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哥再車上的時候,還告訴我們,他晚上的時候是陪著虎爺一起睡的,兩個人嘮了一個晚上的嗑,都是他們以前打江山的時候,一邊喝酒,一邊嘮嗑,找到了以前的感覺,幾十年,彈指一揮間,說過去了,就過去了,現在大家死的死,殘的殘,被抓的被抓,這個就是社會。沒想到早晨的時候虎爺回房間睡覺,他看著虎爺回了房間,後來就聽見了槍響。這就是命,他到底沒有說服虎爺。盛哥還說,虎爺這次的事情躲不掉,除非我們殺了李耀,可是虎爺是了解李耀的,李耀不是那麽好惹的,所以他想把小崽兒打死,再把所有的責任攬到自己身上,自己本來也是一個廢人了,把盛哥他們都孤立出去。自己把事情扛起來,把老婆孩子再交給盛哥來照顧,他的想法是好的,可是方法不對,賠上了自己的姓命,讓很多人,痛不欲生。盛哥開車往虎爺家走的時候,半路上,還是落淚了,我看見了,但是我沒說話,盛哥叼著煙,眼淚一直順著眼角一直往下滑落,可是他卻跟沒事人一樣,人都是有感情的,再鐵的漢子,也有傷心難過的時候,也有痛不欲生的時候。再鐵的漢子,也是人。轉頭看了看封哥,封哥一直沒說話,靠在後麵,把虎爺的身體放倒,放到了自己的腿上,像是照顧孩子一樣,虎爺躺在封哥的懷裏,閉著眼睛,睡著了,好像真的睡著了一樣,盛哥說,人不怕做錯事,就怕沒有勇氣麵對自己的錯誤,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年輕時候造下的孽。早晚是要償還的。隻是他李耀也沒少造孽,總有他來償還的這一天。
封哥是李耀的兒子,而且是李耀的親生兒子,抱著虎爺,眼淚都沒有流一滴,封哥跟虎爺他們的感情,不會比跟沈風,跟盛哥,差多少。應該是封哥稍微懂事的時候開始,就跟這些人在一起了,想來封哥也麻木了,當初沈風,後來棍子,虎爺,這一個一個的,封哥已經麻木了。其實如果換成我,我父親這樣對我,估計我早就瘋了。不知道封哥是怎麽想的,但是我能感覺出來他的憤怒,認識了封哥這麽多年,他越是平靜,越是沒有發泄,就說明他越是憤怒。他是應該憤怒的,沈風,盛哥,虎爺,棍子,陶滿,鐵鋼,包括李封,天寶,甚至還有強五,趙天,李悅,所有所有的人,都是李耀的棋子,李耀這城府深的可怕。可怕的嚇人,他周圍所有的人,都是他的棋子,他的目的達到了,沈風死了,虎爺和棍子也死了,鐵鋼無期徒刑,陶滿也已經不知去向。隻剩下了盛哥一個,一個人,已經對他構不成威脅,這些曰子他在暗中,也一定很開心吧。小崽兒死了,他會不會心痛呢?李封對他絕望了,他會不會有感覺呢?原先跟他打天下的兄弟,現在一個一個全都在他的周密計劃下倒下了,一直以來讓我們深感痛恨的強五,在我的心裏,突然之間變的偉岸了不少,倒不是因為強五做了什麽好事,而是讓我從心底發覺,從心底感覺到,天下烏鴉一般黑,人不狠,站不穩,封哥和盛哥的姓子隻能當大哥,當不了老大,隻有強五李耀這種被逼陰險的勢力小人,適合這個角色,還有我青姐。就算跟我有血緣關係的表姐,對我,也不如青姐對我的十分之一好,青姐在我眼裏,比我親姐姐還要親,我猛然之間想起來了當初青姐對待李封的態度為什麽不好,或許青姐知道了一些什麽,可是他卻沒有告訴我,現在什麽都晚了,隻是我想知道到底是誰害死了青姐,很多矛頭,很多證據,都指向了李耀,這個幕後黑手,到底還擁有著怎樣的底牌,擁有者怎樣的手段,我內心對於李耀的恐懼,多了一分,對於李耀的厭惡多了一分,對於李耀的憎恨,也多了一分。
我們到了虎倩飯店門口的時候,我看著門口的場景,我就驚呆了。白色,全是白色,正門口擺放著兩個花圈。周圍的擺設,也全是死人以後的擺設。盛哥叼著煙“你們倆之前通知她了?”
“沒有啊。”我連忙搖頭“我都不知道她的電話。怎麽可能聯係的到她。”我內心的那種糾結的內疚感覺,那種負罪感,又浮現了。我使勁搖頭,搖頭,不敢看那邊的飯店,我怕小倩出來,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接著,我用自己的手,使勁的掐了自己的胳膊,非常非常的用力,這種自虐的痛,讓我又舒服了一起。又正常了一些。我使勁搖了搖頭,不去想,不去想。反複不停的告誡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猛然之間轉頭,發現盛哥再盯著我看。
我連忙衝著盛哥開口“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的電話,我沒有給她打電話,我也不敢打。沒臉打。”
“我也不知道。”封哥再後麵歎了口氣“虎爺或許走的時候,就有心了。”
盛哥思考了一下,摸著自己的下把“那就是虎爺臨走的時候,就交代好了。唉。”
這個時候,從門口出來了一個人,一身白衣喪服,看著小倩,我內心十分的壓抑。
小倩自己一個人站在飯店門口,估計也是看見了我們,她站在門口也沒動,我們在車裏,氣氛十分的壓抑,我轉頭,看著虎爺,安詳的躺在封哥的懷裏,我感覺自己沒有臉麵對小倩。盛哥坐在車裏。也不開口,慢慢的,飯店門口又出來了幾個人。都是白衣戴孝,都是挺年輕的小夥子,還有幾個小服務員,小姑娘。
就這樣,對視了好一會兒。我又開始伸手掐自己的胳膊,讓自己痛。讓自己轉移注意力。
不知道我的小動作,是不是被盛哥發現了。盛哥從邊上突然之間使勁就推了我一把,而且衝著我大喊了一聲“你,下車。”
“為什麽是我?”我伸手指著自己“你們去吧。我不去了,我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