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多,人都走光了,雪靈還賴著不走,想要留下來過夜。
外公熱情好客,爽快地同意了,劉詢懶得理會,由得他們去鬧,他回房間去了。
墨玉被雪靈纏得不行,最終隻得同意把她留下來,陪她在沙發上看電視到天明。
許安暖忙了整晚,身心俱疲,無力地躺在床上,一下也不想動。
她橫在床上,劉詢都沒有管她,過了一會兒,她悠悠睜開眼,發現劉詢已經不見了,他什麽時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許安暖歎了一口氣,說得好聽,她有一個丈夫,可是他要做什麽,或者想做什麽,從來都不告訴她。
連聲招呼都不打,說消失就消失失了。
半夜,許安暖睡的迷迷糊糊地,落進了一個冰冷的懷抱裏。
不知道劉詢在外麵經曆了什麽,許安暖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兒,但她實在是太困了,很快又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外公起床,剛出房間,就看見沙發上躺著一隻潔白的狐狸和一隻長翅膀的麒麟。
他老人家一時沒控製住,大叫了一聲,直接把雪靈和墨玉嚇得滾到了地上。
許安暖聽到外公的聲音,也趕緊跳下床,衝出了房間,“外公,你怎麽樣?”
“噢,沒事,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外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許安暖看了雪靈和墨玉一眼,他們倆已經幻化成了人形,“你們倆是不是睡著的時候現形了?”
“我們不是故意嚇外公的,外公,對不起哈。”雪靈抱歉地衝外公笑了笑。
“沒事,我慢慢習慣就好了。”外公倒是大度。
劉詢慢悠悠地房間出來,許安暖不高興地瞪他一眼,“聽到外公叫了,你一點兒也不擔心嗎,現在才出來?”
“有危險,我會感知不到嗎?”劉詢說話的語氣也冷冷地。
墨玉馬上感覺到了劉詢的不對勁兒,“君上,你怎麽了?”
雪靈定晴一看,道:“君上,你把睚眥獸吃了?”
許安暖一驚,昨晚他回來的時候,她其實聞到血腥味兒了,但是太累,懶得理會。
外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但也聽明白一些,知道劉詢吃了睚眥獸。
“我隻要寶劍,隻要它把劍給我,我可以把它吐出來。”劉詢吃了睚眥獸,而睚眥獸那麽凶殘,萬一壓製不住,隨時可能走火入魔。
現在劉詢,就有些陰晴不定了,連許安暖都感覺出了他的異樣。
“君上,將睚眥獸帶去冥界,交給冥王吧,你們二人必能讓它乖乖交出寶劍。”墨玉提議道。
許安暖也知道事態嚴重,幫著墨玉一起勸說:“劉詢,我不想看到你入魔,去冥界找冥王吧。”
“去冥界也行,但是暖暖要陪我一起去。”劉詢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他是怕他去了冥界,許安暖帶著外公去探監了。
“好,我跟你去。”許安暖看了一眼墨玉和雪靈,“我們回來之前,照顧好我外公。”
“安暖,你放心吧。”雪靈有機會跟墨玉在一起,不管讓她幹什麽,她都樂意。
就這樣,劉詢帶著許安暖去了冥界,很快便見到了冥王的大護法洛基。
“君上,冥王正在閉關,誰也不見。”洛基如實相告。
劉詢冷哼一聲,道:“他不見我,會見她,帶她去。”
許安暖沒想到,劉詢會跟她來這一手,氣地她想罵娘,但一想到,她跟劉詢本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劉詢利用她去引冥王出關,也沒什麽好氣的了。
果然,冥王聽說許安暖來了,馬上就出關了。
“惠兒,許久不見,你還好嗎?”冥王激動地看著許安暖。
許安暖心想著,人都來了,就別矯情了,怎麽著,跟這冥王也是一場老相好,求他一求又何妨。
“冥王殿下,今次找你,是有事相求,劉詢把睚眥獸吃了,你能不能幫忙製服睚眥獸,取得寶劍?”許安暖一臉期盼地看著他。
“既然惠兒開了口,我就幫這個忙,我不是幫他,是幫你。”冥王倒是把話說的很清楚,幫劉詢完全看許安暖的麵子。
冥王命人請劉詢進冥王宮,然後二人進入密室,也不知道他們在裏麵幹嘛,總之,他們一起出來的時候,冥王臉色臭臭的。
“多謝冥王殿下出手相助,我和暖暖還有要事,改日再來拜訪。”劉詢狡黠一笑,摟著許安暖準備離去。
“惠兒……”冥王一聲深情地呼吸,許安暖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暖暖已經是有夫之婦,還請冥王自重,告辭。”劉詢摟著許安暖便走,不再理會身後的失落的冥王。
出了冥界,許安暖頓時感覺全身都暖起來了,無論是地府還是冥界,都陰森森涼嗖嗖的。
還是人間最溫暖,最舒服,許安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微微眯上了眼睛,情不自禁地說:“這世界多美好啊。”
“暖暖,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走,外公還等著呢,今天不是答應去探監嗎?”劉詢笑道。
“嗯。”許安暖點點頭。
回到家的時候,外公正在廚房煲湯,見許安暖和劉詢回來了,鬆了一口氣。
“外公,您在煲什麽湯,這麽香。”劉詢笑問道。
外公見劉詢又恢複到從前溫文爾雅的樣子,放心了,“煲的雞湯,我想著你們還沒吃早餐就出去,回來肯定餓。”
“外公……”許安暖聽了外公的話,心裏一酸,眼淚都快下來了。
劉詢知道許安暖說不出口,便主動開了口,“安暖可能找到她母親了,想帶您過去看看。”
“什……什麽?”外公驚呆了,不可思議地看著許安暖。
許安暖點點頭,“外公,湯煲好了嗎,倒進保溫桶,給她帶去吧,她在坐牢。”
外公一個重心不穩,險些暈倒,還好劉詢反應快,一把扶住了他老人家。
“安暖啊,你媽怎麽了,她犯什麽事了?”外公激動地問。
“過失殺人致死。”許安暖覺得,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瞞的了。
外公眼淚下來了,道:“難怪這些年,她一直沒有回來,原來是在牢裏。”
“外公,她最近剛被抓進去,百子鳴說審訊的時候,她提到了我名字,所以百子鳴才叫我去認人的。她這些年過的很好,開了一間明星經紀公司,喬宸就是她公司的藝人。還有昨晚你見到的琳達,她可能是我同母異父的妹妹,也是你的外孫女。”許安暖一五一十將所有的事情一股腦兒全告訴了外公。
外公聽了許安暖的話,哭的更凶了,“這麽大的事,你為什麽要瞞著我,你媽坐牢了,你妹妹流落在外麵,你什麽都不說,你到底想幹什麽呀?”
許安暖被外公這麽一番責備,難過地低下了頭,她想幹什麽?
她幹什麽了,她就是不想認那個生下孩子,卻不聞不問,自己逍遙快活的女人當媽。
現在坐牢了,想起自己有女兒了,有父母了,這種人,幹嘛要理她。
可是看到外公,頭發花白,心裏還記掛著失蹤多年的女兒,許安暖最終還是選擇告訴外公真相。
“外公,她扔下我以後,跟林天成在一起,琳達就是她和林天成的孩子。她開公司做老板,過著富足的生活。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來找我們,我倒真的寧願她已經死了。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隻是我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許安暖也哭了起來。
墨玉和雪靈坐在沙發上,看著這爺孫倆哭成一團,也蒙了,他們倆都不擅於處理這種事。
劉詢拍拍外公地肩,“外公,別怪安暖,她也是怕你知道後,承受不了打擊。”
“我知道,安暖在心裏怨著她媽媽。她媽媽如果這些年過的不好,她心裏反倒沒那麽難受,這些我都懂。可是現在她媽媽坐牢了,她風光時,身邊很多人,可是她落難的時候,就隻有我們這些最親的人關心她了。暖暖,聽外公的話,別跟她置氣,畢竟是她給了你生命,這些年外公外婆對你的好,也都是因為你媽媽,你就原諒她吧。”外公含著熱淚,語重心長地說。
許安暖點點頭,她沒有辦法接受許薇這樣的母親,但是她更無法讓年邁的外公傷心遺憾。
“外公,今天去探監,我還叫上了琳達。”許安暖哽咽著說。
“好,好,好……”外公點點頭,緩緩起身,進廚房,將煲好的雞湯倒進了保溫桶。
雪靈和墨玉都覺得這樣傷感的畫麵,不適合他們去湊熱鬧,他們倆便主動提出去公司打掃衛生,因為許安暖和劉詢去地府的那段時間,幫忙裝修的公司打電話過來,說裝修完了,讓過去看看。
還是劉詢開車,許安暖坐在副駕駛,眼睛紅紅的,外公緊緊抱著保溫桶,車裏氣氛凝重。
到看守所以後,百子鳴已經提前打通關係,他們順利地進去了。
獨立會客間裏,許安暖帶著外公出現在許薇麵前,許薇看到頭發花白的老父親,頓時淚如雨下,撲通一聲跪下了,“爸,我對不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