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參加此次交流會議的特邀嘉賓都是在經濟領域中有重大建樹且學識淵博的精英。
國家財經委員會的、省級調研員、商會會長、經濟學家等等，但主持會議的正是耀華集團董事長皆總裁羅正榮。
羅正榮正對如何應付金融危機闡述自己獨到的見解，底下的聽眾鴉雀無聲。
吳雲凱坐的筆挺，神情嚴肅。
第一次，在開會的時候，沒有想要睡覺，反而全身繃的緊緊的，隻因身旁坐著那個他最痛恨的羅鬼麵！
眼角的餘光瞄見羅玨閑適而坐。
這人似乎全神貫注，一邊記錄一邊思索。
那側麵如鬼斧神工造就一般，令人根本無法移開視線。
該怎麽對付這個人呢？他有什麽法子能夠死死的壓住這個人呢？
說起來，羅玨在公司忠於職守，凡事親力親為，為人處事一絲不苟，而且羅玨身邊，一大幫的人輔佐……別說找茬了，連根針都插不進去。
難道這樣就放棄？這口氣他實在咽不下去。
該怎麽辦呢？
吳雲凱緩緩將身體鬆懈下來，往椅背上一靠，視線超過羅玨，便看到父親和善的微笑著，時不時跟羅玨低聲交談幾句。
唉，這算什麽？
父子兩人把羅玨夾在當中，這樣怪異的坐在正當中，會場裏這麽多老板經理的，認識他們父子兩人的，大概會鄙視他們罷。尤其是台上正說的口沫橫飛的羅正榮隻需朝台下看一眼，就會明了，他們父子無恥的用心。
他都快羞死了，隻能板起麵孔，才能極力維持鎮定和無所謂的態度。
可是父親呢，似乎完全沒有這種顧慮，臉皮也太厚了罷？！
這時，羅總裁已經演說完畢，底下掌聲雷動。
下個上場是信息化專家學者，重點闡述信息化對當今世界經濟與社會發展的大趨勢。
“信息化大勢所趨，實施ERP項目迫在眉睫。我們公司應該開始準備。”
吳雲凱怔了半天，才明白羅玨是在跟他說話。
他僵硬的轉過頭，剛好對上羅玨細長的眉目。
在記憶中，似乎從來沒有與羅玨在如此近的距離相對視，心中緊張莫名，一時間完全不知道羅玨在說什麽。
“什、什麽？”
羅玨眉頭微蹙，嘴角掀了掀，忽而坐正身體，目光正視台上演說者。
吳雲凱瞠目結舌，哪有人突然說話，更何況他們座位之間有距離的，他一時反應不過來也不奇怪啊。
一咬牙，整個人傾身靠向羅玨，完全不顧會不會引起旁人的驚異。
他幾乎貼近羅玨的耳側，一字一字聲線明朗：“羅經理，剛剛我沒聽清楚，麻煩你再說一次好麽？”
羅玨微側臉，目中透著微微的訝異：“我是說公司應及早做ERP係統項目——”
“ERP係統？”信息化管理平台？
“利達分公司做為試點已經成功實施運行，我們利華公司也要盡快做準備。”
“……這件事，是總公司的意思麽？”吳雲凱心中極為不安。
“不是，我們做為公司的領導人，把公司引領上新的台階，是份內之事，不用事事等總公司下決策的。”
吳雲凱想不到會被說教一番，心下更是忿忿。
“此事太過重大，還是放在下一季度的高層會議，大家一起討論。”
吳雲凱坐直了身體，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沒錯，信息化確實很時髦，所有公司都應該趕潮流，把公司徹底的翻新，如果ERP係統項目實施成功，那就會是他吳雲凱的功勞了。
羅玨為什麽要提出ERP係統項目？他真的不明白啊！
吳雲凱幾乎坐立不安。
直到會議告一段落，他並沒有去洗手間，而是來到大廳，立刻要電話給父親。
沒過多時，吳董事便匆匆從會議大堂出來。
“阿凱，什麽事這麽急？你和羅玨都是年輕人，應該有很多話題的，跟他多親近……聽爸爸的話，凡事不是隻靠硬碰硬的。”
“我不是說今天刻意去討好他這件事，是關於公司上的事啊。剛剛羅玨說公司要搞ERP係統，真的不是總公司的意思麽？”
吳董事立時眉頭緊蹙，喃喃道：“這麽快……還真是一點情麵都不給啊……”
“爸？”看著父親變臉色，吳雲凱嚇的心驚膽顫。
吳董事忽而臉色稍霽，拍拍兒子的肩膀，安撫道：“沒事沒事！公司搞信息化是大勢所趨，很正常的。這是難得的機會，你一定要好好表現！”
“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幹的。”讓羅玨也看看，絕對不會比他差的！
“對了，你現在的助理已經定下來了？”
一說到助理江雋，吳雲凱就極為興奮，連忙將前幾天的事一一跟父親說了。
“爸，他很厲害，什麽都懂，無論交待什麽工作給他，都能很快完成，而且幹淨利落。”
“哦……那他應聘的時候有沒有特意提出薪水待遇？”
吳雲凱這才意識到，象江雋這樣有能力的人，就算代替他坐上總經理的位置也綽綽有餘。但他真的真的，都沒有聽江雋提到一絲絲關於薪水的問題。
“沒、沒有。”
“下次回家吃飯，把他一起帶來，我看看。”天上是絕對不可能掉餡餅的，一切不合理的事情總是隱藏著合理的理由。
“哦。”
“這樣罷，你看看最近哪晚有空，盡早帶人回來。”
“哦。”
會議終於結束，對於吳雲凱來說，這一次他雖然沒有昏昏欲睡，但神遊天外，根本不知道台上之人在說什麽。
會議一結束，他二話不說，起身便走。忍不住回頭看看羅玨的動向，隻見他反而朝台前走去。
羅鬼麵肯定去跟羅董事長會麵，然後商量怎麽對付他罷。
羅玨隻是被叫住的。他走到父親在酒店的總統套房，看到集團董事宋造千，還有一名陌生的年青女子也在場，心中不禁冷笑。
“爸，你叫我來有事麽？”
“阿玨來了，來見過你宋叔叔，這位是宋叔叔的女兒——”
“你好，我叫宋瑤。”那女子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羅玨。”
羅正榮笑道：“宋瑤不簡單，剛從英國讀管理回來，以後也是我們集團的生力軍啊。對了，她想到利華公司實習，阿玨你看看公司有什麽空缺沒有？”
羅玨微微的訝異，剛剛他還以為是……
宋造千拉著羅玨，笑道：“不如等一下吃飯的時候慢慢談。”
“好啊。”
事實上，羅玨並沒有猜錯。
吃飯的時候，父親字裏行間的意思，似乎要他跟這位宋瑤小姐多多親近。
宋造千董事的妻子據說是京官的女兒，而且娘家在政界的勢力影響極大。否則，僅僅一個董事的女兒，絕對不會讓父親這樣花心思，極力撮合。
可惜，這女子雖看起來大方得體，一舉一動都合乎名媛淑女的準標，但他根本不中意這種精明利落又裝模作樣的女人。
不過，最後他還是親自送宋瑤回家，並且允諾明日一早接她一起上班。
吳雲凱在辦公室裏，屁股還沒有坐熱，羅玨便來了。
這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兩人不光在其他場合形同陌路，其實在公司裏，根本也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除非公事上，萬不得已，才講幾句。如果可以，他們更樂意讓其他人代為傳言。
而今天，羅玨竟親自來到總經理室，還帶了一位女子過來。
從頭到腳，無不修飾到極點，但這女子臉帶笑意，顯得大方有禮。雖然出身名門，但絕不會給人咄咄逼人的感情。她的高貴與傲慢是掩藏著的，是柔和的，隻有在不經意當中，才會稍稍流露。
她很容易讓別人接受，並且不知不覺當中對她產生敬意。
秘書安妮在會客室端上茶，不由自主的盯著這女子脖子裏的項鏈，恨不得立刻去翻最新的時尚雜誌。
限量版，絕對是是限量版的。
“她是宋瑤，她父親是宋造千。”羅玨瞄了吳雲凱一眼，繼續道：“宋叔叔，想讓宋瑤在咱們公司曆煉一下，你看看公司還有什麽空缺的位置。”
吳雲凱一愣，心道：宋造千的女兒，這不是……上次酒會，有人要給他介紹的那位名媛？她跟羅玨一起來，難道跟羅玨已經是那種關係了？
“羅經理，上個星期咱們公司才剛剛舉辦了招聘會，有空缺的位置不是都招了人……”
不待吳雲凱說完，羅玨便皺眉道：“去年，我們公司裁員了將近一半的人員。現在經濟稍有複舒，而上次招聘會隻招了幾十名。”
“宋小姐——”
“你叫我宋瑤，也可以叫我Shirley，不用叫小姐這樣誇張。”
吳雲凱對宋瑤大有好感，麵對這個女子感覺無比的輕鬆，忙笑道：“好，那我叫你宋瑤，你是從英國剛留學回來的罷？你學的是什麽專業？”
宋瑤睜大杏眼，驚異笑道：“你怎麽知道我剛剛從英國留學回來？羅玨，剛剛什麽都沒說。”
“呃……”吳雲凱不禁有些尷尬：“因為在幾天前，就有人向我提到你了。”
話剛說完，就見羅玨射過來的冷光，吳雲凱立刻瞪了回去。
宋瑤果然象父親說的那樣，模樣順眼，落落大方。他就喜歡這種不會擺架子的女子，和藹可親，平易近人。
可是，眼前他的左手邊就坐了這麽一個大阻礙，如果是羅玨的話，那他根本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想不到我這麽有名。在英國主修的也是管理，我想能在公司好好實踐一番，那就更好了。”
其實，換成其他人坐這個總經理的位置，一定會把宋瑤安排為羅玨的經理助理，或是秘書。就算羅玨本身已經有助理和秘書，就算多一個人，反正是實習的，也無所謂啊。
可他對宋瑤蠻有好感，卻羅玨又深惡痛絕，怎麽可能還會撮合他們，少做夢了。
“不如，你過來做我的助理罷。”
此言一出，立刻引來其他兩人驚愕的眼神。
“你不是已經有助理了麽？”
“反正宋瑤是來實習，我的助理江雋很厲害的，你跟著他，能學到很多。”
吳雲凱話一出口，就看到羅玨瞬間警惕的眼神。一他真想自抽嘴巴三百。
“真的啊？”宋瑤驚喜道：“那他在麽？”
吳雲凱扯開嘴角，尷尬道：“他跟秘書一個辦公室，就在外麵，要叫他進來麽？”
“別~，那樣太失禮了，等一下出去時，可以跟他聊幾句。”
吳雲凱鬆了一口氣，覺得這女子確實識大體。
羅玨突然笑道：“既然公司有這樣的高材，那Shirley就跟他學罷，吳總，恭喜你啊，現在你又多一個助理。”
宋瑤看著羅玨，微露訝異之色。繼而笑道：“既然羅玨都這麽說了，那以後就要靠吳總你照顧了。”
“好說，你明天就可以來上班了。”
“那今天我就先逛一下公司，到處轉轉……現在就去看看另一個助理罷。”
吳雲凱剛要起身，羅玨又道：“公司的ERP係統項目你想的怎麽樣了？”
“明天下午就要開季度大會，在會上具體再討論。”
羅玨點點頭，領著宋瑤走出總經理室，朝秘書室走去。這個江雋，他第一眼見到的時候，就覺得不簡單，果然——
是時候，要好好調查一下底細了。
吳雲凱總覺得不對頭，為何羅玨再三提醒這件事？他究竟想幹什麽啊？
這件事，父親應該也知道，卻偏偏不告訴他。不行，今晚他一定要回大宅，好好問個清楚。
來罷，讓回貼把俺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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