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察覺了什麽,人群中的霍奕猝然抬頭,目光不偏不倚和夏韻的交匯在一起。

霍奕似乎略微清瘦了一些,俊逸的麵容越發犀利,黑曜石般的眼瞳更加深不可測。

看向夏韻的時候讓她懷疑整個人是不是都被他吸進去了。

下意識後退一步,夏韻將自己藏進了對方視線看不到的範圍裏。

剛才匆匆一眼她已經看到,裴兆和裴川都不在樓下的賓客當中,估計是在書房裏。

夏韻想著就往樓梯方向走,正好遇上端著托盤的傭人。

“請問小姐有什麽需要,我可以——”女傭人說道一半急忙改口:“對不起夏小姐,剛才匆忙沒看出來,大少和川少爺都在三樓書房裏,要不要我領著您過去?”

“不用了。我暫時還不想去。”夏韻淺笑著從她的托盤裏拿過一杯香檳酒:“謝謝。”

女傭人受寵若驚,看著夏韻纖巧纖巧嫋娜的身影離開,還有些回不過神。

剛轉過樓梯口,她的手腕忽然被人狠狠握住,跟著被拽進了角落的一間房間。

夏韻沒有掙紮,熟悉的氣息彌漫在鼻端,那是霍奕獨有的味道。

她的背緊貼著牆壁,手腕也被按在牆上。

男人的呼吸間帶著煙草辛辣的味道,嗆得夏韻嗓子發癢,不由得皺眉,想要推開他。

但是霍奕毫不理會,炙熱的吻接二連三地落下來。

手臂下意識地揮舞著,啪嗒一聲,牆壁上的一幅畫被夏韻撞到,鬆動落在了地上發出響亮的聲音。

“你就這麽想被裴川發現嗎?”霍奕的聲音低沉,帶著沉溺特有的暗啞。

“我怕,不過霍總就不怕被沈小姐發現嗎?”夏韻反手勾住霍奕的脖子:“畢竟這裏是裴家,而我是裴川的未婚妻,霍總認為他會相信誰?”

霍奕暗沉的眸子中掠過一絲不屑,他的手已經在禮服裏,毫不猶豫地撩撥著她的敏感地帶。

嬌軟的聲音不受控製地泄露出來,夏韻慌忙想要用手捂住嘴巴。

可是霍奕卻不讓她得逞,硬是抓著她的手臂,將她推到一麵鏡子跟前逼迫她看著鏡子裏的臉。鏡子裏的女人有著媚態橫生的臉頰,水汪汪的眼睛泛著春色,嘴唇微張,仿佛在邀請接吻。

“你看你自己的樣子,這麽饑餓難耐的一張臉?難道裴川沒有滿足你麽?”

夏韻倍感羞辱地咬住嘴唇,想要躲開霍奕的鉗製,卻被他抓的更緊。

“還是,你本來就隻配給我當做免費工具?”

霍奕的語氣倍加刻薄,同時一雙大手在卻夏韻身上四處撩撥,隨意點火。

“裴川一直知道我們的事情!他不會在乎,而且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近乎自暴自棄地,夏韻陡然提高了聲音。

她心裏很清楚,按照霍奕的性子,知道和自己被他人占有,一定會勃然大怒,甚至從此以後對她棄之不顧。

但是現在夏韻顧不了那麽多了,為什麽她要為一個百般羞辱而且已經不挨著自己的人付出代價?

仿佛時間瞬間靜止,男人的動作跟著停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恍惚間夏韻在鏡子裏看到霍奕臉上從未有過的震驚錯愕,甚至是受傷的神情。

但隻是短短一瞬間,霍奕已經恢複了平時冷漠孤傲的神情。

他一把推開了夏韻,似乎是嫌惡萬分地掏出手帕擦拭著手掌。

趁機退在一旁,夏韻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怎麽?霍總,這個消息是不是讓你不舒服了?”

“你以為我會在乎一個被我丟棄的免費工具?”

霍奕的目光極度冰寒,嘴角高傲地上揚:“如果不是看在你對我還有點用處,你以為我還對你有興趣嗎?”

說話間他已經轉身離去,好像懶得和夏韻再多說哪怕一個字。

大門重新被關上的一瞬間,夏韻幾乎是脫力地聽到在地毯上,心裏酸苦交織,說不出的滋味。

從此,她和霍奕大概隻能是形同陌路了吧?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如果霍承延真的是陷害夏家的幕後黑手,至少她也可以孤注一擲。

收拾好自己,夏韻推門出去,大廳裏的氣氛正在上升。

裴家兄弟的出場更是眾星捧月,他們兄弟本就相貌出眾,氣質不凡。

尤其裴川那張精致美麗的麵孔,多情的狐狸眼,即便是和霍奕相比,也不遑多讓。

最近關於他們兄弟為了夏韻鬧翻傳聞正沸沸揚揚,裴兆自己卻從來不承認,這次裴川出現在他的生日宴會上,也算是間接打破了這種不利傳聞。

夏韻眼底閃過一抹冷冽,人群中,她看到了郭正韶的身影,就在霍奕身旁。

對此夏韻也不感覺意外,在她眼裏郭正韶不過是個生意人。

而一個生意人為了利益是沒有永遠的朋友和敵人的。

趁著眾人注意力都在壽星身上,夏韻偷偷來到三樓,這裏她也算是熟門熟路。

書房沒有上鎖,夏韻把門推開一條縫,確認周邊無人,這才大著膽子溜了進去。

樓下大廳,裴兆看著和賓客周旋的裴川,身邊始終都是空無一人,不禁皺眉。

“你今晚一個人來的?”他問裴川。

“你怎麽突然學會關心人了?”裴川拿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她不喜歡熱鬧,我讓她在小客廳等我。”

“呃。”裴兆聽了卻眉頭皺了下,語氣中帶出幾分責怪:“你好歹也是她的未婚夫,怎麽能把人家一個女孩子丟下不管?我去叫人看看。”

裴川略顯詫異地看了眼他,似乎陡然醒悟,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麽來,臉色也變得陰沉。

教過管家吩咐了幾句,裴兆轉身上樓,腳步急促卻輕快。

在他身後不遠,想要跟上去的裴川卻被季欣瑜攔住。

“裴川哥哥,今晚你就陪陪人家好不好?”

季欣瑜一身淡粉色小禮服,滿眼懇求地看著他。

這身衣服的款式顏色,都是季欣妍生前最喜歡的,裴川沉默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夏韻做夢也沒想到裴兆去而複返,本來她也沒有相信郭正韶的話去尋找什麽,她隻想在書房裏安置一個竊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