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她的猜忌
朝會過後,玉暖有意留下眾位妃子一起用晚膳,卻被眾人推辭了,最怕的莫過於熹妃了。http:///若皇後使計讓自己腹中胎兒滑落,那麽自己唯一仰仗的指望就沒了。
玉暖見狀,也大抵明白這群人心裏所想。揮手讓她們都走了。
“紫鳶,你說這熹妃奇怪不?”玉暖一邊靠在軟榻上,一邊問。
紫鳶略微沉吟了一下,好似記起來了什麽一般道:“娘娘還記得先皇後身邊的那個錢嬤嬤麽?”
“記得,怎麽了?”玉暖問。
紫鳶麵色不好,緩緩道:“皇後死後,皇上的意思本是要讓那錢嬤嬤的殉葬,但是被她逃走了,後來去了繕喜宮。這件事情已經有些時日了,皇上政務纏身像是已經忘記。若那前麵還在宮裏的話,必然是要伺機而動傷害娘娘和皇上。想想過去了這麽長時間,那熹妃已然和錢嬤嬤糾纏在一起了。娘娘萬萬要小心啊!”
玉暖略微沉吟了一下,紫鳶說的這個消息實在是對自己太重要了。臉頰上笑容微微揚起來,“我知道了,你這會去繕喜宮取一下寶冊,順便觀察觀察。”
“是,娘娘。”紫鳶說完便隨手抓了一件披風出去了。
初春還是極冷的,紫鳶裹著一件披風還是稍稍覺得寒冷。但花園裏的樹枝上已經開始冒出了嫩綠的枝椏。地上蕪雜的草叢裏也開始有了新綠。
匆匆步伐,到了繕喜宮。那羅慕稟告以後便帶著紫鳶朝著屋內走去。
紫鳶習武之人,稍稍屏息便開始搜尋是否有其他的內裏氣息在流動。若是有必然是那錢嬤嬤了。可搜尋之後卻發現無果。眸子裏的失望一閃而過。
“奴婢奉了皇後娘娘的命前來取寶冊。”紫鳶恭恭敬敬地說。
熹妃的臉色不好,甚至帶著厭恨死死地瞪了一眼她。最後揮手讓羅慕去取出來,放在了桌子上,“你看看,可不要回去了說給你一個假的。”
“奴婢遵命。”這話一出,熹妃差一點吐血。這明顯就是不相信自己,而且還這般明顯,果然是什麽樣的主子什麽的奴才。冷哼一聲,吃力地翻轉了一下身子,便去休息了。
紫鳶仔仔細細地檢查了寶冊,見沒有什麽問題,才小心翼翼地收藏在了軟緞麵的錦盒裏,恭恭敬敬地行禮之後便退出去了。羅慕在一側送客。
掀開簾子出了門,卻發現院子偏旁有一處門,死死地關著。直覺告訴紫鳶這個房間裏絕對有不尋常的事物,而且她感覺到從屋子裏有一雙眼睛在看自己,那雙眸子尖銳帶著刺,好像恨不得過來將自己刺死。
“怎麽了?”羅慕問道。語氣略微緊張。
“沒什麽,走吧。”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紫鳶朝著門口走去。
一路回去,心裏總是在惦念著拿出小屋子。難倒錢嬤嬤就住在那裏?不是沒有可能的。
一邊走一邊想,竟然有些失神的模樣,追風如鬼魅一般潛到了身邊都沒有絲毫察覺。
“想什麽呢!?”追風一聲吼,枝梢上的雪花都被顫抖著掉下來了,紫鳶更是渾身僵硬,作勢就要扔掉手中的寶冊過去與對放廝打起來。
“腦子有病啊,我走路好好的,大招呼不能好好打麽?”紫鳶一遍吼,一邊冷冷地瞥了一眼,繼續朝前走,不做理睬。
“不要這般冷漠,我回來是有事情對皇後稟告的。”追風一邊嬉皮笑臉地追上去,一邊說。
“什麽事情?你不是在金慈庵保護公主嘛,忽然回來小心皇上卸了你的腿。”紫鳶惡狠狠地威脅。
“太後病重,公主怕其餘的人稟告太慢了。就讓我快點回來告知一聲。”追風無奈。
見這樣,紫鳶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說的好,太後和皇上之間的事情他們都很明白,如今太後就算病逝在了金慈庵,也不過就是死了。可太後與娘娘,與公主之間又是兩種不同的感情。
“去說吧,看看娘娘是什麽意思。”紫鳶投去了一個祝你好運的眼神便加快了步伐。追風緊追不舍,“好歹同門,不能這般的不夠意思啊。”
“哪裏不夠意思了,我能領著你去見娘娘已經是天的恩德了。”紫鳶撇嘴,可眸子裏卻帶笑,最輕鬆的莫過於是早前在山上訓練的時候,那種鬧騰的時候。隻如今大不一樣了。
一整天了,紫鳶回去的時候天已經灰蒙蒙了。讓追風在外等著,自己拿著寶冊進去了。
掀開簾子就見玉暖歪著腦袋睡著了,身邊放著的是藍沁以前的玩具,整理了一半放在地上,塌上。淩亂得讓人心酸。
女兒畢竟是掉下來的肉,這般離開了。就如同是割肉一般。
“娘娘。”紫鳶輕聲柔氣地叫了一聲。
“恩……說吧,我沒睡。”她聲音略微沙啞,緩緩地說道。
紫鳶略猶豫了一下,咬唇道:“追風在外麵,有事稟告娘娘。”
“快讓他進來。”玉暖一下子就從床上起身。
紫鳶轉身便出去了。
追風剛一進來,玉暖便急急地問:“是不是沁兒出事了?”她總是情不自禁地朝著最壞的方向想。
“不是,公主一切都好。是太後娘娘垂危,公主讓奴才回來告訴娘娘一聲。”追風回到。
這才讓玉暖稍微舒緩了一口氣。但想到太後如今病危,又是一陣澀然。
“這事情你去稟告皇上吧,畢竟本宮並非事事都能做主。”
“是。”追風抱拳下去了。
龍辰殿比雍寧宮冷了不少,藍逸瑾不喜歡熱,熱了以後人容易陷入懶惰之中,讓人容易困乏。
“外麵什麽聲音?”藍逸瑾問了一句,筆下卻絲毫未停。
宋慶急忙出去查看了一番,卻看到追風正要進去屋內。
“你來做什麽?這麽走了公主若是出點事情可怎麽辦?”宋慶問道。
“我有事情與皇上奏報,先讓我進去吧,外麵實在是太冷了。”追風著急地推搡著就要進去,宋慶無奈,在心裏稍微權衡了一番便讓他進去了。
“什麽事?”藍逸瑾抬頭略微瞥了一眼進來的追風問道。
“太後娘娘恐怕熬不過這個春天了。公主讓奴才前來告知皇上。”追風稟告。
“死了再說,你的職責是照看公主,不是當跑腿兒的。”藍逸瑾頭都不抬起,冷冷地說。
追風一看皇上依舊是以前冰冷的性子,於是不說話了。
“去吧,不要再為太後的事情煩擾朕了。”藍逸瑾淡漠地揮手,已經隱隱有些不耐煩了。
宋慶急忙拉著追風,他這人什麽都好就是察言觀色的本事稍微遜一些。為此真是不知道吃了多少虧啊。
“奴才告退。”追風告退下去了。宋慶見他送到門口仔細叮囑了幾聲,又進去了。
“今日雍寧宮那邊如何?”
“一切都好,不過皇後娘娘要回了掌管後宮的寶冊。熹妃氣得不輕啊。”
藍逸瑾聽了以後,忽然一聲笑了出來,“她還是這般變幻莫測。”
宋慶並未應聲,放下奏章,有些疲憊地站起身來。“今晚宿在雍寧宮吧。”
話音落下便快步朝外走去,宋慶緊跟在後麵。臨了還急急忙忙吩咐了一個小太監出去將鑾駕備好。
“皇上駕到!!”宋慶的高喊聲響起,玉暖半睡半醒,這下是再也睡不著了。於是急急忙忙起身來。攏了攏衣服出門去迎接聖駕。
才剛邁步到門口,藍逸瑾就虛扶了一把她。“不用多禮了,外麵冷進去吧。”
玉暖稍微呆滯了一下將藍逸瑾扶著進到屋內。紫鳶和宋慶都識趣地下去了。
她自恢複了記憶,對藍逸瑾的心情就格外的複雜。那種愛恨交織在一起的感覺,讓她無法用平和的心態去麵對。
想起他對自己的寵溺,可一轉眼又想到了禁顏宮的種種。自己入宮多年來他孜孜不倦的噯嗬。這些情緒混在一起,滋味實在難以辨別好壞。
“想什麽呢?”他問道,挽著她的手臂坐在了軟榻邊上。
玉暖微微扭頭,暗色燭光下,他俊美如神邸的臉頰有一般隱匿在陰影之中。神色是淺淺的溫柔,“沒什麽,皇上這幾日在忙什麽?”
“朝政罷了,暖兒呢?”
兩人之間多了陌生的客氣,少了夫妻之間的愛昵。
那一天過後,好多好多東西都已經回不到以前了。美好也不過是短暫的幾月,早前隱藏在深湖之下的東西,勢必要出現。
“也就是後宮裏的事情,皇上的鶯鶯燕燕嘛。”她笑了笑,模樣嫣然清澈,燈光下讓人心神馳往。
“很快就沒那麽多煩惱了,暖兒再忍耐忍耐。”藍逸瑾心裏一動,對她這樣子有些開心。手緩緩地放在她的側臉上,輕輕地摩擦。熟悉的感覺好似電流一般從指間一點點地撞擊到了他的心底。
果然,對她無法放下。這一輩子,什麽都順順利利,唯獨她,費盡周折,卻始終不得。
“皇上在想什麽?”她扭頭問道。
“沒什麽,累不累。若是累了就早些睡吧。”
“好。”她攙扶著藍逸瑾到了床邊,為他蓋好被子,自己也躺在了一邊。屋內的燭火被他的掌風輕輕一掃便滅了。當暗黑襲來的瞬間,玉暖忽然失聲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