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耽誤,夏韻也沒了胃口,而且身上有些病懨懨的不舒服。
去衛生間一看,果然是來了姨媽。
裴川本想和她出去散心,偏偏雲煙會所近日推出了一些變故,裴川不得不趕回去。
夏韻本想一個人回去,不過裴川不放心,還是給她安排了裴家的司機專程送她回去。
叮囑再三,這才匆匆駕車離開。
裴家花園很大,晚上月色如水,順著甬道一路走過去,讓人心情也跟著舒緩不少。
經過一架茂密的紫藤蘿花架時,夏韻突然眼前一黑,竟然被一桶汙水當頭潑了下來。
看著頭發淩亂的夏韻變成落湯雞的模樣,周身上下都是汙穢的菜葉垃圾,始作俑者蘇婉寧開心地拍手大笑。
“老女人!看你還有什麽可得意的!”蘇婉寧眼裏閃動著興奮惡毒的光芒,跟著掏出手機連連拍照。
“這些東西我都要放到網上,我還要發給裴川哥哥看!”蘇婉寧越說越興奮:“讓他看清楚你現在肮髒下流的嘴臉,讓他從此嫌棄你一輩子!”
夏韻腳底打滑,停了片刻才穩住身形,她掏出衣袋裏還沒有濕透的手帕,隨意擦拭了兩下臉頰上的水漬,扯出一個諷刺的笑容。
“我勸你最好還是放棄這個愚蠢的想法,如果你以後還想見到裴川的話。”
夏韻冷冷開口,縱然遍體狼藉,汙穢不堪,她的姿態依舊是清冷高傲的。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威脅我?”蘇婉寧咧嘴一笑:“現在倒黴的人是你,這些照片我想發給誰就發給誰,用不著你來管!”
她將手機示威般高高舉起,卻在下一個瞬間被人搶走。
“你幹什麽!還給我!”蘇婉寧不甘心證據被搶走,剛要過去搶,卻發現站在麵前的人居然是霍奕。
霍奕脫去身上的外套給夏韻披上,跟著將她扶著在一旁的藤椅上坐下,動作中滿是體貼溫柔。
看得一旁的蘇婉寧頓覺不可思議,這個老女人有什麽魅力?
為什麽一個兩個的帥氣哥哥都和她糾纏不清,真是叫人費解!
霍奕翻動著蘇婉寧手機裏夏韻狼狽不堪的相關黑料,嘴角浮起一個諷刺的笑容。
“這些就是黑料麽。”霍奕舉起手機示意蘇婉寧。
“是,隻有這些。”蘇婉寧在霍奕麵前無端端有點膽怯,聲音也低微了不少。
霍奕將那些照片直接全部點了刪除,跟著還拿出了蘇婉寧的手機存儲卡,掰成兩段。
“你這個壞人!你要幹什麽!”
眼看苦心搜集的證據毀於一段,蘇婉寧說什麽也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你的裴川哥哥最討厭有人用照片這些東西要挾他。”
霍奕將手機丟給蘇婉寧,臉上神情似笑非笑:“上一個這麽做的人墳頭草已經三米高了。”
“你胡說,我和裴川哥哥早就認識,他才不會那麽狠心對待我。”
蘇婉寧雖然有幾分相信霍奕的話,嘴裏還是強硬地極力否認。
霍奕眸色越發暗沉,麵上的神色格外複雜莫測,隨即走到蘇婉寧麵前,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麽。
夏韻雖然耳朵很好,可是他聲音太低,怎麽也聽不清楚。
隻看見蘇婉寧瞬間變得麵無人色,捂著耳朵撒腿就跑,竟然很快就不見了。
“還能走嗎?”霍奕來到夏韻麵前,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夏韻感覺他麵色意外地柔和溫存。
夏韻適合站起來,卻突然頭重腳輕,腿一軟又坐了回去。
八成是已經感冒了,夏韻無奈地歎氣,忽然身體一輕,已經被霍奕抱了起來。
“我送你回去。”霍奕說著抱緊了夏韻,直接抄近路去了後院,果然看見司機早就等候在那裏。
霍奕打開了暖風,夏韻身上越發又濕又黏的很不舒服,加上頭暈鼻塞,她隻能待在車裏閉目養神。
夏韻前麵的頭發幹了,劉海有些亂,披散在額頭上。
霍奕伸手輕輕替她撥開,夏韻卻閃開了:“別碰我,髒。”
微微一怔,霍奕心頭剛剛升起的一點柔情隨即煙消雲散。
“想不到曾經滄海的夏影後也會感覺到髒,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
霍奕說著故意拉開了和夏韻之間的距離。
慢悠悠掀開眼皮,夏韻淡笑一聲:“作為免費的工具,如果連這點自覺都沒有,怎麽能讓霍總對我食髓知味,流連忘返呢?”
車子裏的空氣頓時降低到了冰點,夏韻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這就是你眼中脫離肮髒的必經之路?”霍奕一把握住夏韻的下巴,眼眸刀鋒般在夏韻臉上狠狠刮過:“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比從前更肮髒十倍!”
夏韻的腦袋這會兒已經暈乎得有些找不到北,隻是憑著本能開口說話。
“不管我怎麽髒,你還是離不開我,忘不掉我,我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的。”
眼中的霍奕已經從一個變成兩個,而且晃晃悠悠的,夏韻竭力睜大眼睛,可是毫無作用。
跟著眼前就是一片漆黑。
夏韻醒來時候,身上已經是幹淨清爽,就連衣服都被換成了臨時的病號服,手臂上也插著針管。
愣了好一會兒,夏韻才反應過來這是在私人診所輸液。
額頭上還有些熱度,夏韻試著撐起身體,門外護士聞聲走進來。
“夏小姐,你最近身體勞累過度,這次感冒才會引起高熱,你要多注意。”
護士一邊說一邊給換掉已經空了的輸液袋。
“請問,剛才是誰送我過來的。”夏韻突然問道,心裏隱約泛起一絲期待。
“是一個司機先生,他已經走了。”護士回答。
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一向有潔癖的霍奕怎麽能容忍已經變得如此肮髒的自己待在他身邊。
深吸一口氣,夏韻簡單擦拭了下眼角:“護士,輸完液我什麽時候可以走?”
提著診所開的一大堆藥,夏韻打了車獨自回家,衣服弄髒了,隻好將診所的衣服買回家。
感冒的事情她沒有通知任何人,包括裴川。
不是她寬宏大量想要放過蘇婉寧,而是即便是報複了這個毛丫頭還有什麽用呢?
在霍奕眼裏,她已經是個肮髒的女人,無可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