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誤會加深

到了客棧,宋慶早就讓客棧的小二準備好了晚膳和沐浴香湯,但是兩人一言不發地各自分房而去。藍逸瑾去了宋慶的屋子,弄的宋慶一人吃了兩人份的晚膳,在房門外站了一晚上,內心十分鬱悶。

第二日一早,玉暖一直在床上昏昏欲睡,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看來是前一晚染了風寒。隻是一直沒處來,沒有人知道,藍逸瑾一早就帶著宋慶出去了。也並未吩咐人去房間裏看看她,這樣昏昏然就是一整天。

藍逸瑾和宋慶是晚上回來的,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滿身的疲憊了,路過房門的時候心裏微微動容了一番,可是一想到她和孟譯擁抱在一起的畫麵,他的心裏就好似翻江倒海,無法平息下來。

“兩位爺可算是回來了,這屋子裏的夫人一整天都沒出來了。我等不敢貿然進去,隻得等你們回來稟告一聲。”小二見兩人回來了,就急急忙忙地稟告了一聲。

藍逸瑾聞言,率先踹開了門進去。宋慶也緊跟在後麵,最怕的就是有仇家盯上了來擄走了夫人,那麽就大事不好了。

她還在床上,隻是已經不甚清楚了。藍逸瑾將她的身子抱起的時候,隻覺得世界天旋地轉,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何人在身邊。

“暖兒你怎麽了?”抱在懷裏,一臉緊張地問。

她渾身軟綿綿,也沒有力氣張開眼睛看眼前的人。臉色蒼白,眸子閉著。

“宋慶,去找大夫!”藍逸瑾怒吼一聲,宋慶早就習慣了。急急忙忙下去了,但是那小二也是沒有見過世麵,被藍逸瑾這種威嚴的聲音吼了一通,膝蓋發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就算退休不當皇上了,但藍逸瑾身上的氣勢一時半會兒的也是沒辦法收回來。

“你下去弄些熱水來。”他不回頭,對那小二說。

不一會兒,幹淨的毛巾和熱水都來了。藍逸瑾一言不發,悉心地為她擦拭臉頰。緩慢溫柔,也帶著深深的懊悔和難過,若是自己早上走的時候看她一眼,也不至於到這會兒這般嚴重,她就不會說麽?叫一個人隨意來隻會一聲,也不至於這般情況。

一麵在埋怨自己,一麵在惱火她的作為。心意煩亂之下隻覺得越發的不是滋味。

恰好宋慶抓來的大夫很快就來了,年紀頗大的老者,被的宋慶風風火火抓來以後慢騰騰地看了一眼玉暖,然後緩緩地打開了藥箱。為她緩慢地把脈,然後緩慢地坐在了書桌前書寫藥方子,整個動作緩慢的讓藍逸瑾恨不得一掌過去拍死他。

“貴夫人沒什麽大礙,隻是著了風寒,這幾日好生照顧著。吃幾服藥就好了,還有切莫再置氣了,夫人的心緒不寧肺火也大。”

這話一出,小二戰戰兢兢地低下頭。宋慶尷尬地轉身偷偷笑了笑,藍逸瑾則幹咳了兩聲臉色是說不出的尷尬,但很快關心就壓過了這一抹尷尬。

“那要過幾日才好?”

老大夫看了一眼藍逸瑾,緩緩地走到了他的身邊,執手開始把脈。本是要掙脫開的,但是老人家似乎十分執拗,隻得順從下來。但是臉色十分難看。

屋內的氣氛十分怪異,玉暖吃力地掀開了眼皮子。

“這位老爺,也是心緒不寧,肝火太旺。心平氣和才是養生之道,也是養心之道。夫妻倆,要走心……”老人家收了自己的手,然後笑了下。收拾自己的藥箱離開了。

待老人家走遠了,藍逸瑾忽然覺得那人似乎十分眼熟,於是看了看宋慶。

“其他人我不放心,就拉了溫太醫來……”

溫太醫?藍逸瑾一時之間被這話噎住了。這個老家夥還活著!

“是溫太醫?真是許久不見了啊……等我好了定然去拜訪您老人家。”玉暖聲音輕輕地說。

“好,夫人還是養好身子吧。”溫太醫笑了笑,微微欠了欠身子算是行禮了。又朝著藍逸瑾點點頭次出去了。宋慶自然是怎麽將他帶來的怎麽送回去。一路上溫太醫可算是沒給什麽好臉色。

小二也知道在這裏伺候著肯定不是什麽好差事,於是悄悄地下去了。

“好些了麽?”將她抱起來在懷裏,輕聲問。昨日的不快似乎都忘記了,兩人也都不說,似乎是忘記了。

“好些了,我有些餓了……”一整天沒有吃東西,確實是餓了。

“我去弄些稻米粥與你吃吃,墊墊肚子了等會兒吃了藥就早點睡吧。”說完便要走,可是衣袂卻被玉暖忽然抓住了,她看著他。

“怎麽了?”

“陪我坐坐吧。”她的聲音很低。

“恩。”順從,也帶著一些閃避。

他高高在上習慣了,眼睛裏容不得沙子,更是容不得任何違背他心的東西。孟譯的出現,讓他第一次覺得會失去了她的心。

彥庭,百裏承軒。這些人對玉暖的心意自己並非不知道,但是玉暖對這些人的感情都停留在了姐夫和兄長,決然不會再有進一步。可是孟譯就不一樣了,對成泰的感情,對他的愧疚讓玉暖在麵對他的時候,無法用平常心。

“你後悔麽?”後悔放棄了後宮佳麗,天下王權麽?

他的眸子滕然之間睜開,甩開了玉暖的手站了起來,“你問這話是何意?”

“沒什麽意思,隻是怕您後悔。”她隻要閉上眼睛,反反複複出現的就死他在花叢之中遊刃有餘,瀟灑自在的樣子。是自己捆縛了他麽?若是這樣,為了自己一人舍棄天下又是何等意思?若為了自己,在一群鶯鶯燕燕裏,那班作為又是為何?

她懦弱習慣了,想問,可到了嘴邊成了不一樣的味道。她也不知道是什麽味道,但是在自己的心裏,苦澀的比黃連都要苦澀。

“我後悔?玉暖,難道在你的眼裏我是這樣的人?”他站直了身子,麵色冰冷到了極點,那種漠然,好似回到了多年之前他高高在上將自己貶謫到了禁顏宮的情景。

藍逸瑾甩袖而去,玉暖想要追上去。抓住他問個清楚,可是根本就沒有力量上前去。卻在起身的時候踉蹌摔在了地上。

她哭了,掩麵將自己藏匿在了被窩裏。淚水簌簌地落下來。無論如何都止不住,她在為自己悲傷,也在為藍逸瑾難過。

一直以來的一廂情願,終於到現在還是報應了。

宋慶抓了藥回來,屋內安靜沒有藍逸瑾的影子。心裏好奇,“夫人,藥我拿來了。這就拿到廚房去熬。等會兒您吃了就早點休息吧。”

被子裏的人沒有說話,宋慶雖然心中疑問很多。可是什麽話都沒有繼續說。

重新到了屋內,還是沒有藍逸瑾的身影,這下宋慶的心裏十分不淡定了。端著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子上,在床邊問道:“夫人,您起來喝藥吧。”

“你出去吧,我自己喝好了。”她此時不想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還是奴才伺候您吧。”

“我說了出去,難道你聽不懂麽!”玉暖忽然大聲喊道,聲音哽咽。這下宋慶饒是還想獻殷勤,想要刺探什麽隻得灰溜溜地出去了。

“怎麽回事?”宋慶問了一句門外的小二,隻見那小二踟躕了一下說:“隻聽到夫人和老爺爭吵說什麽後悔不後悔,然後老爺就甩袖而去了。”

宋慶暗道不好,說的後悔難道是皇上放棄皇位的事情?看來夫人這一次是過分了,心裏憂心忡忡,想要組織語言勸阻一番。但一時之間又不知什麽措辭最好,隻得抓耳撓腮,不得其所

曹州河花船的事情,在兩人的心裏都留下了不小的陰影。然,悠悠自然是不會放過藍逸瑾了,一代名妓,一代花魁,多少男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是她想要降服的對象。

這日一大早,玉暖便在屋內聽到了一陣喧鬧。

“聽說悠悠在下麵?”

“是那名動全國的花魁麽?”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為什麽會來這裏,快點下去看看。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要知道平日裏想要見一見悠悠沒有千萬金是沒辦法見到的。”

……

玉暖從床上起來,昨晚上吃了藥發了汗,已經好了很多。這會兒也有了力氣,隨意披了披風,推門出去了。

她站在欄杆處,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抹粉色的身影,喲喲素來喜歡粉色,眾人皆知。

“我來找這位老爺。”喲喲信手拿出了一副畫像,呈現給了老板的麵前。老板一看就知道的是前幾日住進來的客官。

“姑娘稍等,這就讓小二上去通告。”老板自然是高興,這喲喲一來,住店的人自然是成千上萬的來,到時候自己真的是要賺的缽滿了。

“有勞了。”喲喲行禮,微微淡笑,一副模樣讓人瞧著心神蕩漾。玉暖冷眼看著下麵的喲喲,拳頭緊握在一起。以前並未將這個女人放在眼裏,可現在是全心全意的恨和厭惡。

喲喲感受到了這一抹眸光,抬起頭就看到了玉暖倚靠著欄杆朝下看著自己。她投去了一抹笑,充滿了挑釁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