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掠弟

“是你?”上官雲青的臉上閃過痛色,他的心裏極其複雜,眼前這個人就是自己的仇人,也是極有可能給自己下藥的人,他探查這麽久,唯一有疑處的便是和思文那一夜,他不願相信是思文害了自己,又怕相信。

“恕微臣愚笨,不知皇上所言何事?”思文淡淡的將問題給拋了回去。

上官雲青一字一句道:“朕被人下了藥,這一生都不會有子嗣!”

思文故作驚訝的捂了捂嘴,擔憂又義憤填膺道:“何人膽敢如此,皇上查明真相,一定不能放過如此惡人。”

“你……”上官雲青被噎了一下,所有的情緒在思文不鹹不淡的表情下變得有些發泄不出,恨恨的揮了揮衣袖,“朕要知道原因!”

“原因?”思文咀嚼著這兩個字,一臉迷茫的看著上官雲青,上官雲青簡直氣得臉都快歪了,瞪了思文幾眼,“朕不想多說,此時你心中自知,倘若你循規蹈矩朕還會放你一條生路,可惜……哼,是你不知好歹,休怪朕無情!”

思文冷冷的哼了一聲,此刻反倒不裝腔作勢了,“生路?皇上這話可有幾分真,我向來是你的眼中釘,肉中刺,如今事關皇嗣,你心中也認定是我所為,不管我怎麽說,你也是不會相信,既然我張家礙了皇上的眼,自然是會有這一天的,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微臣無法可說!”

“……”上官雲青這下不怒反笑,自從登基以來,自己就在暗地處處維護他,即使張赫幾次三番像自己討要將上官頤兒賜婚的承諾也能推就推,就是怕他失去了皇家的庇護有什麽閃失,甚至不惜為了他偷偷解決的張赫,雖然其中也牽扯著皇家的威嚴,但要不是張斯文,他作為一國之君,何須要做到這樣的地步,現在反倒得了如此的評價,“哼,你倒是忠心!”

“微臣對皇上赤心一片。”

上官雲青徹底怒了,揪著思文的領子,惡狠狠的瞪著他,思文淡然的回盯,兩人就這麽較勁著,最後還是上官雲青受不住敗下陣來,歎了一口氣,“你當真這麽恨朕?”

“難道皇上就不恨我,就是我什麽都不做,你就會放過我,放過張家。”思文淡淡的勾了勾嘴角,“且不說皇上怨恨我以前的所作所為,但就是以前被我欺負過的那些人又怎麽會允許你放過我。”思文諷刺一笑,“難道你對我下毒還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說放過我,不過是知道我本就活不了多少時日罷了,既然如此,我何不先下手為強!”

上官雲青氣得牙癢癢,準備手準備扇思文,最後還是忍住了,僵硬著手,一臉的不悅,“你……你以為朕當真就不敢殺你!”最後將思文的衣領猛地放開,

思文默默靜立在一旁,無言的看著上官雲青。

上官雲青理了理略顯淩亂的衣服,冷冷的開口,“如今你做下如此之事,即使朕想放過你,我留國的列祖列宗也不會允許朕這麽做,往後你不準踏出文殊院半步,不要妄圖做什麽,做什麽都是徒勞。”說完一甩衣袖便準備踏出房門。

思文拉著他的衣角,眼角微潤,哽咽道:“你真打算這麽做?”

“你做的事……你要我如何原諒你?”上官雲青回頭有些埋怨的看著思文,思文微微有些呆滯,想了想這才開口,“難道真的沒有回旋的餘地?”

上官雲青皺了皺眉,邁出右腳走了,思文看著他的背影,哀怨道:“你到底有沒有對我動過情?”

上官雲青沒有回頭,直往門口而去。

“那一夜的溫柔呢?也是假的?”

上官雲青的動作有些凝滯,頓了頓,終究是沒有回頭,匆匆的走了出去。

上官雲青一行人剛離去,剛才還苦兮兮的思文摸出絲帕擦了擦眼角的淚,勾唇冷冷的笑,諷刺的嗤笑了一聲。

小四從暗處閃身進來,“主子,一切已準備妥當,隨時可以離去。”喜鵲帶著金銀細軟,頗有舍不得的看了看文殊院,這裏畢竟是她生活了好些年的地方,如今要離開這裏,還是有些不舍的。

思文滿意的點了點頭,“走!”

“是。”喜鵲和小耗子保護著思文先走進內室的地道,小四善完後便與他們會合。

小四將油倒在文殊院的四處,趁守衛不注意,將張陽早就張好了四具身形與他們相似的死囚扔進屋內,最後看了一眼,便毫不留戀的讓手中的火把扔了過去,轉身進了地道。

趕路休整時,趁小耗子睡得跟個死豬時,主仆三人開始悄悄密謀,“主子……”小四有些猶豫,“張浩怎麽處置,此次離開留國,帶上他恐怕是一個負擔!”

喜鵲有些擔憂的捏了捏自己的衣角,有些害怕主子將自己也給拋棄了,被思文一看,便立即撲倒在他的腳邊,抽泣道:“主子,千萬不能不要喜鵲啊,奴婢要伺候主子的,奴婢很能幹,會洗衣服,會做飯,主子,不要將喜鵲也給扔了!”

思文和小四的嘴角同時抽了抽,思文這才看著喜鵲桀桀怪笑,伸手摸著下巴,“放心,你小模樣也還可以,等到了鎮上賣給窯子還能換幾個錢花花。”

喜鵲可憐兮兮的撅著嘴,有些委屈的蜷縮在一邊,看在思文勾唇淺笑,這才發現自己被主子給打趣了,暗自蹲在一邊生著悶氣。

思文好笑的搖了搖頭,不在搭理喜鵲,看了看睡得正想的小耗子,眉頭皺了皺,雖然張浩跟著思文有一段時間,但還不足以成為思文的羈絆,當初將張浩待回府,一則看上他的功夫和傻乎乎的性格,二則就是在必要時候可以利用一下,沒有了利用價值,在思文眼裏也就是累贅,“殺了!”

“此事交給你去辦吧!”小四伸手在小耗子的身上點了幾下,小耗子便徹底癱軟了下來,趁夜色的掩護,扛著他來到了附近的河邊,終究是相識一場,小四還是不希望他暴屍荒野,最紅給了小耗子一刀,便將其扔進了滾滾的河水之中。

隨著“砰”的一聲,隻是濺起幾朵水花,小耗子便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間。

……

禦書房:

浩宇怒氣衝衝跑進來事,司空翊和上官雲青正在對弈,卓雲急忙忙的追了進來,一臉委屈道:“皇上,奴才,奴才攔不住丞相大人!”

上官雲青揮了揮衣袖,“下去吧!”

“是。”卓雲揮著拂塵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出去,時不時還回頭打量浩宇幾眼,不停的在心裏謗腹:哎,浩宇丞相也不避諱一點,林婉鈺的事情,皇上麵上雖然不說,但他知道皇上心裏比誰都難過。無力的搖了搖頭,緩緩的退了出去。

“為什麽將林妃打入冷宮?她這麽愛你,而且還剛流產,你怎麽忍心這樣對一個愛你的女人!”

上官雲青白淨的麵皮開始泛黑,這是發怒的征兆,“浩宇,是朕太寵著你了麽,居然敢如此囂張放肆。”

“皇上,婉鈺她……”浩宇急切的想申辯,司空翊連忙給他打眼色製止了他的衝動,上官雲青淡淡的落下了一顆黑子,這才涼涼的開口,“朕打算把她賜給你,以後好好待她。”

“什麽?”浩宇震驚的長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著上官雲青,“皇上,婉鈺喜歡的一直都是皇上,她隻是把臣作為兄長,我成為以前是對她很有感情,可是自從她成為三爺的人,她就是我的嫂子。”

上官雲青停下動作冷冷的看著浩宇,勾唇諷刺一笑,“倘若你以前就向朕討了她,朕必會成人之美,哼!如今朕成全你們,你倒反而矯情起來了!”

“……”浩宇有些莫名其妙,對於上官雲青所說的很是不能理解,不由得有些呆愣,司空翊雖然知道些但知道得不甚詳細,隻能呆在一旁靜觀其變。

上官雲青陰沉著臉,抽出一疊紙扔在浩宇的臉上,“這就是你說的隻當成嫂子,這就是你對朕的回報,這就是你敢理直氣壯質問朕的緣由?”

浩宇翻著手中的畫卷,麵色慘白,幾次張口都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雙手不受控製的顫抖著。

卓雲推門火急火燎的奔了進來,語帶哭腔,“皇上,皇上不好了!”

“什麽又不好了,沒事不要大驚小怪,沒用的狗奴才!”

卓雲抽泣著,語不成調,“皇上,不好了,文殊院不知何故燒起來了……火整整燒了一個時辰,駙馬爺……駙馬爺……”

“駙馬爺怎麽了?”司空翊猛然撲過去拽住卓雲的手,一臉的急切,就連上官雲青一臉蒼白的看著卓雲,臉上閃著不相信的光芒。

“駙馬爺去了!”

“什麽?”司空翊聞言跌坐在了地上,上官雲青身子微微的顫抖著,伸手無力的撫著額頭,就連浩宇也是一臉的震驚之色。

“因為火勢太大,搶救無效,駙馬爺……駙馬爺等人都沒有救回來,聽說張陽侯聞言直接暈厥了過去……”

……

顏太後伸手撫了疼痛不已的頭,揉了揉,“找到太子沒有?”

張慎上前,“稟太後,聽說留國最近出現一個與太子殿下長相相似的人,微臣已經派人前去查探,相信不日便會有消息傳回。”

顏太後歎了一口氣,她這個兒子啊,就是被她給寵壞了,如今前有狼後有虎,先帝匆匆去了,留下一個傳位給二皇子顏顥的遺旨,顏太後有些頭疼,如今苦苦撐了一個月了,捎去的信沒有回音,派出去查找的人也沒有回音,眼看就快兜不住了,再找不到顏顥烈焰國空恐怕將有一場劫難,“多派些人手去尋,本月十五一定要將他帶回來,否則事情就麻煩了,那些老臣子你也要給本宮攔著點,這件事要秘密進行。”

“微臣遵旨。”

顏太後疲乏的揮了揮手,張慎恭敬的退了出去,站在宮門前,張慎抬頭看了看略顯刺眼的樣廣告,微微眯了眯眼:太子殿下,你究竟在何處?

陳乾帶著趙振已經在留國逗留了大半個月了,最近朝堂發生巨變,如果顏顥再不回烈焰國,群臣是再也瞞不過去了,到時候隻怕會麵臨重重困難。

陳乾苦哈哈的扒拉著頭發,委屈的踹了腳下的小石頭,“你說主子到底去哪裏了?”

趙振抬頭看了看天空,微微的歎了口氣,“但願主子平安無事能夠順利回烈焰國繼位。也不知道主子到底去了哪裏?”

“哎!還以為主子是在留國,可找了這麽些日子卻連一點消息都沒有探到,張慎來信讓我們盡快回國,朝中恐有異動!”

“嗯,三日吧。再找不到主子我們就回烈焰國,一定要為主子回國繼位爭取足夠的時間。”

陳乾伸手安慰的拍了怕趙振的肩膀,“放心吧!一定會找到主子的,水囊沒水了,我去找點水。”

趙振留在原地開始整理中午的吃食,不一會便聽到陳乾咋呼呼的尖叫聲,“趙振,趙振快過來,這裏有情況!”

趙振趕忙放下手中的幹糧,急匆匆的奔了過去,看見陳乾正一臉擔憂的蹲在地上,半擁著一個看不清麵容的男子,男子身上四處都有刮傷,最慘不忍睹的是胸膛上的那個大窟窿,因為河水的衝刷早已泛白長蛆,實在是慘不忍睹,很是令人懷疑這人還能活著,不由得謹慎的走了過去,“這是怎麽回事”

陳乾沒有回答他,隻是將男子的麵容扳過來對著趙振,待看清男子的麵容,趙振不由得驚呼,“主子!”

……

“主子,接下來我們去哪裏?”喜鵲好奇的掀開帳幔四處打量,這些日子跟著主子四處遊曆,見識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讓喜鵲很是新奇,越發的崇拜自家的主子來,思文放下手中的書卷,沉聲道:“書上說藥王穀可能在天山。”

喜鵲聞言喜滋滋的湊了過去,興高采烈的揮舞著手,“主子,這次我們是不是要去天山?”

“就去天山吧!”

喜鵲體貼的為思文按摩頭部,思文舒服的喟歎了一聲。自從離開龍陽城三人便開始踏上了尋找藥王穀的行程。龍陽城位於三國交界之處,是個繁華的地界,而且那裏處於三國的邊界,不屬於任何一國所有,倒是個隱居的好地方,隻可惜三人在那裏隻停留了一晚便匆匆離開了。

思文散漫的掀開馬車簾子,看向趕車的小四,“趕路也累了,找個客棧歇息一下吧!”

小四點了點頭,揮了揮馬鞭,直奔附近城鎮的客棧。

三人是輕裝上陣,準備去異域,尋找傳說中的藥王穀,三人沒有具體的方向,隻得邊走邊打聽,再說思文如今也不怎麽急,有些東西不是想求就一定能求得到的,再說思文得了司空翊的幫助,體內的毒素雖然沒有完全解除,但身體好歹是好了許多,倒也不急於這一時,由此三人一路走得甚是輕鬆。

思文終於離開留國,奔向二黃顏哥哥的懷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