯酒,當著他們的麵,一飲而盡。
劉逸飛感覺氣氛不對勁,童若欣倒第二杯酒的時候,被他製止了,“菜還沒上桌,酒一會兒再喝。”
童若欣笑了笑,緩緩放下酒杯,命服務員上菜。
飯菜上來以後,誰也沒有動筷,劉逸飛感覺這個和事佬不好做。
許安暖看盤子裏的各種惡心的蟲子爬來爬去,這個盤子的和那個盤子的居然還打起來了,她隻好捂著肚子假裝不舒服,“景希,我肚子疼。”
劉詢馬上回頭看向許安暖,也不管她是真的還是裝的,一臉關切地問:“怎麽了?”
“右側疼,這裏是闌尾,你能送我去醫院嗎?”許安暖順勢依進他懷裏。
劉詢見狀,道:“逸飛,你陪若欣吃飯吧,我送安暖去醫院。”
劉逸飛隻覺頭疼,這個許安暖演技也太差了,但他也隻好配合,道:“好,趕緊去醫院吧,闌尾炎可不是小事。”
“若欣,我們先走了。”劉詢跟童若欣打了聲招呼,便抱著許安暖出了包廂。
墨玉和雪靈趕緊跟了出去,雪來一臉擔憂,“安暖,你沒事吧?”
“死不了,她也就這點兒小聰明。”墨玉冷哼一聲。
“有本事你找借口開溜啊,我幫你們逃出來了,不感謝我,還說我耍小聰明,我的小聰明救了你,知不知道?”許安暖不高興地頂嘴道。
劉詢聽到許安暖的話,有些意外,“暖暖,你是不是看到什麽了?”
“難道你們沒看見?盤子裏全是各色蟲子,連屎殼郎都來了,兩隻蠍子都打起來了。”許安暖說道。
墨玉與劉詢互相對視一眼,雪靈也一臉不解,道:“為什麽我看不到,我看見盤子裏各色精美菜肴,如果有異,我不可能看不出來。”
“我看到的跟雪靈一樣。”墨玉答。
“我也沒看到,可為何暖暖一個人看見了?”劉詢抱著許安暖走到大廳,那邊也有客人在用餐,“暖暖,你看這桌上是什麽?”
“桂花魚,龍蝦,還有紅酒,沒有異常。”許安暖答。
“我們看到的一樣,那你在包廂看到的為何跟我們不同?”墨玉問道。
劉詢沒有說話,抱著許安暖進電梯下樓,出了酒店以後,他站在酒店門口,看著整座酒店,發現外麵被一層淡淡的煙霧籠罩。
墨玉,雪靈以及他,有靈力護體,反而沒有發現包廂裏的菜有異常,反而許安暖一個普通人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