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玉嬈變化
“娘，爹，那是藍沁公主。玉嬈小聲地對孟譯和孟劉氏說。
兩人也都大概認識藍沁，走到了藍沁的麵前躬身行禮。
“快起來，萬萬不要行禮。你們馬上就是國仗和國仗夫人了，我哪裏受得了這麽大的禮。”藍沁一邊客套著虛扶了一把兩人，一邊招呼站在一邊的玉嬈。
“孟大人和夫人都進宮了，看來過不了多久嫂子就要和皇兄成親了吧？”藍沁眨巴著眼睛，笑著問。
“許是吧。”玉嬈麵容上略帶了淡淡的羞澀笑容，但是隱藏在羞澀之下的是一些擔憂和沒有安全感。就連孟譯和孟劉氏都是皺眉，隻是藍沁此時裝滿了心事，還沒有經曆去關心這些閑碎的事情。
“好長時間沒有見過皇兄了，他肯定在忙朝政了。估計都沒有多少時間與嫂子在一起，不過你放心，我一定督促皇兄時常來找你。”藍沁哈哈大笑著保證。
惹得在場的人都低聲笑了起來，熱的玉嬈麵容更是羞紅。
正在藍沁也摸著頭自己不好意思的時候，忽然之間身邊的人都矮了一截，然後耳邊就響起了高聲的呼喊。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藍沁一轉身就看到藍澈玉樹臨風地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地方，不知為什麽看到自己親人，忽然心裏委屈就被放大了。之前還能和玉嬈他們嘻嘻哈哈說鬧，可忽然看到皇兄就滿眼都是淚水了。
見她哭了，藍澈心裏忽然格外不是滋味。都顧不得跪在地上的人，匆忙走到了藍沁的身邊，摟著她的肩膀低聲問，“怎麽了？哪裏受委屈了？”
藍沁搖頭，如同小時候撒嬌的時候將頭埋在了藍澈的懷中，低聲哭泣起來。
“沒事！我沒事！”就算是在這個時候，藍沁害死死鴨子嘴硬，一點都沒有吐露出來。
但是在場的人都一臉的黑線，尤其是跪在地上的玉嬈。雖然宮裏許多人都知道了玉嬈是皇後，但是金冊禦寶沒有欽賜下來的時候，就不算是皇後。見到帝王公主都是要行禮的，在藍沁麵前不拘小節，可在藍澈的麵前還是要和所有人一樣三叩九拜。
心裏的不平衡就好像是掉進水缸裏的墨，一下子就無限擴散和暈染開了。
“真的沒事麽？你朕還不知道，沁兒，你要是有什麽話要與朕說就好。知道麽？”
藍沁點點頭，然後從藍澈的懷中出來，吸吸鼻子道，“知道了，皇兄我先回去了。”
“好。”藍澈拍拍藍沁的脊背，充滿了無奈和擔心。
藍沁笑了一下，並沒有說話。然後轉身對玉嬈和她的父母道，“我先走了，你們和皇兄說話吧。”
眾人高喊，“恭送公主。”
藍沁的心又緩緩地沉入了侯爺府的書房裏了，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胸口壓著一個大石頭，怎麽都挪不開。
待藍沁走遠了，藍澈這才恍然之間反應過來地上的人還跪著，急忙走到了玉嬈的身邊將她扶起來。
“都起來吧。”
眾人又是一陣高喊，“謝皇上！”
“孟大人和夫人這幾日在宮裏住得可好？”
“回稟皇上，一切都好。”孟譯低頭回。
“那就好，若是有什麽需要隻管說。”
“多謝皇上。”孟譯冷然，並不多熱情。或許對這皇宮裏有太多不好的印象吧。
氣氛略微凝滯，孟劉氏拉扯了一下孟譯的衣服，孟譯這也是會意，抱拳說：“皇上和小女去逛園子，臣和夫人就不跟去了。”
“恩。”藍澈淡然應了一聲，伸手將玉嬈的手牽起朝著禦花園走去。
雍寧宮的園子也很大，隻是孟氏夫妻住在這裏多有不便，還不如去禦花園。
午後的禦花園有些燥熱，隨意找了一個亭子就坐進去了。太監宮女將冰盆端來，冷氣繚繞在身邊，還稍微舒服了一些。
隻是玉嬈坐下以後便一句話都不說了。
“怎麽了？今日不開心？”藍澈也是被朝堂之上的事情煩憂，剛剛才得以脫身，本以為坐在這院子裏與玉嬈說說話能心裏舒暢一些。然看她一直臉色蒼白，十分難看，也沒有了多少說話的興致，就隨意問了一聲。
“沒有不開心。”玉嬈隻能這麽說，她還能問什麽？問藍澈什麽時候大婚，自從他的爹爹走了以後，似乎有些事情就不對了。但是到底是哪裏不對勁了又不知道。玉嬈畢竟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許多事情還不清楚不明白，一直在曹州的孟府中無憂無慮地長大。忽然牽扯到了這些。
心裏的彷徨和不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臉色不好，別說是朕，就是別人都看得出來你心裏有事情。玉嬈不要瞞著朕，說吧。”
“真的沒事。”玉嬈低頭，一直搖頭。這種委屈的姿態，讓人的心裏實在說不出的難受。
“那好吧。”藍澈忽然之間抽回手來，端起來手邊茶杯中的冰茶，啜了一口隨意地仍在了桌子上，茶杯哐當一聲，蓋子在石桌上磕破了。玉嬈被這下嚇壞了，倉皇地抬起頭看去。可是才看了過去，身邊就一陣風過去。
再看過去的時候，藍澈已經走出了幾仗遠。
玉嬈再也忍耐不住了，眼淚簌簌地墜落了下來，也心碎了一地。為什麽會這個樣子？在曹州的時候非自己不可的人是他，現在對自己這樣的人也是他。
不明白，實在是一點點都不明白。
玉嬈是失魂落魄地回到雍寧的，她低著頭走到輕緩，聽到有宮女在暗地裏議論。
“都住在雍寧了，可還是不封後，名不正言不順呀。”
“誰說不是呢，好歹也是個美人，也是皇上帶回來的第一個。但是真不知道結局是什麽。”
“我看不好。”
“為什麽？”
“你看她的樣子，一臉愁眉苦臉的就好像是別人欠錢了一樣，皇上一天日理萬機多累，偶爾看看這江南煙雨的憂愁眸子還是新鮮，但天天看著就煩死了。朝中的事情已經夠皇上煩惱了，再為後宮的事情煩惱，皇上還不累的…”
“你這話也對，隻不過人家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小姐，也不知道會不會領悟到這些。”
“你心操得太寬了，還是祈禱一下這位小姐走馬上任了不為難咱們吧。後宮有個好主子比什麽都重要。”
“你這話說得對。”
兩人嘻嘻哈哈又是一陣說，說完才各自散去忙了。玉嬈躲在暗處，看著宮女走遠了才出來，心裏卻是格外的複雜
玉嬈一人回去了屋內，輾轉反側沒有事睡好。第二天一早，宮女才打著哈欠要收拾東西伺候主子們起來，就看到玉嬈一人站在外麵要朝著外麵走去。
“姑娘！您要去哪裏？”
“去禦膳房。”玉嬈笑著，一臉的溫柔。起色也是格外的好，盡管一晚上沒睡覺。
“姑娘去禦膳房做什麽？您是千金的身子，那種地方還是不要去的好，若是想吃什麽就吩咐奴婢，奴婢去告訴禦膳房的人。”
“不用了，你去忙吧。”玉嬈推脫了。
那宮女見狀也不再多說，大概也是才猜測出了什麽，心裏略微憐惜了玉嬈，便格外提醒了一句，“皇上不喜歡吃杏仁。”
玉嬈轉身笑著說，“多謝了。”
禦膳房的人一早就開始做飯，飯菜精致無比。玉嬈穿的樸素，她雖然在宮裏傳遍了，但是禦膳房的人始終沒有機會見到真容，還以為是那個宮的小丫頭了。
“說你呢，過來看看這個火。”一個師傅喊道。
玉嬈本是要幫著給藍澈準備湯羹的，但師傅既然叫了也沒法子了就乖巧地過去了。
守著燉湯的火苗，絲毫不敢怠慢。奈何大家閨秀從來沒做過這些事情，生疏自然在所難免。師傅好幾次過來火都快熄滅了，氣的跳腳。
“你就該去當大叫小姐，還來當宮女，我看你是等著人伺候你呢吧。”師傅真是一點都不客氣，什麽話都出來了。
玉嬈自然不敢反駁，是自己沒做好事情。師傅因為她的火候不好，已經好多次重換湯來熬製了，今日真是太失敗了。
“我一定好好學，師傅不要生氣啊。”玉嬈小心翼翼地討好。
“什麽師傅？”忽然門外傳來了一聲問，玉嬈覺得熟悉就越過師傅看了去，竟然看到藍澈似笑非笑地站在門口。
“別亂叫師傅，我的手藝絕對不會外傳，況且你還是個丫頭片子。”師傅一邊專注地調湯，一邊冷聲冷氣地說。但好歹是十分有耐性。
“你怎麽來了。”玉嬈笑著，起身來走到了藍澈的身邊。
“什麽怎麽來了？”師傅一邊問一邊起身來，然後他發現自己實在是金雞獨立了。禦膳房院子裏的人都齊刷刷地跪下了。隻有自己站著，而且還在訓斥……未來的皇後。
師傅的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本還想說什麽求饒的話。可還沒有張口就被玉嬈搶走了話，“師傅的手藝他很好，下一次我要學學呢。”
“隨你喜歡就好。”藍澈輕笑，其實今日一早就去了雍寧，想要對昨天的事情抱歉，但是問了一下才知道原來她來禦膳房了……
看著她被熏成花貓的臉，心裏緩慢地柔然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