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大黃的訴苦(1/3)
我嗬道：“說，廠裏的炸彈，是不是你安排放的，而一切的主謀，是不是你？”
“你再說什麽？什麽炸彈？我怎麽不知道？”
大黃一臉茫然，不得不佩服，他裝傻的本事，居然比江濤還高。
陳翔瞪著他：“裝，你還裝，我們都知道了，這一切都是你主使的！”
大黃更是傻了眼，他使勁喊著不知道，一邊掙紮想要逃跑。
但在我們三個半大男人麵前，他如何能逃掉。
陳翔抬起胳膊，道：“你再叫，再叫我打你！”
“真不是我，我真不知道什麽炸彈，你們要炸彈？我記得有個炸彈毛龜，新品，我拿來給你們看？”大黃轉移話題。
鍾麗麗在則道：“不用了，我吃過，味道確實不錯！”
我們四個目光齊齊看她，她這才低下頭。
大黃道：“那你們抓我幹嘛，我又沒犯法，我是好人，真的！”
“好人？抓得就是好人，誰讓你是好人呢？”陳翔嘲笑連連。
大黃一臉茫然，他看著我們的眼神，充滿了迷茫，他停止掙紮。
鍾麗麗疑問道：“該不會問罪了吧？”
我點了點頭，很有可能。
大黃則開口道：“你們不相信我，就因為我是好人？”
“不，因為你太老實了，老實的不像樣，越老實越容易幹壞事，而且還不會被察覺！”我深刻分析道。
大黃苦笑一聲：“這算什麽理由，就因為我老實，你們就把我判決了？天底下老實人那麽多，你們幹嘛不去抓他們，非要來抓我？”
大黃這麽一說，我們綁他的手，也收了回來。
陳翔嚴肅道：“我看他就要狡辯，別聽他的，就是他幹的！”
我則道：“別急，等他說完。”
大黃緩緩道：“我們農村，有個大姑娘，不算漂亮，但是為人很好，做飯洗衣，樣樣都會，我是個粗人，但還算有些文化，讀了幾年的書，我想著，過年娶她，她真的很不錯，我喜歡她笑的樣子。”
“但是她說，我
不適合，我問她為什麽，她說，我是個老實人。那我就不懂了，老實人怎麽了？老實人就得被欺負？老實人就得挨罵挨打還不能還手？”
鍾麗麗往我身旁靠了靠，她不經意碰在我的手上。
大黃眯了一下眼睛，繼續道：“小時候，村裏娃子愛玩，但我不是，我家有很多事情要我幹，我阿媽躺**，我阿爹在我阿媽大病的時候，離開了，所以打小，我就幫忙關著家裏，別人都說，小黃啊，是個老實人。”
“可後來，幾個頑皮的小子，突然拿石頭來丟我，我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問他們，他們丟得狠了，把我阿媽腦袋砸了個骷顱，我阿媽就這麽沒了，可村裏人說什麽，說我太老實，不懂得照顧我阿媽，害死了我阿媽，說我就是掃把星。”
“再後來，我舅舅供我上學，學校不大，但起碼有個學習的地方，我是好學生，因為我知道，咱村裏窮，人出頭，就得看學習怎麽樣？我學習很好，直到後來，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推了回去，結果我被打了，打罵我的人不少，為什麽？”
大黃咽了一口：“我出村念書，邊賺錢邊供自己上學，有一天我回村，發現舅舅上山摔死了，村裏又把我指罵一頓，說我是個掃把星，害蟲，要把我趕出去，我就那麽孤零零在大晚上，不找邊際的農村口，蹲了一夜。”
大黃抹著眼淚吼道：“我就想問，老實人怎麽了？老實人就得遭人恨，遭人罵嗎？我是老實人，所以你們覺得欺負我，就可以不用賠償是不是？是不是你們覺得，老實人都該死，都不允許活在這個世上，你們說，是不是啊？”
不知不覺，有很多人圍在了廁所，似乎聽到這邊的動靜聲。
我上前要給大黃扯掉繃帶，大黃扭了一下身子，道：“不要碰我，我是老實人，我是掃把星，行了吧，你們碰我，自己也會遭難，這世上，就沒人會看上老實人是不是？說啊，問你們呢？”
陳翔道：“行了，別說了，我們錯怪你了。”
“不，沒錯怪，就是我，就是我幹的，我是老實人，全天底下的壞事，都是我做的，你們想把我怎麽樣？殺了我？還是想幹嘛？”大黃的聲音，將王棟跟阿祥都引來了。
王棟走上前來，他沒有說話。
大黃抽噎著，他的眼睛已經血紅。
看他的樣子，我都開始心痛起來。
大黃咧著嘴，哭道：“我背了個老實人這麽個稱呼，就是因為，我阿媽大小就告訴我，長大後，要做個老實人，做個好人，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可是呢？這社會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你們告訴我？難道這個世上，不該是好人多嗎？可為什麽要傷害好人？難道這個社會，好人不該出現，滿大街走的，都是壞人，你們說，是不是？”
我幹咳道：“大黃，對不住！”
“別跟我說對不起，我有錯，我最大的錯，就是不該，背上這個好人的債，我應該去搶劫，去偷竊，去他娘的搶銀行，隻有這樣，我他娘才算一個壞人，才能被你們高看！”大黃憤怒至極，眼淚卻掛在臉頰上。
王棟道：“那個，我們也是為了找……”
“找什麽？找好人？對，你們找到我了，來來，把我抓給警察，來啊，給我戴上銬子，送到警察局，然後給我判個死刑，再給我掛個好人的牌子，行不行？成不成？”
大黃的嘴都咧得變形了，他的鼻涕，眼淚，順著臉頰留到嘴裏，可我們卻覺得，此時的他，是多麽無助，多麽令人心疼。
老泰走了過來，拍著大黃的肩膀，說道：“你們別找了，我才是背後主謀，跟大黃沒關係，要抓的話，就抓我吧！”
老泰的回答，出我們的意料，我們懷疑阿祥，懷疑大黃，唯獨沒有懷疑老泰。
而且他穿得，不像是個做壞事的人。
可說到底，做壞事，又不看表麵。
我不禁對大黃感到抱歉，這事確實是我們不對，但我又不知道怎麽說出來。
圍著的人，越來越多，這裏也變得很擁擠，周圍很靜，隻有大黃的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