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冊封前夕

這三日,玉暖閉門謝客。

來送禮的人都被擋回去了,名聲自然又是壞了一成。太後與皇上聽聞此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在外人看來,她大是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冊封的前一晚,宋慶帶著幾個太監宮女來了。

“這是皇上賜的,幾個宮女是明日伺候玉貴人梳洗打扮,太監是明個把這裏的東西搬到榮喜宮的。奴才在這裏先恭喜玉貴人了!”宋慶陪著笑臉,領著一眾奴才宮女作揖。

“公公客氣了,瓏莞,賞!”玉暖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輕輕啜了一口茶水。

“謝玉貴人!”幾人又拜了拜。

賞賜了之後,宋慶便走了。留下了四個宮女,四個太監。算上玉貞,瓏莞,芸嬤嬤,玉暖的身邊就有十一人伺候了。按大允禮製,貴人有四宮女,三太監。瞧得出,藍逸瑾是有意要“優待”自己了。

“你們叫什麽名字?”玉暖問。

“奴才們都沒有名字,如今跟了貴人,還請貴人賜名!”為首的一個小太監,長得清秀機靈,笑著回道。

“也好,你們四個宮女就叫明梅,明蘭,明竹,明菊。而你們四個太監就叫宋春,宋夏,宋秋,宋冬。”玉暖一一指著,為那個為首的小太監賜名宋春。

“些貴人賜名!”四人跪拜在地。

“嬤嬤,你安排他們吧。”玉暖朝著芸嬤嬤點頭,芸嬤嬤答是,便領著幾人下去了。

玉暖這幾日雖瞧著如常,可心卻亂入麻。這一晚也絲毫沒有睡意。回了屋內,靠在床邊,思緒紛亂,理不清楚。

不知明日藍妗來不來?姐姐來不來?還有舒雅,那日過後,舒雅便不見自己了,連寫去的書信也是從未回過。彥庭那日追自己,拋下她一人在喜堂。她怨恨自己也是應該……想及此,她的心就微微泛疼。

腦海裏很多事情閃現而過,有一段記憶是她最不願意記起來的。就是三年前死纏爛打著藍逸瑾的日子,真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麽旺盛的精力。在他麵前有說不完的話,及時對上了是一張厭煩惱恨的臉,還是能恬不知恥地說;在他麵前,總是死死地拉著他的手臂,或者是摟緊他的脖子,想親近一點,再親近一點,哪怕一次次地被他從身上扯下來,扔到一邊;在他麵前,脫光了衣服,想爬上他的床……卻被他裹了毯子送回了夢陽閣。

這些,如今回憶起來都是最大的諷刺。

明日會如何呢?她不知道……

既然,命運要無休止地折磨自己,讓自己難過。除了順從,還能做什麽?

昏昏沉沉,不知什麽時候就睡著了。再醒來是瓏莞搖醒的。

“小姐……小姐,該起了。”

“幾時了?”玉暖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窗外還是一片漆黑。

“這會兒還早。不過明梅說要早點起來梳妝打扮。”瓏莞朝著身後使了個眼色,玉暖望過去,便看到一個身材婀娜的女子婷然站在那裏,朝著自己行禮。本由”””””,”””””””

“這會兒未免太早了些吧。”

“不早了,貴人還是早些收拾妥當的好。”明梅說話,分分寸寸拿捏的最好,挑不出一點刺來。

“起吧。”玉暖也不爭,自己從床上起來。

瓏莞剛要上前伺候玉暖,卻被明梅快了一步。

“奴婢做吧。”說完嫻熟地將冊封時要穿的正裝華服拿出來,一件件嫻熟地套在玉暖的身上。

瓏莞在一邊瞧得啞口不言。

穿戴好,再伺候玉暖洗漱完,天已經蒙蒙亮了。

“貴人您瞧,這會兒子時辰剛好。讓奴婢給您化個妝,再挽個寶髻。到時候定然驚豔全場。”

“恩。”

房間裏安安靜靜,芸嬤嬤,瓏莞與玉貞都站在一邊瞧著。明梅的手藝極好,手指翻飛,一個漂亮的寶髻便躍然而出。再將首飾盒打開,挑選了一些符合身份,不張揚卻也不寒蟬的首飾,一一插在頭上。等一切就緒後。

玉暖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有些發愣。

鏡子裏的少女,發髻烏亮,上麵的首飾件件精致華美。致密的睫毛如羽扇一般輕輕地蒲扇著,隱隱能瞧得出,那眸子裏有苒苒的光。身上穿的貴人華服太過厚重,包裹著她精致嬌俏的身子。嫵媚不失華麗貴氣,貴氣卻也沒落俗套。

“小姐今日真美。”瓏莞臉上笑意連連,由衷地說。

“是麽?”玉暖又瞧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走吧。”

瓏莞這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跟在玉暖的身後輕輕的扇了下自己的嘴巴,一臉惱恨煩躁。

冊封大典,玉暖帶了玉貞。她做事周到,儀態更是無可挑剔。且在自己跟前也有些日子了,無論做了什麽。日後都是自己的人,與藍逸瑾都不計較了,為什麽要和一個奴婢計較呢?玉暖如是想著。

外麵的肩輿已經備好了,玉暖走了上去,端坐在上麵。

“起轎!”司儀大喊一聲,走在前麵的人一敲鑼鼓,一行隊伍便朝著朝鳳殿去了。

走了一盞茶的功夫,終是到了。在玉貞的攙扶下,玉暖朝裏麵走去,才走了幾步,便聽到身後又是一聲高喊:“皇上駕到!”

玉暖身影微微僵硬了一下,停下來與眾人一起跪地迎接聖駕。

本以為藍逸瑾會徑直到殿內,卻停在了自己麵前。手臂伸出來,輕輕攙扶著她站起來。

“一起進去吧。”

玉暖抬頭看了一眼他,正對上了晨曦微弱刺眼的光。他的側臉俊朗堅硬,眸子沉沉,深邃而無可琢磨。像是隨意,又像是可以,挽著她手臂的手,一直走到殿內都未曾鬆開。

“皇上駕到!玉貴人到!”宋慶在朝鳳殿高喊一聲,等到的眾妃與太後便見到藍逸瑾挽著玉暖的手進來了。

這,不合禮製!

不光是妃子們臉色沉鬱,暗自碎了銀牙。就連太後都頗有微詞。但念在今個是冊封禮,欲言又止,最終也隻字未言。

“既然都來齊了,就開始吧。”藍逸瑾不動聲色地鬆開了玉暖的手,朝著太後身邊的寶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