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這個意思,哥。”夏韻頓感委屈。
哥哥過去對她從來都是溫和親切,連大聲嗬斥都很少見。
但是現在的夏霖卻脾氣變幻莫測,動輒爆發。
平時對她也變得言辭冷淡,舉止疏遠,想到這裏夏韻的心再次感到陣陣刺痛。
“小韻,我不是有意讓你難堪。”
看著夏韻的臉色變得蒼白,夏霖也有些慌亂,他的雙手顫抖著,像是不知道該放在哪裏。
“哥,我沒事。”
慌忙用手指擦了下眼睛,夏韻重新打起精神對著哥哥笑了笑。
“可是,小韻,我真的不想在這裏。”
小孩子般拉著夏韻的手臂,夏霖神情滿是沮喪悲涼。
“可是,哥哥,要是你不聽醫生的話,身體怎麽能好起來?”夏韻隻好繼續哄著哥哥。
“如果你還當我還是你哥哥,那就聽我一次!”
夏霖氣呼呼地一屁股坐在**,腦袋轉向牆壁,看也不看妹妹一眼。
“我——”求助地看了眼主治醫生,得到對方的暗示後,夏韻沉吟半晌歎了口氣。
“我去和醫生談談,讓你出院找神醫看看。”
“快去!快去!”夏霖一聽臉上頓時放光:“我這次能不能活命就看你了!”
走廊裏,夏韻和主治醫生麵麵相覷。
“大夫,實在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夏韻歉意地對醫生說。
“既然病人這麽固執,那就先滿足他的要求,不過不宜離開時間過長,病人現在需要隨時用藥才能保證身體健康。”
主治醫生千叮嚀萬囑咐,夏韻認真地聽著,心裏卻總是有些不安的感覺,怎麽也壓不下去。
按照夏霖的說法,他接受病友的介紹知道了這位神醫,馬上就迷信上了這位大夫。
夏韻電話通知了裴川,讓他派車和司機過來,但是夏霖一聽就大吵大鬧起來,說什麽也不肯坐裴家的車出門。
直到換了出租車,夏霖這才高興起來。
看著商業街高層寫字樓裏麵某某醫館的金字招牌,夏韻頓時有種上當的感覺。
可是夏霖對此深信不疑,抓著夏韻的手臂硬是不肯放開。
高價掛了號,兩人就在走廊裏麵坐等,周邊一水兒全都是老年人。
個個目光灼灼盯著他們,看得夏韻渾身都不自在,隻能低頭看手機。
好不容易等到他們,夏韻扶著哥哥走進診室,迎麵和一個黑衣男人擦肩而過。
對方正在打電話,隻有簡單的幾個字:“知道了,是,馬上就到。”
像是被什麽東西觸動,夏韻驚訝的扭頭看他。
但是對方走的飛快,一轉眼就沒了蹤影。
老大夫鶴發童顏,紅光滿臉,對病人態度也很和氣,但是診費就高得嚇人。
不過是幾分鍾望聞問切,馬上就開了幾大包藥,瞬間在夏韻的卡上刷出去幾萬。
可是看看明顯滿心希望的夏霖,她到嘴邊的話還是咽了回去。
電梯裏夏韻又遇上那個黑衣男人,對方站在角落裏低頭看手機,似乎對夏韻和哥哥全不在意的樣子。
但就在夏韻轉身按電梯的瞬間,一塊帶香味的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
“哥哥!快走!”夏韻失聲驚呼,她想抓住夏霖的手臂,卻被人硬是拖著拽開。
再次醒來,她已經在地下室裏,呼吸間都是帶著黴味的空氣。
大門自然是鎖死的,她試著推了幾下,毫無動靜。
“哥,你在哪裏?”等不到眼睛適應光線,夏韻就慌亂地在身邊摸索著。
“頭疼!好疼!”夏霖微弱的聲線從另一個角落傳來,夏韻急忙起身走過去。
地下室空****的,幾乎什麽家具也沒有,夏霖蜷縮在牆角地麵上。
他捂著頭,似乎還有血跡從指縫間滲出來。
急忙扒拉開哥哥的手,夏韻在微弱的光線下勉強看清他頭上被人打破了。
幸好傷口不太深,血跡凝固糊住了頭發,已經結痂。
“小韻?我們這是在哪裏?”夏霖一臉迷糊:“我們得罪什麽人了?”
摸了下衣袋,不出意外,手機被收走了。
夏韻盯著哥哥的臉,忽然淡淡一笑。
“哥,別裝了,怎麽回事你難道不知道?”
臉上表情陡然僵硬,夏霖嘴角微微顫抖著,卻還是搖搖頭。
“你從來不信所謂神醫,突然要離開醫院,還不許裴川派人跟著。隻這一次,我們就出了事。”
“我不是也和你在一起,你什麽時候見過坑人把自己也陷進去的?”
語氣強硬,但是夏霖的眼睛下意識躲避著夏韻。
“為了打消我的疑慮,讓我對你徹底相信,所以你特意和他們演了一出苦肉計。”
她的語氣越發平淡,但是似乎含有無聲的指責。
“怎麽會?我們可是親兄妹,我這個當哥哥的還能害你嗎?”
夏霖擠出一個笑容,藏在暗影裏的臉看不出表情
“是為了不讓我給沈可夢捐骨髓,對嗎?”夏韻輕聲問道,她握住了夏霖的手臂。
“我不知道!你別問我這些!小韻,現在這裏隻有我和你,難道你連親哥哥都信不過?”
“夏小姐確實是聰明人,一下子就猜到了,看來這次請你來是請對了。”
一道暗啞低沉男聲傳來,夏韻仰頭看去,果然在天花板角落發現了一個揚聲器。
“是你?之前就是你打電話給我想要爸爸留下的日記?”夏韻冷聲說。
“對,隻要夏小姐肯交出日記,和我們合作,自然能給令尊沉冤昭雪。”
“為什麽讓我拒絕給沈可夢捐獻骨髓?”
“哈哈,這隻是附加條件,畢竟沈可夢是破壞你和霍奕婚姻的罪魁禍首。她還幾次三番對你不利,現在能讓她死於非命,難道不是最好的報應?”
男人的聲音很有蠱惑力,似乎在**夏韻答應這些條件。
“如果我說,我不同意呢?”夏韻垂下眼眸冷冷地說。
“小韻!你瘋了嗎?為什麽不答應?”夏霖猛地抓住妹妹的肩膀狠命搖動著:“你是讓男人騙了身子也迷了眼嗎?就忍心讓爸爸死不瞑目?”
醫院裏,霍奕和沈母守候在急救室門口。
沈母難得地驚慌失措:“大夫說夢夢這幾天病情突然加重,必須盡快做手術移植,偏偏夏韻那個死丫頭怎麽也聯係不上了,我實在是沒法子。”
霍奕臉色陰沉,身後丁助理靠近他耳邊低聲送上一個消息。
“霍總,裴少那邊一直都在找人,夏小姐和她哥哥都已經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