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淘浪的身體在哪裏?
“是他?”原來竟然又是他,淘浪最後慘死的模樣再次浮現出來,她猛然捂住胸口,隻覺得悶疼得厲害。
直到生命的盡頭,他都在擔憂她。
可她又做了什麽?
她想,她任性的舉動一定傷到他了,他最後的眼神那麽哀傷自卑,看了都令人心疼。
香山到最後還是沒放過他。
不對!
她忽然發現了這件事情有些不對勁,香山當時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他問她,是不是所有叫淘浪的她都喜歡。
當時,她沒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可現在結合蘇院長所說的話來分析,卻發現了漏洞。
蘇院長說決定給淘浪他們換腦的是香山,可香山卻表現得毫不知情。
這兩個人中,要麽有一人在故意撒謊做戲給她看,要麽就是兩個人都被蒙在鼓裏。
她仔細分析了一下,覺得後者的可能性居大。
“你的意思是說,換腦的事情,是香山許可的?香山他是知情的?你是親眼看見香山或者親耳聽到他說的嗎?”
蘇院長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問這麽奇怪的問題,但還是如實回答,“這一切都是蘇思一手包辦的,香山一直以來都很信任他,我兒子不小心撞破他們綁架一個少年並關押在地下室的事情,香山本來是要殺了他的,是蘇思保住了他,香山雖然嘴裏承諾了我會放了他,可我知道那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我一直找機會在地下室轉悠,我想著總有機會能把他救出來,卻不想無意中撞見蘇思主刀給他換腦,本來我就萬念俱灰,又看到你躲在一邊,就一時起了歹心,傷了你。”
“他們綁架的就是淘浪,你兒子看到的少年就是淘浪,他們取了淘浪的大腦,那麽淘浪人呢?他人呢?”他們把淘浪的身體放到哪裏去了?
蕉雨的情緒有些激動,她現在隻是取回了淘浪的大腦,她找不到他的身體。
他們為什麽要那麽殘忍的對待淘浪,五年前的淘浪也不過才是一個十八歲的青年,他那麽溫柔的一個人,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對他!
心髒微微抽痛,她好像看到一個模糊的畫麵,少年渾身是傷的被人鎖在地下室,終日不見陽光,臉色蒼白,衣衫襤褸。
之前,他好像一直低著頭,當他聽到動靜,抬頭的那一瞬間,看到她的時候,那開心上彎的眉眼,讓人心疼不已。
眼淚不由自主的往下滴落,她覺得好難過,那畫麵一定是潛藏在催眠下的真相。
是淘浪被虐待的真實麵目。
“他們把人送回去了,畢竟那是惹不起的淘家少爺,那樣的權貴,就算是香山也隻敢出暗招,他們取出淘浪的大腦就給淘家送回去了一個植物人。”忽然聽到抽氣聲,蘇院長愣了一下,然後啞著嗓子,不確定的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哭了?”
“嗯,我想他了。”是的,她想淘浪了,就像想念親人那般,她趕緊吸了吸鼻子,低頭擦拭幹淨眼淚,眼淚雖擦幹淨了,但她的心裏愈發難受了。
她忽然好想家。
可最難過的是,她好像沒有家。
要是有家,有家人,她失蹤那麽久,她的家人怎麽不來尋她呢?
“現在,經過吳局長這麽一鬧騰,香山定會稍亂陣腳,這批人被殺了,警方定然是會起疑的,很快,這個醜陋的醫院,這個萬惡的地獄,就會從黑暗中挖掘出來,爆曬在正義的陽光之下。”提及‘正義陽光’幾個字之時。
蘇院長目光帶著期翼,他眯著眼睛,好像陷入了一場美好的幻想當中。
可隨後,他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瞬間充滿了愧疚和不舍,他哀求著道:“小雨……”
蕉雨趕緊應了一聲:“嗯?”
“可不可以看在我努力贖罪的份上,大發慈悲,救救我的兒子,算我求求你了。”他巍巍顫顫地站了起來,說著就像要向她跪下。
蕉雨嚇了一跳,幾乎是條件反射下意識的搶在他膝蓋挨到地麵之前,彎腰一把托住了他。
一個為了兒子卑微到可以不要生命,不要尊嚴的下跪求人的可憐父親,他自己在為自己做過的錯事贖罪了。
她怎麽能受得起這一跪!
可她,實在也說不出他兒子已經死了的話來。
“求求你了,小雨!”蘇院長以為她不答應,身子又往下沉了沉。
這次蕉雨為了能拖住他,自己被壓迫得雙膝跪地了,她怕蘇院長真的跪下了,她會被雷劈,趕緊大喊了一聲:“我答應你!”
“真的嗎?”蘇院長似不敢置信。
他眼中閃爍著的希望,她實在不忍撲滅,便咬著牙,點頭應下了:“嗯,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食言,我一定會……找到你兒子的大腦的。”
“那我相信你了,你千萬不要食言呐,我相信你了。”蘇院長再三強調,好似怕她會反悔一般,抓著她的手,久久不願意放開。
他的手冰涼刺骨,她驚了一下,“您的手好冷,我們必須得先離開這裏,來,我們馬上離開這裏……”
她伸手去拉扯,卻發現蘇院長已經一動不動了。
頓時一愣,維持著一個姿勢盯著蘇院長足足看了好幾分鍾,在此期間,他一動不動的,就連呼吸都沒有了。
她終於接受了一個現實,蘇院長已經死了。
她身子一軟,像是渾身力氣被抽走了一般,頹廢的跌坐在地上,她盯著蘇院長看了許久,許久,等到地上的涼氣過渡在她身上,引得她開始發冷了,她才緩緩回過神來。
“對不起……”她愧疚的看向蘇院長,“我不知道該怎麽告訴你真相,但我保證,我一定替你尋回你兒子的大腦。”
“快,快,人就在裏麵。”紊亂的腳步聲從遠至近的慢慢傳了過來。
聽聲音來的人應該很多很多。
剛才率先發話的人,再次急忙開口:“我們兄弟幾個,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衣大褂的女人,在裏麵瘋狂的砍人,她砍死了一個男人,還剝了他的臉皮,我們想上去去阻止的,可卻不小心中招被她暗算了,現在隻有我一個人活著出來……”
聞言,她眉心狠狠一跳,心裏總有股不好的預感,她猛然扭頭。
正好有個穿著軍裝的人,帶著吳局長他們匆忙而來,她這一回頭,那人立刻指著她,大聲道:“就是她,她就是個變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