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高啟渾渾噩噩地被人推著進了婚房,漏雨的屋舍,簡單的家具。

隻有新娘頭上鮮豔的紅綢,鮮豔明亮,讓人忍不住探究紅綢下女子的模樣。

高啟揭開了蓋頭,女子明目皓齒,看得人眼睛就直了。

“淑婷!”

新娘嬌羞地別過臉,夫君開口叫她的閨名,這也太羞了。

高啟眼眶微熱,伸手拂上妻子的臉。

溫熱的手感,讓人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淑婷,我終於見到你了,真好!”

“夫君,你怎麽哭了?”

陳淑婷見丈夫淚流滿麵,伸手拿帕子替他拭淚,卻被他一把抱在懷裏。

“淑婷,你永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不要留他一個人在世上。

陳淑婷感受到男人的顫抖,他父母早逝,從小沒有什麽溫暖,如今娶妻,總算有個家。

“夫君放心,我嫁給你,自然不會離開你。”

捧著妻子明媚的臉,高啟已經徹底淪陷。

如果這是夢,就讓他再多做一會。

日子雖窮,夫妻和睦,甜蜜如絲。

初春,草長鶯飛。

將士出征。

“夫君,平安歸來。”

“一定。”

盛夏,稻穀翠綠。

“淑婷,快去看,你家高啟回來了!”

女子丟下手裏的活,跑上田埂,遠遠地看見那盼望的身影,趕緊擦擦自己手臉上的髒汙。

高啟也看見了她,飛奔著過來,也不顧別人的目光,一把將陳淑婷抱起。

“夫君,快放下,鄉親們看著呢!”

“娘子,我太想你了!”

周圍鄉親傳來善意的笑。

陳淑婷羞紅了臉。

入秋,農忙豐收。

“夫君,吃飯了,今天有魚。”

稻田裏捉的,好容易補點葷腥。

高啟細心挑出魚刺,“嫌棄”地夾給陳淑婷,“我不愛吃魚,你吃。”

陳淑婷抬頭,四目相對,無需言語,什麽都懂。

“我也不愛吃,那我們一人一半。”

田間的風,熱辣滾燙,兩人卻絲毫感受不到,眼裏隻有彼此。

一年一年又一年。

轉眼好幾年過去,隔壁後成婚的都有了孩子,陳淑婷還沒動靜。

周圍難免風言風語。

同族嬸娘上門念叨,被高啟聽到,一棍子就趕了出去。

“我家的事,不需要你們操心!滾!”

陳淑婷嘴上不說,心裏也是急的,紅了眼睛進屋。

為了早點有孩子,甚至還用起了人家的偏方,哪怕那偏方害死過人。

高啟攔住,“娘子,我們會有孩子的,就算沒有,我有你也足夠。”

“答應我,別做傷害自己的事。”

陳淑婷轉悲為喜,夫君體貼至此,叫她如何不感動。

沒有孩子,終究是她對不住夫君。

但有些事強求不來,不如順其自然。

又一年夏,高啟再次出征。

熟悉的戰場,這一次,他卻走不出屍山血海了。

他精疲力盡倒下,灰蒙蒙的天空,突然出現陳淑婷明媚的臉。

明明那麽近,高啟伸手卻再也夠不到她的臉。

“娘子,若有來世,你不要忘記我!”

錐心之痛,痛徹心扉。

高啟一覺醒來,心口還在隱隱作痛。

他伸手一摸,臉上淚水還沒幹,“淑婷,那是我們的前世嗎?”

他不知道。

忽然進來一條12368的短信。

傳票到了。

3天後開庭。

太好了,他要去告訴池棠,希望這一次,能贏。

隻要這次贏了,他就有錢幫之前的受害者翻案,做完這些,就去給淑婷守墓。

陪著她。

一輩子。

……

池棠剛喝上豆漿,門口就來了不速之客。

她警惕地望著麵前穿著西裝,卻紮了個丸子頭,似道非道不倫不類的中年人,“你找誰?”

肆元拉了拉自以為帥氣的西裝,“我找你,池施主。”

“我不認識你。”

“沒關係,你應該見過我那不成器的師弟伍大海吧?想必你已經知道你自己是天生凰命……”

肆元嘰嘰咕咕說了一堆,把伍大海的事情和師門命令都講了一遍。

“所以,池施主,我今天是來找你和我去長白山的。”

肆元清清嗓子,說渴了。

要不是時間緊急,他倒是想慢慢取得信任再說,但來不及了,還有3天鳳凰就成死鳳凰了。

“擁有多大的本事,就要承擔多大的責任。”

“你天生凰命,就是為修複龍脈而來。”這句話說得小聲,就他們兩人聽見。

“時間不早了,我們現在出發?”

年輕姑娘麵相良善,一看就是四好青年,願意為國家奉獻一切,犧牲自己的那種。

肆元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很清楚,池棠會答應。

“你找錯人了,我不加入邪教。”

池棠端著豆漿往回走,雖然這個人說和那妖道不是一夥的,但看起來也不像什麽好人。

哪個好人穿金色西裝。

以為自己是財神還是如來,會發光?

池棠沒工夫搭理這些神經病,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打算問問蕭策那邊的進度。

有沒有下雪,需不需要再多準備些保暖物資。

“唉唉唉,池施主,你別走啊,我說的都是真話!”

“我不是騙子!”

這大門雖然擋不住肆元,但師門有規定,該遵守的法律要遵守。

更何況這人是天生凰命,他不好硬闖。

他掐指一算,“沒錯啊,她喜歡金光閃閃的東西,自己都投其所好了,怎麽還是不成功呢?”

正琢磨呢,高啟迎麵走來。

肆元一看此人麵相,喲,這人命格有點稀奇啊。

“你好。”

高啟停住腳步,狐疑問,“我認識你?”

“你不需要認識我,我就問你一句,你的妻子是不是懷著孩子去世的。”

高啟聞言,臉色立刻變了。

上前抓住肆元的衣服,如一頭暴怒的猛獸,把人壓在鐵門上,“你到底是誰?”

“是不是蘇家派你你來的!”

“淑婷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

妻兒的死,是他的至痛,他明知道是蘇家做的,卻一點也沒找到證據。

隻要提起他的妻兒,他就沒辦法冷靜下來。

虧他還是個律師,連為妻兒討回公道都做不到,狗屁律師!

肆元老實舉起雙手,“你別激動,我能幫你找到你妻兒被害死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