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金州官場

玉暖看那鬱宏,心裏實在好奇,可她也知道問了他也不說,說不定就是事關金州官場的事情。

他果然去勾欄不是為了找名妓,有點冤枉他了。

回到客棧後,玉暖便有些乏了,玉貞伺候她洗漱好便一下子爬在床上開始挺屍。

藍逸瑾推門一進來,玉暖就感覺好像被人來了棒槌一樣,登時格外的清醒,可是又不敢醒過來的,否則今晚上準備吃的連渣渣都不剩。

“這麽早就睡了?難倒是累了?”藍逸瑾自言自語地說著,然後坐在了床邊。

不累的人都是鐵打的,她在肚子裏腹誹了一下,然後假裝慵懶地翻了個身,死死地將被子摟在懷裏,打算繼續睡覺。沒有被子他應該不睡在這裏了吧?

想想自己真是太聰明了。

“果然是累了,好好睡一覺吧。”藍逸瑾語氣愛憐,俯下身子在她的眉心落下了一吻。然後脫去了外衣,隻留下褻衣,便躺在了她的身邊。

神經緊繃到半夜,才緩緩睡過去,意識模糊的時候,她似乎記起來自己將被子都卷在懷裏了。於是扯著被子蓋在了他的身上,繼續又睡著了。

“真傻啊……”語氣寵溺得無與倫比,他一把就將玉暖撈入了懷中。緩緩沉入夢中。

陽光輕輕地撒入了房間內,溫暖和煦。金州在這個時節不冷不熱,玉暖睡得格外愜意,伸伸懶腰,卻發現身邊的床側早已經沒人了,被窩也沒有了溫度。

“玉貞!玉貞!”玉暖眸子滴溜溜地轉了轉,大聲叫道。

“來了。”玉貞推門進來。“夫人什麽事?”

“皇上呢?”

“老爺去找鬱大人了,隻留了奴婢和幾個侍衛看護夫人安危。”

“什麽時候回來呀?”

“老爺走的時候說了,夫人若是想出去,就讓奴才幾個跟著夫人,確保夫人安全無虞。”

“……”被這麽監視能有什麽意思。

見她臉色不好,玉貞勸慰道:“其實老爺也是為了夫人的安危,畢竟這裏不比宮裏。”

“我再睡一覺,你下去吧。”玉暖又重新躺下,翻了個身背對著玉貞繼續睡了。

玉貞見狀也隻能微微歎息無奈地下去了,怎麽除了宮竟便的這般任性,不過這樣的夫人的倒是讓人愈發喜歡了,身上也少了那種淡淡的憂鬱不快樂,至少現在的看起來是開心的。

藍逸瑾一大早就出門了,到鬱府門口低了帖子進去,在門口等了好長時間才有人急忙出來請耳。

一路進去,看這擺設布局稍稍顯得有些寒酸了。金州這麽富庶,隨便貪上一點,天高皇帝遠的京都自然不會發現,而這裏,也必然別有一番景象。

“公子!”鬱宏穿戴整齊,恭恭敬敬地在門口躬身行禮。

“不要客氣,去院子裏坐坐。好些年沒來金州了,今日來也就是想與你說說金州的事情。”

“這個我明白,公子裏麵請。”

兩人到了一處亭子裏,亭子三麵環繞著湖泊,唯一的一條回廊一眼就能看得清。這處地方果然是講話的好去處。

“皇上有什麽話就在此說吧,必然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見四周沒人了,鬱宏這才朝著藍逸瑾行了大禮,“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了,別淨說這些沒用的,說說昨晚上朕看到你的時候,你在做什麽?”

“回稟皇上,臣正在調查鄭克勤,魏長春以及程茗。”

“什麽!?”藍逸瑾忽然猛地站起來,不可置信的語氣喊道。“你可知道這三人是朕臨走之前親自安置在這金州。你如今這般說是在說朕用錯了人?養虎為患了?”

“臣不是那個意思,當初皇上委以重任與他們的時候,他們確實一心為國,但後來還是走上了不歸路。”鬱宏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痛惜。

“你今個給朕好好數清楚,證據也一樣都不能少。”藍逸瑾坐在椅子上,眸子微微閃爍地看著眼前的鬱宏。

他,果然是自己的左膀右臂,當初將他安排在金州做刺史,監督官員看來是做對了。

“連年來,金州的收成都及其的好,所以錢財自然多了。這些年來金州糧倉裏的米麵可以讓大允三年不收一粒米。但是後來臣卻發現許許多多的糧食都不翼而飛了。”鬱宏的臉色微微有些沉重了。

“你繼續說,不用顧忌什麽。”

“最開始是程茗,這程茗仗著宮裏的有做皇妃的姐姐,格外囂張,也從來不將臣放在眼裏。大肆斂財,放財,然後倒賣糧倉裏的糧食。”

“朕知道了。”藍逸瑾微微閉了閉眼睛,看來程家也在所難免了,若是再做出什麽過分事情,自己決然不會放了程家,這些人耳靠輔佐自己一路攀升,可攀升上來以後卻又做出這樣的事!

“皇上不必傷懷。”鬱宏勸了一句。

“朕沒有傷懷,隻是想要怎麽才能將這群貪官給揪出來。好好嚴懲!”

“皇上放心,臣已經掌握了很多證據,隨時都能拿下他們。”鬱宏緊緊攥著拳頭說道。

“暫時不要打草驚蛇,等朕南巡回來了就親自來收拾這一群人渣。”藍逸瑾說完便其深度掃了掃一拜。“朕還有事,先走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朕來這裏消息。”

鬱宏趕緊應承道,恭送藍逸瑾到門口才回去。

藍逸瑾回客棧後,一進大門就問玉貞:“夫人呢?”

不知為何,每一次叫一遍夫人,他的心就莫名其妙地舒服,暖烘烘的。

“在樓上睡覺。”玉貞老老實實回答。

“怎麽這麽遲了還在睡覺?我上樓去看看。”說完便急忙上樓去了

推開門,背對著自己的玉暖絲毫未動。藍逸瑾便有了極不好的預感,兩三步走近,然後掀開了被子。裏麵是枕頭和衣物,玉暖哪裏還有半點蹤跡!

“玉貞,這就是你說的在睡覺麽?”藍逸瑾大聲怒吼道。

“奴婢罪該萬死!”玉貞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帶著深深的害怕。

“去找,一定要給我找到她!”藍逸瑾一掃桌子上的東西,隻聽到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然後他也氣衝衝地出去了。

既然是微服私訪,自然不能張揚,暗衛迅速分散開去全城尋找。重點去一下布莊,賣瓷器首飾的地方。這些都是小女該喜歡的,她如今已經成為小婦人,可骨子裏終究是個少女,而他也喜歡她身上那種稚嫩的氣息。

藍逸瑾也在大街上走著,中午炎熱的太陽在炙烤在身上。許多人都熱得躲在樹下乘涼,可他卻一直走,即使身上汗水漬漬,也冷著一張臉,不斷地在人群裏穿梭來去。尋找那抹嘴熟悉的身影。

而玉暖,她本身就不喜歡被束縛在屋子裏,於是她跳樓了。非常堅定地在第二層樓的一個拐角處一下子跳樓了。

落在地上就跑掉了。

金州好吃的東西真多,她見到那些酥香的糕點真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坐在攤位上吃了起來。

幾乎將每個品種都吃了一遍。別提有多開心了。

但吃完之後就出問題了,她沒有錢。一來是沒帶,二來是沒這個習慣。身邊一直都有人幫她付錢,可忽然放在她的身上就有些為難了。

吃飽喝足之後,老板才開始打量這個少女,有吃霸王餐的意思!真是活膩了。

“老板,你可以跟我去客棧取麽?”玉暖小聲說,但明顯底氣不足。

“隻是十幾文錢而已,這位小姐看起來穿戴華麗,原來都是裝的?”語氣裏麵盡是諷刺,“這錢這位小姐還是快點拿出來吧,否則我們就不客氣了!”

說話的是個三四十歲的男子,他看起來五大三粗,麵色猙獰。是做糕點的少婦的丈夫。玉暖心裏一怵。連帶著腿都發軟了。

“這位大哥,我真的是沒帶錢,絕對不會虧待您。跟我去客棧我送您一片金葉子。”玉暖好言相說,但對方絲毫沒有領情的意思,走到玉暖麵前,一把就講她的領子連同人提起來了。

自己有多久沒有這般狼狽尷尬了,一下子火氣噌地上來了,“我都說了!絕對不會虧待你!你這般是什麽意思?”

“你什麽意思,我就什麽意思!”大漢冷哼著,走過來就要拉扯著玉暖去官府,可才走了幾步,就忽然覺得手下一輕。在轉身時已經不見了玉暖,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與自己個頭相當,但是眉目俊朗的男子。

“你是給那死妮子還錢的?快點拿出來啊!?”大漢吼道,說完還要作勢往玉暖的身上撲過去。

“急什麽?錢不是正在找麽。”藍逸瑾一邊說,一邊低頭在懷中翻找,結果找了許多久都沒有發現。

那大漢的耐性快沒了,抓起一旁的一根竹竿就要打,卻忽然讓藍逸瑾一個絆子將大漢給摔倒在了地上,於是藍逸瑾和玉暖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了。

風呼呼地在耳邊呼嘯,兩人跑的非常快。一直到沒人跟蹤才緩和下來。而玉暖一停下來就哈哈大笑起來,模樣真是要多開心又多開心。

銀鈴鐺一般清脆的小聲,如清泉一般的湧入了藍逸瑾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