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這就是愛情
今天的白潔依舊如往日那般美麗，隻是她的對麵，坐著那個仿佛一夜之間憔悴了千年的女子——娜娜。
白潔眉頭輕皺，望著一臉疲倦不堪，頭發有些散亂的娜娜，問道：“怎麽了？又發生了什麽事情？”自從她和薛凝正式談戀愛以後，好像過去的一切對自己都無所謂了，她可以原諒子俊，可以原諒娜娜，隻是……對那天的高凡卻是永遠都無法原諒的。
娜娜望著白潔，那紅紅的眼睛中滿是酸澀：“小潔，姐姐求你，去見見高凡，好不好？”
白潔伸手，輕輕拿起桌子上的杯子，輕抿一口茶，她愛上了茶香，那種細細品味香氣便會充盈在口中的感覺，就像是自己和薛凝的愛情之路一樣，縱然有許多的誤會，可是最後，他們幸福的站在了一起。
娜娜見白潔無動於衷的表情，有些急了：“我求你了，小潔……凡他已經喝了整整五天五夜了，你知道嗎？到後來他已經開始吐血了……他開始吐血了……”說道這裏，娜娜痛苦的流下淚水。
白潔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他喝酒，關我什麽事？”盡管有些言不由衷，可是白潔確實是不想看到高凡的，不僅僅是不想，甚至是有些害怕。
娜娜搖搖頭，說：“你知道他為什麽喝酒啊……我知道這一切都怪我，如果我不去他家告訴那個女孩子他愛的是你的事情，一切都不會發生。可是……可是……”她的聲音有些淒厲，充滿了無法言說的痛苦。
白潔不緊不慢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後倚靠在沙發上，好笑的看著對麵的娜娜，輕啟朱唇道：“娜娜姐，你為什麽永遠都這麽自作聰明？”
娜娜望著白潔那玩味的眼神，竟然覺得不寒而栗。無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所有事情的罪魁禍首都是自己……
“為什麽你一定要亂點鴛鴦譜？為什麽你就不能安心的做你的局外人？為什麽現在你關心的不是子俊，而是高凡？！”白潔突然質問道。
娜娜癱坐在那裏，眼神中滿是慌亂，麵對白潔那咄咄逼人的質問，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說了……說了又能怎麽樣？我隱藏了那麽多年的秘密，說出來你就會懂了嗎？她苦笑，無奈的說：“是啊……我就是無聊，自作孽……”
白潔眉頭緊皺，冷冷的說：“不！根本不是這樣的！到現在，你還要騙我嗎？你還要偽裝嗎？在所有人都被你弄得這般痛苦的時候，你還要裝作偉大嗎？”
“我……”白潔的眼神是那樣的熱烈，以至於娜娜不敢和她對視。
白潔冷哼一聲說：“既然你不說，我就替你說。你喜歡的一直都不是子俊，而是高凡，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理清楚了，她卻再也不能如自己預想的那般淡定了。
娜娜驚愕的望著白潔，眼神中滿是恐懼，自己終於還是被眼前的人看清了嗎？自己……終於還是敗在了她的手上。
“為什麽不說話？不敢承認嗎？”白潔冷笑著說。
娜娜低下頭，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麽麵對現在的白潔，她太可怕了，娜娜蜷縮著身子，眼眸低垂說：“是……是……”
白潔苦笑，她不想過多的苛責娜娜，可是她想要一個解釋，一個讓自己能夠原諒她的理由。
“我恨你……白潔，我其實真的好恨你……”突然，娜娜苦笑著說，那眼神有種空洞的可怕。
白潔卻不覺得有多意外：“恨我？為什麽要恨我？”她不明白，又或者並不是不明白，隻是想親耳聽她說，想親耳聽聽，從來什麽都不爭的自己，為什麽會被自己重要的人討厭。
麵對白潔的坦然和淡定，娜娜的眼神中滿是驚訝，隨即她便笑起來說：“為什麽你永遠都這樣，明明有些冷漠，明明有些孤高自傲，可是……所有的人都喜歡你。子俊喜歡你，高凡也喜歡你……”
白潔垂下眼眸，有些事情，並不是自己說了算，就像是高凡對自己的愛，這麽多年，她卻不知道這份心意。
“我明明極盡所能對他好，他卻從來不多看我一眼，你和子俊在一起的時候他看著你傷心，你和子俊不在一起的時候，他的視線也一直停留在你的身上，從來不肯分給我，哪怕半分半毫。”
“我原本隻是想安靜的陪在他身邊，可是……突然有一天，在我望著大海獨自惆悵的時候，他對我說了一句話，從此以後，我便再也無法自拔了……”想到當初的那個場景，娜娜的嘴角勾勒了一曲笑意。
白潔淡淡的問：“什麽事？”
娜娜抬起頭，眼神中滿是笑意：“你想知道嗎？”
白潔瞥了她一眼，有些不悅的說：“愛說不說。”關於五年前的事情，她已經不想再提及了，更不覺得那需要花多少時間來回憶，因為自己知道，她已經用了足夠的時間去回憶這五年。
娜娜苦笑，無論什麽時候的白潔，都是那樣的帥氣，除了五年前自己奪走了她最依賴的人，自己毀了她幸福的那些天……
“他說，這個世界上，能真正關心他的，也就隻有我了，所以，以後我也不用擔心，因為……他也會關心我的。”
白潔點點頭，卻沒有打斷她的話。
“你永遠都不知道，一個被忽視了那麽久的女人，聽到自己喜歡的男人說這話的感受，你不明白，我當時聽到那句話後有多想告訴他，那是因為我愛他。可是，當我看到他望著你的癡迷眼神時，我什麽也沒有說。他能看到我的關心，能看出我的孤獨，我就已經很開心了……我根本不求自己能幸福，隻是想要她幸福……”
白潔冷笑：“還真是讓人感動的話語。所以呢，為了讓深愛的他幸福，你精心策劃了一切，五年前是，五年以後也是？”
娜娜搖搖頭說：“不！起初我和凡一樣，因為內疚，所以希望你和子俊能在一起，可是……我們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喜歡上一個小你五歲的男孩子。我不相信，在子俊說自己放棄的時候，我於是找到了溫小柔……既然子俊不能和你在一起，那麽凡和你在一起，豈不是最好的結局？他那麽愛你……他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不是嗎？”
白潔無奈的笑了笑說：“為什麽這麽多年了，你卻依舊這麽執迷不悟？”
娜娜望著白潔，她那滿是笑意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絲冷漠和嘲諷，她不言語，自己這麽多年，究竟做錯了多少事情？她不知道……
“你根本不懂得愛一個人的方式，你以為自己很偉大嗎？讓喜歡的人和他心愛的人在一起，這就是他的幸福？”白潔突然問道。
娜娜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白潔搖搖頭，輕笑著說：“當年的我，心裏全然不會有凡哥哥的，可是你卻任性了自己的愛，讓我們三個人都沒有得到愛情，包括你自己，你用你的偉大，毀了我們四個人的幸福。”如果當初沒有這些事情的發生，現在的我們，會是什麽樣子的呢？
淚水滑落臉頰，娜娜喃喃的說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白潔冷笑：“是啊，你沒有想過，高凡會因為我而墮落，那是因為你不知道，不是每個人在愛情裏都能一直這麽自私的，他在做錯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內疚，而你呢？過了五年了，卻才知道內疚，即使如此，你也沒有反省自己的行為，真是可笑！”
五年了，已經過去了五年了，你卻依舊不能勇敢說出你的所愛，卻依舊執迷不悟的想要他擁有他永遠都不會擁有的愛情。
望著娜娜那張滿是淚水的臉，這五天，她大概過的很疲憊吧。看著自己心愛的人糟蹋自己五天，無能為力的她，感到的痛苦是不是比那內疚的五年更長呢？
“既然你愛他，那麽別人給不了的愛，為什麽你不自己試一試？”白潔輕聲說道，語氣沒有了剛剛的冰冷，甚至有些溫柔體貼。
娜娜有些驚愕的望著白潔，她隻是輕笑著望著自己，好像剛剛的冷漠都是假象一般。娜娜傻傻的望著白潔，淚水更加無法遏製的流出來。
白潔起身，緩緩走過去，走到她的身邊，坐下來，身上那淡淡的香氣繚繞著，五年了，她身上依舊是那淡淡的百合香氣。娜娜抬起頭，她從來沒有改變過，無論自己傷害她多深，無論她多麽努力的想要冷漠，偽裝自己的笑容，可是，她依舊如當初那般單純。
“對不起……對不起……”娜娜突然抱住白潔，失聲痛哭起來。
白潔輕輕拍著她的背，有些東西，說出來了，怨恨也好，憤怒也好，一切都已經煙消雲散了。“五年了，娜娜姐，我們四個人原本擁有了各自的生活，過去的一切，都不可能再改變了。你知道嗎？”
娜娜拚命的點點頭，可是自己想要改變……
“我會和你一起去找凡哥哥的，他變成這樣我也有錯……”說到底，自己的心中還是有些歉疚的，如果不是自己隻在意子俊的話，如果不是自己愛的太癡狂的話，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子俊，凡哥哥，娜娜姐，你們或許不知道，最想要把所有的事情回歸原點的，是我自己。隻是……有些事情已經注定了，是永遠都不會改變了，而且，我已經擁有了自己的幸福……
娜娜聽到白潔會去找高凡的時候，聽到白潔那一聲聲娜娜姐，凡哥哥的時候，更是淚如雨下，沒有想到自己做了這麽多錯事，最後她還是原諒了自己。
開著車，白潔的臉色平靜。娜娜沉默不語的望著她，白潔的手機響起，薛凝那張可愛的臉上寫滿了純純的幸福。
“幹嘛呢？”白潔接通電話，聲音中是無限的寵溺。
娜娜望著她，她此刻臉上那淡然的笑，卻像是最嬌豔的荷花，那般的美麗。她是幸福的，不是因為子俊，不是因為高凡，也不是因為一直以來都很自私的自己，而是因為那個他們覺得都配不上她的少年。
“剛剛哄糖糖睡下，一個星期沒有見你了，咳咳……有那麽一點點想你。”薛凝坐在秋千上，輕笑著說，白潔不知道，他此刻的臉頰，已經紅了。
白潔“撲哧”一聲笑出來說：“你這臭小子，什麽時候學會貧嘴啦，什麽叫一點點？小心下次見麵的時候我收拾你。”
……
掛掉電話，高凡所在的那家酒吧已經到了。
“下車吧。”白潔淡淡的說。
娜娜突然問道：“白潔，為什麽你會愛上那個少年？”她不懂，又似乎有些懂，隻是不知為何，剛剛那通電話，讓她覺得，那個少年或許真的是特別的，特別到讓冰冷了那麽多年的白潔願意這樣奮不顧身的愛著他。
白潔愣了一秒，然後俏皮的說：“因為，這就是愛情啊。”說完，她便緩緩走下了車。
娜娜愣在那裏，這就是愛情？苦笑。是啊，這就是愛情啊，沒有理由，隻有對彼此的深深愛意，不用考慮太多，隻是因為我愛你，所以我願意和你在一起。這麽多年，自己卻不明白，自己那所謂的愛，根本就是無情。
她緩緩下車，該離開了吧？她想走了，想去旅遊，想讓自己的腦子稍微清楚一些，想要尋找那愛情的真諦。無論是什麽，無論自己能否得到，她想要用心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