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他的考驗

藍沁的臉傷的不輕,億方仔細查看以後直直搖頭。

她畢竟年幼,容顏對女人的重要性,她還不是那麽清晰。隻知道臉頰疼,卻終究沒有敢照鏡子,紫鳶早已經吩咐了所有人將鏡子收起來,不準隨意拿出。

而玉暖在床上躺了一日後,便又生龍活虎了。藍沁的事情,暫且沒有告訴她。億方臨走的時候告訴藍逸瑾,切勿再讓皇後太過大喜大怒大悲,否則隻怕下一次就不單單是這樣了。

“這幾日都不見藍沁,過年了難倒還要去上書房?”玉暖好奇。

紫鳶心裏咯噔了一下,但還是麵色不改地說:“公主這幾日去侯爺府了,去找安侯爺了。”

安侯爺?玉暖這才恍惚之間響起了回安。

“回安已經回侯爺府了麽?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怎麽不知道?”玉暖皺眉問。

“前些日子,侯爺滿了十歲,便被回家的人接回去了。不過還是會****來宮內和太子一起學習課業,也時常找公主玩鬧。許是以前玩慣了,一時之間走了公主不習慣,向皇上說了下就去了。說是三五日就回來了。”人在說謊的時候,都會盡可能地描述細致,紫鳶說的時候眉眼還在閃爍,玉暖覺得哪裏不對味,但大病一場醒來發現自己的腦子不好使了。也沒有再深想。

玉暖這幾日吃吃喝喝,那日損耗的元氣也恢複的差不多了。於是就想出去溜達溜達了。尤其是到了深冬,****在屋子裏,也著實是要悶壞了。

“娘娘還是不要去了吧。”紫鳶擔心,苦苦皺眉勸道。

“皇上~!”玉暖忽然扭頭,衣服可憐巴巴的樣子望著藍逸瑾,他已經雙腿上了木板固定,靠在軟榻上看書。算起來他也是有些日子沒出去了。

“穿暖點,出去小心些。”淡淡叮囑了一聲,又低頭看書了,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

見狀玉暖便又看了一眼紫鳶,於是蹦蹦跳跳地出去了。過了年竟然已經沒有那麽冷了,不過外麵的積雪還在,天冷,沒太陽出來,雪融化的極慢。

裹著一件狐裘,麵貌裹在頭上。出了屋子,心裏忽然一陣安和。

“宋慶,派去陽城的暗衛回來了麽?”藍逸瑾頭也不抬地問了一句。

宋慶回:“還沒有。”

“再讓人去。”

“是!”宋慶急忙回答,轉身便要下去吩咐,卻又被藍逸瑾叫住了。

“讓太子來一下。”

宋慶應了一聲,稍稍停頓了一下才掀開門簾離開了暖閣。

藍澈到雍寧宮的路上恰好遇到了在禦花園散心的玉暖。

“給皇後娘娘請安!”藍澈抱拳俯身,恭敬不已。

玉暖擺擺手道:“太子快起吧。”模樣有點窘,玉暖實在對皇後這個頭銜感覺到十分陌生,稍稍掃去了心中的別扭問道:“太子這是要去哪裏?”

“父皇找我過去,去一下雍寧宮。”

“這樣啊,那你快去吧。不要讓皇上久等了……”

藍澈點了點頭,正預備走,又欲言又止地轉過身子來道:“天冷,娘娘還是早些回去吧。”

“多謝太子關心,稍等會兒就回了。”玉暖笑,模樣輕柔。

等藍澈走遠了,玉暖才問身旁的紫鳶,“太子看起來很關心我嘛……”

紫鳶笑著道:“那是當然了,娘娘以前對太子也格外好。從未偏頗過。”

心裏好似被什麽紮了一下,玉暖身子微微弓了一下,扶著一旁的樹幹。紫鳶見狀就要上千去扶玉暖,卻被她輕輕推開了。

“我沒事。”她站了一會兒,然後緩緩站起來一言不發地朝雍寧宮去了。

藍澈站在軟榻邊,藍逸瑾坐在床上說話。

“澈兒,你分析一下如今大允周邊國的局勢。”藍逸瑾沒睜眼,仰著脖子靠在一隻大軟枕上,模樣愜意,透著慵懶。

藍澈的心裏已然快速地權衡了一番皇上問這話的意味,略微停頓了一下便開始緩緩道來,“如今大允之處在最中間,南方有戎狄,北方有木梁。對於這兩國,兒臣認為威脅最大的就是西南戎狄了。戎狄這些年來一直在養精蓄銳,朝貢雖然一直未斷,但是卻心意不誠,上一次戎狄王子慕昀前來,已然帶著一些挑釁的意味,並且要了中南王的女兒為王妃。但是戎狄也在忌憚大允如今的國力財力,所以希望能借助和親來緩解兩國之間的關係。但戎狄的虎狼之心卻不能不防備,遲早有一日在戎狄強盛之後,會在南邊挑起事端。”

“有沒有根治之法?”藍逸瑾語音未變,神色未變,一派淡然的樣子好似一切都了然於心。

“加大東南邊陲重鎮和戎狄的通婚交流,並且大肆讓大允鹽商和米商壟斷戎狄的米鹽。這樣若是兩國戰亂,隻需要將米鹽撤回來,便是斷了他們的生路。”藍澈說道。

“雖然有道理,但有一個問題你可曾想過。若是戎狄與周邊其他小國勾結呢?”

“不怕他們勾結,若是勾結在一起。戰敗的代價就是滅國。這些螻蟻小國是絕對不感冒這麽大的風險。”藍澈篤定。

“算你說對了,也猜對了。但如何知道戎狄如今的財力兵力?是否確定我大允也有足夠的財力物力支持兩國開戰?”

“這些兒臣已經讓人去調查了,最快今年初春就能知道結果了。”

“做的好,再說說木梁吧。”藍逸瑾稍稍換了一個姿勢,依舊閉著眼睛,沒多少表情。

“木梁,拿不準……”在沒有全麵的了解之前,藍澈真的不敢說木梁。

“說你知道的,朕隻是聽聽。”

“是……”藍澈點點頭,緩緩說來,“與南邊的戎狄比較,木梁依舊是北方的大患,木梁王宮內,大王子舒玄和二王子舒憐之間爭鬥自始至終都沒有停止過,舒牧已經是風燭殘年,但是死撐著一口氣沒有咽下去就是害怕自己若是死了,大王子和二王子內爭起來,骨肉相殘不說,就是對木梁的安定也是極其不利的。”

“恩……”藍逸瑾應了一聲表示在聽。

“兩位王子的才能都不容小覷,但凡兩人一人奪了王位,都對大允不利。但凡讓木梁休養生息三年,囤積了足夠的糧草兵馬,反攻大允邊塞易如反掌。所以對木梁兒臣覺得可以用同化之法。”

“什麽是同化之法?”藍逸瑾忽然睜開眼睛,眸子裏帶著濃濃的興趣,問道。

藍澈見藍逸瑾的樣子,害怕父皇認為自己過早地幹預朝政,心裏也在斟酌要不要保留一部分。藍逸瑾隻消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裏在想什麽。“你隻管說,不要有所保留。”

“是!大允木梁邊境貿易已然展開,大允的紡織耕田技術早就傳入了木梁,才三五年,木梁大部分遊牧民族已經開始定居了下來,種植小麥,而且許多在荊州的商人也去了木梁做一些皮草,糧食,牛羊生意。兩國之間的交融已然大好。但是木梁對大允還保持著警惕,木梁決然禁製大允人到木梁通婚,我大允周邊國境也有這樣的規定,父皇若是下令兩國可以自由通婚,並且一直壓製木梁。同化之法雖然時間長,但卻是不傷一兵一卒就能緩慢將木梁收納的法子了。”

“這是是如何想到的?”藍逸瑾好奇地問,手肘支在矮桌上,一臉的興趣濃厚。

“這是早前和回安看史書時,一時興起討論的。”他如實回答。

藍逸瑾的臉色忽然之間變得莫測,緊接著又開始哈哈大笑了起來。

“說什麽呢?這麽高興?”玉暖掀開暖閣的門簾望著屋內的父子倆。“時候也不早了,澈兒就留下來一起用午膳吧,若是沁兒在就好了。咱們一家人和和樂樂得!”

語氣之中略帶惋惜。

藍逸瑾的眼神略微閃爍了一下,藍澈卻不知藍沁的事情。那晚上,為藍沁治傷的服了啞藥,斷了手筋,藍逸瑾賞了他千金,送到了家鄉去了。而億方,依照他的性子,藍逸瑾便讓他發下毒誓,其餘的瓏莞,紫鳶以及宋慶都是自己人。若是沒有藍逸瑾命令,即使給他們多少個膽子也不敢透露出去。

他隱瞞的很好,不過但凡是他想要隱瞞的事情就沒有泄露出去的可能。

“也好,澈兒留下吃飯吧。”藍逸瑾一邊從床上爬起來,一邊笑著說道。

藍澈急急忙忙上前去,扶著他起身。拄著拐杖朝屋外走去。

過了年沒多少時候就要暖起來了,一直到正月初三,玉暖還是沒有見到藍沁。心裏不免有些疑惑,就算回安的後侯爺府再好,也不至於一去就不想回來了吧?玉暖也總覺得身邊的人有什麽瞞著自己,便愈發的警惕和煩躁起來。

藍逸瑾靜養在雍寧宮,也之字不問藍沁的事情。玉暖便開始在心裏盤算著如何知道真相。

好在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太子在正月初五便要開始去上書房。到時候回安也必然要陪讀。初五這一天,玉暖起來收拾妥帖,說是要去晃蕩一圈。帶著紫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