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夢蝶堅持,雲楓也不再多說什麽。

他知道,白夢蝶一直以來都很努力,但一直都沒能得到展現的機會和平台,導致修行速度極其緩慢。

所謂懷才不遇,便是如此。

而今在雲楓的運作下,機會的窗口為她打開,她心中執念將在這一刻綻放。

除非難題真的超過了白夢蝶的能力範圍,否則她不會要求雲楓的幫助。

很快,數輛救護車“吱呀”一聲停在急診門前,一個個傷員被從上麵抬了下來。

當先一人麵目全非,血肉燒成一片模糊,看起來分外恐怖。

送進來的時候,此人喉中不斷發出淒厲的慘叫:

“救命啊!”

“我要疼死了!!!”

“大夫呢?快救我啊!”

白夢蝶掀開此人身上蓋著的白布,快速掃了一眼,說道:

“推到觀察室。”

那病人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大吼道:

“什麽觀察室?我要做手術!!!”

“我快死了!你看不到嗎?”

白夢蝶麵色冷靜,抬手接連紮下了三枚銀針,一針封了此人口竅,兩針分別壓製了心脈和腎髒。

一邊施針,白夢蝶一邊快速對身旁的芙蕾雅解釋道:

“此人還能尖叫呼救,證明傷勢不重。”

“白布下的身體,燒傷麵積不大,基本都集中在臉上。”

“毀容基本是肯定的了,但是死亡率並不高。”

“在急診環境下,這種病人可以放一放,死不了的。”

“我一針封了口竅,是為了避免他吸入過多煙氣的喉嚨在大聲嘶吼下產生更多損傷。”

“壓製心脈和腎髒是為了避免他皮膚滲血、肢體水腫和代償導致的急性腎衰竭,進一步降低他的死亡率和傷勢惡化的可能。”

一邊說著,白夢蝶對那推著病人的護士揮了揮手,示意先將他收進觀察室裏。

白夢蝶遞給芙蕾雅一包銀針,說道:

“待會兒進來的所有病人,會叫的紮三針,不會叫的隻紮兩針壓製心脈和腎髒。”

“生命體征薄弱的不要壓製心脈,隻紮一針壓製腎髒功能就可以了。”

一群老大夫一直關注著白夢蝶的一舉一動。

此時眼見她如此處置,老大夫們都齊齊陷入了沉默之中,眉頭緊皺,似是困惑,卻一時半刻理不清思路。

這小女娃娃手段利落,思路清晰,處置快速,的確是有兩把刷子的。

但是具體的手法,卻讓這些經驗豐富的老醫生有些困惑。

燃香和急診施針本來就已經很超出理解了。

要知道傳統醫術不在急診出現是有充足原因的,白夢蝶這一套操作,在所有正統醫生眼中已經堪稱離經叛道了。

另外……

“姑娘,你壓製了病人的心脈我還能理解,但是壓製腎髒功能,這是不是有點違背常理?”

“病人的皮膚受損,正是需要增強腎髒能力啊?”

“必要時候,甚至需要上透析儀器,來輔助腎髒進行過濾!”

白夢蝶正想解釋,可第二個病人已經被送了進來。

她轉頭冷冷道:

“廢話少說,快去幹活兒!”

白夢蝶立刻迎向了第二個病人,快速處置、分流。

那老大夫滿臉尷尬之色。

卻緊接著聽到白夢蝶說:

“這個重度燒傷,全身麵積達到百分之八十五,需要立刻進行手術!”

她自然也會處置,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她。

一個老大夫踏前一步說道:

“我來吧。”

白夢蝶頭也不回,將這病人推了過去,淡淡吩咐道:

“我紮的針不要拔,術後抹一層剛剛熬好的藥。”

白夢蝶指了指旁邊一個還冒著熱氣的大鍋。

這鍋藥是藥房剛剛按照白夢蝶的藥方,大火煎熬出來的。

那老大夫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鍋裏黑乎乎的藥液,連連搖頭,卻沒有和白夢蝶杠,直接拉著病人跑進了一個手術室。

白夢蝶眼皮也不抬,說道:

“芙蕾雅你記一下,待會兒手術結束,你親自去給他上藥。”

與此同時,白夢蝶已經開始處理第三個送進來的病人。

然後是第四個、第五個。

這些人都是外傷,和白夢蝶此前接診的疑難雜症根本不是一個東西。

但白夢蝶依舊應付自如,信手拈來,仿佛已經在這七院的急診室中工作了好些年頭。

但事實上,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進入現代化醫院的急診室。

當第十個病人被推進來的時候,一旁的芙蕾雅倒吸一口冷氣。

白夢蝶的麵色也變了變。

周圍立刻“呼啦”湧上來一大群護士和醫生!

這個人,傷勢太恐怖了!

攔腰斬斷!

雙腿和一部分胯骨,在另一個擔架上。

而上半身在這一個擔架上!

按理說,這種傷勢幾乎沒有存活的希望!

如果有一整個經驗豐富的外科手術團隊會診,還有一些希望能夠留下一命,但是終生殘疾是免不了的!

但凡醫療資源差一點,都是必死的結局!

無數雙手同時伸向了擔架,想要按照處理流程先用止血鉗夾住大動脈,然後盡人事聽天命。

但一隻白嫩的小手以極快的速度,將所有人的手全部打了回去!

幾乎在擔架周圍形成了一大片殘影!

白夢蝶麵色凝重道:

“別碰他!”

“這是那個邪修!”

白夢蝶側目看了一眼旁邊的雲楓。

雲楓點頭道:

“唯一一個。”

“邪修?”所有醫生都是一愣。

低頭看向擔架上這半截身體,卻是齊齊打了個哆嗦!

此人如此嚴重的傷勢,早該痛死過去!

但是他雙目竟然圓睜,一雙布滿赤色血絲的眼睛,還在四處亂看!

那眼神,充滿了獰惡和瘋狂,根本不似活人!

白夢蝶深吸口氣,直接將這邪修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同時推到了雲楓麵前,說道:

“寄存你那裏。”

“待會兒我閑下來再處理這個家夥。”

雲楓隨手將這兩個擔架車拉住,低頭看向這人。

正是嶽濤的模樣,當日在嶽家三房別墅中見過。

那雙獰惡的眼睛,對別人而言或許足夠驚悚,但在雲楓眼中,太過稀鬆平常。

雲楓淡淡笑道:

“沒想到啊,再見麵,竟然是這樣了。”

“眼睛瞪那麽大幹什麽?如果用不到,我可以幫你捐獻給需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