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眼看底牌被拆穿,臉色紅一陣青一陣,卻還是強硬狡辯:“我女兒現在是不需要骨髓了,可是將來她萬一複發呢!當年大夫也是這麽和我們說的,一經治愈,基本上不會複發!可是萌萌怎麽就複發了?我們預備一份骨髓留著救命難道也不行嗎?”
“救命?我看你是想要夏韻的命!就是你派人綁架夏韻和她哥哥,威逼利誘沒用就殺人滅口!這招一箭雙雕還真是夠狠毒的!”
裴川早就對沈母厭惡非常,這會兒證據在手自然更是毫不客氣。
“不!這些都是假的,都是栽贓陷害!”
沈母急忙轉向霍奕:“我這也都是聽醫生的,夢夢這些天病重,我在醫院天天夜夜守著,那還能有時間有機會去害人?這我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拿著資料,霍奕沒有馬上說話,他的眼眸本就深邃,這會看著沈母的眼神更是幽暗莫測。
饒是沈母這麽膽大妄為的人,也硬是給他看出一身冷汗。
“我相信夢夢不會欺騙我,她不會為了一己私利就幹出這麽惡毒的事情。”
收起手裏的文件,霍奕的語氣平淡堅定。
聽他這麽說,沈母心裏一塊石頭也落了地,不可一世的傲氣也重新回到了臉上。
夏韻看向霍奕,卻隻在他眼底看到一片冰冷茫然,半點兒柔情也無,像是換了一個人。
“霍奕!看來你不隻是眼光差,你簡直就是個瞎子!”
裴川怒不可遏:“這麽明顯的罪證放在眼前,就是沈可夢為了攏住你的心!她才不惜一切待機也要陷害夏韻——”
“裴少請聽我說——”一個柔弱的聲音響起,沈可夢竟然出現在會議室。
她還是穿著病號服,露出來的手腕細弱的仿佛一碰就會斷掉,臉色病態的蒼白,嘴唇也是白色的,儼然是楚楚可憐的病西施。
首席專家慧眼如炬,看見沈可夢的樣子就直接皺起了眉頭,她的病情絕對沒有資料上說的那麽嚴重,甚至如他所料,根本沒有接受骨髓移植的必要!
“奕哥哥,夏姐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讓媽媽暫時瞞著大家的。至於原因,就是我深愛奕哥哥,我想攏住他的心。”
沈可夢聲音細弱,神態卻很穩定從容:“前陣子我知道自己得了病,甚至還複發了。我心裏真的很慌亂,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可是我知道再次移植骨髓還能救我的命,我是真的很開心呢!”
“於是,你就打算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讓你,媽媽去逼迫別人必須捐獻骨髓?”裴川語帶嘲諷,頓時招來沈母惡狠狠一個白眼。
“夏姐姐,我當時真的很怕!你不會怪我的,對不對?”
夏韻淺淺一笑,明亮的眸子直視沈可夢:“我怎麽會怪你?畢竟,你從頭到尾,都是個病人,對不對?”
她刻意在病人兩個字上麵加重了語氣,似乎別有深意。
沈可夢本就是有心病的,隻好勉強笑了笑:“我媽媽為了我她很心急,幹出一些不該幹的事情,我可以替她給你道歉。就在前幾天,醫生告訴我,我的病終於可以不用捐獻骨髓了,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可是,我突然很怕,我怕這種病將來還會方法發作!所以,夏韻姐姐,我是真的想要你的骨髓救命的!”
說著她的淚光就在眼中閃動,瘦弱的身子也跟著顫抖不停:“奕哥哥,我真的好怕我有病會死!因為我是真的隻想和你在一起啊!”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夏韻看著沈可夢我見猶憐的嬌柔麵容,心底深深明白這不過是她的拿手好戲。
霍奕悚然動容,眼中的堅冰也有所溶解:“是人都會有病,誰也不是超人,我怎麽會因為這個看不起你,拋棄你?你真的想的太多了。”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很怕。”沈可夢哽咽著低頭用衣袖擦拭眼淚,麵前卻突然被送上一塊手帕。
發現她似乎沒有看到,霍奕索性用手帕直接擦拭著沈可夢臉上的淚水,當眾將她摟在懷裏,語氣也透著柔和。
“我知道,你就是為了給我一個驚喜,這才不肯馬上把你最新的病情告訴我,對不對?”
“對!我就是不確定,前幾天醫生才對我說我真的不用移植骨髓了,可我真沒想到夏姐姐會出事!”
沈可夢又驚又喜,她千方百計說這些廢話不過是為了給媽媽擦屁股填補漏洞。
可是做夢都沒想到,霍奕竟然完全相信她那些幾乎狗屁不通的解釋!
“阿韻,這些都是我昏了頭才做了錯事,你不會怪我吧?”
羞怯怯靠在霍奕胸前的沈可夢看向夏韻,嘴上說的可憐巴巴。
但是她深藏眼底一抹得意卻被夏韻清晰地看在眼裏。
“夢夢的病情能好轉,就連大夫都是想不到的,她自己怎麽會知道?現在她已經為此道歉,你們也沒有什麽損失,難道還想對一個錯誤揪住不放嗎?”
霍奕繼續說道,滿眼心疼地看著懷裏的沈可夢。
夏韻心底一片冰冷,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那個變得陌生非常的霍奕。
原來在他眼裏,自己隻是一個給沈可夢放著救命骨髓的容器而已!
“阿韻,別生氣!為了這些人不值得!”
裴川握著她的手,感覺到冰冷和顫抖。
他不由得怒視霍奕和沈可夢,對方卻視若無睹。
夏韻輕輕笑了下,對他搖了搖頭:“我沒事的。”
“既然沈小姐已經身心健康,不需要骨髓捐贈,那麽不知道霍總當初答應我的事情,現在還算數嗎?”
沈可夢微笑的表情猝然凝固:“奕哥哥,你答應了她什麽條件?”
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沈可夢臉色變得蒼白如紙。
“很簡單合理的,如果我答應捐獻骨髓,你和霍奕的婚約就推遲兩年啊!”
夏韻笑得溫柔異常:“骨髓移植因為排異反應,病人通常都是要休息很長時間,結婚那麽疲勞的事情怎麽負擔得起,我就好心替你推遲了。”
“不可能!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沈可夢瞪大眼睛,她發現沈母也目瞪口呆,急忙將求救的目光投向霍奕。
出乎意料,霍奕臉色平靜,似乎對這場突發意外毫不驚訝。
“這是真的,我答應她,隻要同意捐獻骨髓,我們的婚期就延遲兩年,當時我以為你的病必須要骨髓移植,為了救你,我想這樣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