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心機重重
馬車馳入重華門後,宋慶將車子停在一個不易察覺的角落。
“朕讓宋慶送你回去,過些日子再來瞧你。”藍逸瑾輕聲道,手輕輕摩擦了一下她的臉頰,生怕在自己未看見的時候,淚水婆娑而下。
她的眼淚,總是讓自己心神不安。
“皇上今晚要宿在哪裏?”玉暖問了一句,低垂著頭,語氣平靜卻也掩飾不住語氣的失望和期待。
“宿在蕪荷女處,再過幾日,朕就去你哪裏。”
“好!”玉暖回答,可還未轉身又猛地返身撲到了藍逸瑾的懷裏,將他撞得差點後跌了過去,險險穩住了身子,有些不習慣地摟緊了她帶著芬芳香味的身子“前些日子惱你,隻是因為你忽然就不來了,心裏氣!不是不在意了。皇上,我知道是太後的意思,我不怪你,日後隨時能來榮喜宮,我都等著您。”
玉暖閉著眼睛,櫻唇吐納出一串字。平淡的語氣卻傾訴出了讓藍逸瑾心神跌宕的話。
“朕……明白你的心意了。”藍逸瑾心裏欣喜若狂,卻又強忍住了這種情緒。喉嚨梗塞地回道。
“皇上您早些休息吧,我先走了。”好似害怕不舍一般,玉暖極快地掙脫開了對方的懷抱,匆匆走遠了,宋慶急急忙忙跟上去,不一會兒兩人的身影就消失在暗黑中了。
第二日一早,藍逸瑾在朝堂之上特地親自擬旨讚譽了曹正的清廉表率,並且要求朝臣紛紛效仿學習,曹正抱拳在下麵汗津津地跪地謝恩。
下朝以後,曹正還未出宮就被曹妃身邊的遂憐給叫到了平安殿。
躲避開侍衛和宮女太監,曹正悄悄地進了平安殿,門被關山時,遂憐還格外警惕地看了一圈的四周,確定無人之後才緊隨曹正。
“娘娘說是什麽事了麽?”
“沒說,老爺去了就知道了。”遂憐小心地帶著曹正穿過花園,一路上竟然沒有看到一個宮女太監。
“未免讓人看到說閑話,其餘的人都被派到閣樓去打掃書屋了。”遂憐解釋。
曹正本以為隻是說說話,可被的遂憐這麽一說,心裏頓時緊張起來,提高警惕,走到了平安殿的柴房。
曹妃已經等候多時了,見爹爹推門進來。急忙扶著坐下。
“這麽著急發生什麽事了麽?”曹正問。
曹妃咬咬唇,麵露緊張地道:“皇上已經懷疑到我的頭上了,當初榮喜宮天花,我讓高手守在外麵不準任何人進出,本以為這麽能讓他們死了,但事事不如人意。皇上當時就讓宋慶追查這些人的蹤跡,雖然毀屍滅跡,可女兒心裏還是擔心……恪兒漸漸大了,女兒心裏愈發堵的慌,那藍澈給誰都好,偏偏給了玉嬪!無論玉嬪日後有無子嗣,兩人若是聯合起來與恪兒爭奪皇位,女兒心裏實在是沒底!”
“如今你份位最高,立後隻是遲早的事,到時候二皇子就是名正言順的嫡皇長子,朝臣之中自然有人支持,再讓為父打點一番,也就差不離十了。女兒無需擔心,為父還有一個好消息。”曹正輕輕履了一下胡子,眸子一派安然喜悅,“皇上說,左司馬劉臻告老還鄉後,擢升我為左司馬。到時候,朝臣之中以有為父,你又在後宮之中權利最大!即使沒有皇上,還怕恪兒做不了太子?做不了日後的皇上?”曹正一臉得意,絲毫沒有之前猥瑣瑟縮的姿態行為。
曹妃咬唇,眸光左右閃爍。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有些不放心。還想說什麽,又被曹正將話搶了去,“女兒若實在不放心,就殺了大皇子,再讓玉嬪肚子裏的孩子‘不小心’流掉……”曹正眼裏露出狡詐陰險之色。唇邊的笑混合著顫抖的胡子,讓人心生顫抖。
“皇上到現在還在追查當年玉嬪第一個孩子的事情,這一次若是做了就怕皇上追根到底,不知怎麽到的,皇上如今的對我的態度甚至都不如相敬如賓了,更不說恩愛……心裏實在憋慌,在這後宮,若沒有皇上的寵愛,空有地位,女兒心裏實在不甘!”
“女兒何不查查到底是何人從中作梗。”
“差不到,宮裏雖有很多眼線,可始終有鞭長莫及的地方。哎!”說到無奈處,曹妃的臉上一陣的愁雲密布。
曹正微微扶著下巴思茯了一會兒,“女兒還是多多使些手段,這男人的心,比女人更能變,今日愛這個,明日又是那個。”
“可皇上壓根不來我宮裏。”
“這就是女兒你的事情了,為父隻能幫你倒這裏了。若是需要錢財打點或是人的地方隻管說,爹爹能幫的地方絕不含糊。”
“是!”曹妃溫婉撒嬌地笑著。
屋內又傳來一會兒歡聲笑語,過了一陣子,曹正才在遂憐的帶領下離開了平安殿,雖然處處小心,可還是被跟隨的暗衛看到,迅速稟告給了皇上。
藍逸瑾看了一眼紙條,便催動內裏碾碎成粉末。手中批改奏折的朱筆絲毫未停頓,一切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
宋慶則安靜地在一邊硯墨,平靜而祥和。
“晚些時候去熹妃宮裏。”冷不丁地說了這麽一句,讓稍微沉溺在自己思緒裏的宋慶手下抖動了一下,墨汁差一點濺落到奏折上,見無事才稍稍舒了一口氣。
“是。奴才這就讓人去通知熹妃,讓熹妃娘娘準備準備。”
“恩。”
每晚從龍辰殿出來已經天黑了,習慣性地朝著榮喜宮的方向看一眼,她宮裏的燈早就滅了,隻留下門口一盞溫暖的看門燈。藍逸瑾看到心裏一暖。
“走吧。”他收回目光,抬步朝鑾駕走去。
隨著宋慶高喊:“起駕!”鑾駕緩慢起來,波動輕微,藍逸瑾疲累地靠在軟塌上,才一會兒子的功夫就已經有些迷糊了,就在快睡著的時候,忽然鑾駕晃蕩了一下,藍逸瑾差一點被跌在一旁的紅木窗板上,幸好眼疾手快扶住了身下的寶座。
“何事?”藍逸瑾問宋慶。
“奴才去看看,皇上稍等!”宋慶說完急急忙忙地到前麵去看。
隻見禦花園裏,穿著一身藕粉色羅衫的曹妃娘娘正帶著一兩個婢女在花叢裏忙活,不知在忙什麽,但看得出格外重要,否則這深更半夜,一個妃子也不至於在花叢裏,被人看到還不要在暗地傳的多離奇。
“奴才參加曹妃娘娘,不知娘娘在此處做什麽?”宋慶不卑不亢地麵帶笑容問。
“在找幾株以前種的玫瑰。”曹妃將手中的土粒擦幹淨,朝前走了幾步,帶著宮女跪在了鑾駕前。
“臣妾給皇上請安!”
此時的宋慶已經趴在他的耳邊告知了到底所為何事,一時之間也稍稍有了些好奇。藍逸瑾唇邊笑意濃重,下了鑾駕。
“愛妃快起,這是的在做什麽?”好奇地看著她身後的宮女拿著鐵鏟,再看她,一直一絲不苟的她,居然裙擺上沾染著泥土。
“臣妾今日忽然想起,當年皇上將西戎進貢來的紫玫瑰重在這裏了,就來找一找,剪上幾朵放在屋子裏。皇上好些日子沒來,臣妾不能去打擾,隻能睹物思人,以慰相思之苦。”曹妃眸子微微低垂,將臉上的委屈都藏了起來。
“芸月你……”藍逸瑾忽然動情地喊了一聲曹妃的閨名,然後手臂一伸將她攬入懷中。“前幾日冷待你了,今晚朕就宿在你哪裏。”
說完就拉著曹妃上了鑾駕。
話說熹妃接到皇上要來的旨意,早就香湯沐浴,隻等著皇上駕到。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到了,夜色裏等得都要睡了,忽然一陣光亮移動過來,熹妃激動地招呼眾人都打起精神來。
隻等著宋慶高喊皇上駕到,就順勢跪拜。但眼前的鑾駕直直地從自己的麵前過去了,熹妃跪地俯下的身子,微微抬起來一些,眸子撇到了跟在鑾駕後的遂憐,她微微回眸,看著熹妃,就好像看小醜一樣,眸子,神色的諷刺絲毫不掩飾。
好似被人當眾打了一巴掌,熹妃這口氣徹底是被曹妃給點著了。打聽了一下更加生氣了,原來本要來自己宮裏的皇上在半路被曹妃劫走了。
奇恥大辱!恨得熹妃咬牙切齒。
鑾駕停在平安殿前,曹妃剛下了鑾駕,門口站著的嬤嬤就急急忙忙地過來,跪在地上喊道:“娘娘,大事不好了!二皇子發燒了。”
“什麽!?”曹妃尖叫一聲,差一點站不穩。被藍逸瑾險險扶著,隻見她急急忙忙地進去,衝到二皇子藍恪的臥房,有些慌亂地看著他束手無策。
“太醫呢?怎麽太醫還不來?”曹妃大聲叫著,在地上走來走去,這樣慌亂的曹妃倒是藍逸瑾從未見過的。一時之間分辨不出她是真的還是演戲?
“讓嬤嬤來,她比較有經驗,等會兒在看。”藍逸瑾拉著曹妃坐在一邊,柔聲細語地安慰道,有力的手臂將曹妃摟緊在懷裏。
楚楚可人的曹妃,細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抓著藍逸瑾胸前的衣服,一雙修長的柳眉緊緊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