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為什麽會在這裏?”裴川目眥欲裂,精致的五官幾乎全都扭曲。

季欣瑜被卡住喉嚨,隻覺得呼吸困難,眼前發黑,根本說不出話來。

“裴川,哥哥,我!”季欣瑜差點覺得自己就要被掐死了,從未見過裴川如此可怕樣子的她嚇得渾身發軟,就連話都說不出來。

“到底怎麽回事?是誰指使你幹的?”裴川隻覺得頭痛欲裂,到現在為止他都不敢相信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隨著裴川手指逐漸放鬆,季欣瑜這才透了口氣。

她眼巴巴地盯著裴川,小臉蒼白中透著嫣紅,眼睛更是水汪汪的滿是無辜。

“這湯,是在裴家廚房做的?”

一個不祥的念頭湧上心頭,裴川頓時明白過來,聲音中包含著壓抑不住的憤怒。

“是我自己做不好,所以裴兆哥哥讓我在裴家廚房找了個大師傅幫廚。”

季欣瑜委委屈屈地看著裴川,她像是全然沒意識到自己糟糕的處境,甚至沒想到用被單遮掩一下,身體。

“裴兆!該死的家夥!”遏製不住心頭的怒火,裴川狠狠地一拳打在床頭櫃上,硬是將上麵放著的水晶工藝品震得落在地上,摔了個稀碎。

裴川抓起身邊的襯衣披上,看也不看依舊在發呆的季欣瑜一眼,就邁開長腿大步走了出去。

季欣瑜等到裴川離開,這才慢悠悠地爬起來撿起丟在床邊的衣服,一件件穿好。

凝視著鏡子裏的自己,眼中掠過一抹得意的冷笑。

裴川大概是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栽在一碗下藥的熱湯上麵。

而他們之間其實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不過這都不重要,隻要能攪黃夏韻的婚事付出一點代價也是值得的。

半個小時後,裴兆的書房大門被人一腳踢開。

三四個上前阻攔的保鏢全都被暴怒中的裴兆嚇得不敢上前半步。

隻有裴兆端然穩坐在辦公桌後麵,見到裴川如此暴怒,也不過是輕輕扶了下金絲眼鏡。

“大少爺!小心!”幾個保鏢手足無措地站在門口,誰也不敢貿然過來,都被裴家二位少爺身上的氣勢硬生生鎮住。

“你們都下去吧。”裴兆揮了揮手,眾人遲疑了一會兒才陸續退出去。

“是你讓人在我的湯裏下藥?為什麽?”裴川臉色鐵青兩眼猩紅。

“自然是為了你,也為了裴家。”這次裴川沒有矢口否認,神色淡淡地看著裴川。

“為什麽?就連這種事情你都做得出來!”裴川頓時感覺被五雷轟頂:“欣瑜她不過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子,你竟然唆使她幹出這樣的事情?!”

“那也總好過為了你一個人的所謂愛情,就斷送了裴家幾代人的家業好得多!”裴兆冷冷地說,目光中並無一絲暖意。

“原來你早就知道——”裴川恍然醒悟,回想起裴兆先前的態度,越發憤懣不滿:“從前我幾次三番問你反對我和夏韻的關係是不是因為裴家坑害夏家在先?既然都是真的,你為什麽還要否認?”

“否認不過是因為我以為你不過是和夏韻玩兒玩兒,不會動心。畢竟這些年來你都怨恨裴家,就連對我也是一樣,徹頭徹尾過不去這個坎兒,但是我真的沒有料到你會一門心思迷上了那個夏韻。”裴兆有些疲憊地按揉著太陽穴,似乎對這個話題也感覺非常頭痛。

裴川冷笑著掏出香煙,想要點火卻發現手抖的厲害,他將香煙丟在一邊,怒視著裴兆。

“我就是一門心思迷上了夏韻,我還想娶她做我妻子,就算是為了她搞垮整個裴家我也在所不惜——”

“你給我住嘴!”裴兆大為惱火:“你以為你能徹底和裴家撇清關係?你以為知道真相的夏韻還會願意和你在一起?她那在監獄裏待了受盡虐待五年對你恨之入骨的親哥哥夏霖會放過你?”

“夏霖?你是說?他身體出了問題是監獄裏的人蓄意報複——”

裴川陡然警覺,當初療養院的醫護人員給裴川做過最全麵的體檢,發現他可能因為男性器官受損導致生理機能喪失。

為了不讓夏韻擔心,這件事理所當然地被裴川壓了下來,隻是暗中讓人找了一些專科醫生,用會診的名義給夏霖開展治療,最近幾次據說效果還算不錯。

但是他沒想到這件事居然被裴兆知道了,難道自己身邊還有他的人?

“你以為這件事就隻有你一個人知道?夏霖他早就清楚,還以為是你暗中做了手腳讓他斷子絕孫呢!”裴兆冷笑,眼底的陰霾越發濃厚。

“那又怎麽樣?我和夏韻結婚後就帶她遠走高飛,遠遠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大不了我從此和裴家斷絕關係!”裴川心裏這些天來一直都有的不安似乎在逐漸放大,他越來越感覺到自己是中了圈套。

“你還想著和夏韻結婚?在你眼裏,一個女人真的就比整個裴家更重要?”裴兆詫異地看向他,似乎第一次不認識自己的親弟弟。

“對我來說,夏韻的存在勝過裴家,如果你真的想要以此為借口把我趕出去,那我也沒必要再說什麽了。”

裴川說著不顧裴兆越發難看的臉色直接看向他的眼睛:“這就是我的選擇,不管你滿意與否,我都注定了不會再和裴家發生任何關係!”

像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裴兆的臉色越發蒼白,他的嘴唇動了動,似乎還想說些什麽,最終卻沒有開口。

離開裴家老宅,裴川的心情不但沒有平靜,反而越發混亂,他轉動著方向盤,心情越發焦躁不安。

“裴川?有什麽事情嗎?”夏韻接通手機。有點納悶地問道。

“沒什麽就是,就是突然有點想你了。”匆忙找了個借口,裴川自己都感覺有點尷尬。

猝不及防的溫柔讓夏韻臉上有點發熱,幸好周圍沒有旁人,她這才壓低了聲音繼續問:“難道真的不是出事了?是不是我哥哥又給你找麻煩了?”

裴川心裏一緊,嘴裏卻還是裝出無所謂的樣子:“沒有,就是想要給你個驚喜。”

“那就好,等我這次拍片完成,可不可以把我哥哥送出去治病?”夏韻的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懇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