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到了期限

“你能不回去嗎?”,窩在男人懷裏,薑莉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一想到他要離開,她就不想放手。

“你怎麽了,一點都不像你。”,慕容浩感覺懷抱越來越緊,不由說道。

薑莉藏在嘴邊的愛語就這樣因為男人突然的話而收了回來,是啊,這樣一點都不像她。

不是已經對自己說過了嗎?

她應該習慣的。

漸漸鬆開懷抱,薑莉收起眼底的悲傷,再次抬眸看向男人,平靜的好似鏡湖的湖麵。

慕容浩終究還是離開了濱城,看著他離去的身影,薑莉臉上的微笑也漸漸的收起,最後隻剩下一片漠然的哀傷。

感情經不起推敲,無論是誰都一樣。

回到空落落的大房子,薑莉隻覺得心口疼得厲害。

明明他說過了會回來,但她就是沒有信心能夠等到他。

這一夜,她看著窗外的弦月,怔怔的不曾睡去。

就算慕容浩回了京城,薑莉的日子到底還是要過的。

沒了他在身旁,她找住房找的更勤了。

起初慕容浩還在離開後給她發著短信,問著她的情況,或是兩人聊上幾句閑言碎語。

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男人就像是失去了蹤跡般連號碼都變成了無法接通。

薑莉找過林一,但林一也聯係不上,且因為年關將至,林一也要回美國過年了。

“親愛的,不能和你過年了。等我下次回來給你帶禮物!”

聽著電話那頭林一元氣滿滿的聲音,她又怎麽說不想一個人過年的話呢!

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苦澀竄入舌根,讓她禁不住擰了下眉。

她當初簽的合同隻有一年,如今已經到了期限,她又有何懼。

來說一聲,不過是出於禮貌。

“你這麽做,有和慕容浩商量過嗎?”

薑莉看了眼男人,聲音冷了幾分:“我的事情還不需要和別人商量。”

慕容遵聞言卻是一笑:“這麽快就是別人了嗎?那家夥還真是可憐。”

從YA出來,慕容遵從始到終都沒再挽留,薑莉倒也走的決然。

仿佛一下卸去了所有負擔,她覺得連頭頂的太陽都透著幾分平日沒有的可愛。

一想到未來的日子將遠離媒體的糾纏,薑莉鬆了口氣的同時又頗為感慨。

回去的路上,她碰到了等候在別墅門口的安妮,本想視而不見,到底還是沒那樣做。

“我想我們可能需要談談。”

沒了慕容浩在旁邊,薑莉也少了之前的笑容,聽著安妮始終如一的微笑發言,猶豫了會兒點了點頭。

考慮到薑莉的公眾身份,兩人去了附近的一家相對封閉一點的咖啡廳。

從來不愛喝苦味的薑莉,今天破天荒的點了杯不加糖的美式,淡漠的看著安妮,仿佛連開口都懶得張一下。

對麵的女人對此倒沒表現出不滿來,笑容洋溢嘴角,溫溫柔柔,端莊大方。

“你和慕容浩不配。”

安妮一開口就是直球攻擊,笑容不變,卻給人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我知道。”薑莉淡淡回了一句,瞧見服務員將咖啡端上來,小小的嚐了口苦苦的美式,皺了皺眉。

她的坦然倒是讓安妮有幾分欣賞,不過也僅止於欣賞而已。

“既然你明白,為什麽還要留在他身邊?你應該清楚,繼續留著也隻是你傷的更重。”

薑莉也清楚她說的是實話,隻是看著說這話的竟是安妮,還是讓她有著明顯的違和感。

“繼續受傷還是適可而止,是我的事。”嘴裏的苦澀還殘留著,她突然覺得那苦味似乎上升到了眼角。

咖啡廳裏靜謐異常,因為是隔間,彼此間的談話被保密的十分完整。

桌上的咖啡香氣早已被苦澀掩蓋,薑莉摸了下已經不再滾燙的杯身,淡漠的表情鬆弛了一分。

“浩他有未婚妻,今年年底就要完婚了。不管你怎麽想,他是必須要結婚的。”

安妮嘴角牽引著一點細小的弧度,一字一句的說著,眼角卻瞥著薑莉,想看看她是什麽反應。

沒有哪個女人能夠接受自己喜歡的人和別人結婚!

薑莉沉默了,比她預想的時間還要長。

正當安妮打算再開口時,她卻再次用那種淡漠的仿佛毫不在意的語氣繼續道:“我知道,所以我不會成為他的絆腳石。你不也喜歡他嗎?”

她突然抬頭看向對麵,眼眸犀利仿佛能夠射穿對方的心思。

安妮聞言,眼珠轉了轉,臉上的笑容有了點緊繃。

“那又如何,他的家人注定不會選擇你,這對我來說就夠了。再者,這些日子以來他也沒再聯係你,不是嗎?”

她說的稀鬆平常,薑莉聽在耳裏卻還是由不住心頭一顫。

從當初問林一開始,她就明白,他們的相愛,隻是他閑來時的一頓新奇。

因為從沒有被像她這樣的女人接近過,順風順水的人生給了慕容浩太多的自滿,所以他遇到她以後,猶豫了,後悔了,也感覺到愛了。

可那真是愛嗎?

她怕慕容浩質問自己都得不到回答。

“趁著現在還沒萬劫不複,你還是離開的好。

安妮瞧著她想的差不多了,從包裏掏出幾摞大鈔放在桌上。

“你雖然是藝人,但掙得應該也不多。這些錢你先拿著,嫌少我再給你。”

在別人看來,薑莉那樣的家世接近慕容浩也無非是為了錢,就算真有感情,給錢也絕不可能不收。

畢竟這個世道,有錢可以使鬼推磨,而沒錢寸步難行。

薑莉看著眼前厚厚的一打百元大鈔,突然笑了起來。明明笑得清淺,被靜謐的房間一放大,卻變得極為可怖。

“你以什麽身份來當說客?”她驟然收起笑容,目光冰冷的可怕,“把你的髒錢拿開,然後滾出我的視線。”

她將錢使勁朝前一推,無視安妮眼中的詫異,任由著大把的錢打著旋的落在地上,抬腳離開。

如果慕容浩真不想見她,大可以明說,何必勞師動眾的把所有人支開,讓安妮來跟自己說!

薑莉頭也不回的走上街道,也沒看紅燈綠燈,直直的走了過去。

耳邊皆是過路車輛的謾罵,還有刺耳的鳴笛聲,可她就像沒聽見一樣,麵無表情的大步朝前走著。

不知這樣過了多久,待她回過神來已經身處瑞英公園。

身體永遠要比頭腦誠實,她坐在上次兩人停留過的長椅上,望著漸漸下落的太陽,發著愣。

嘴角有鹹鹹的味道從舌尖一直蔓延到胸口,她抹了一把,手心濕漉漉的。

什麽時候流的淚,連她自己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眼看著年末將至,就連公園裏也被裝點得喜氣洋洋。

天氣寒冷,她隻坐了會兒,雙腿就凍得發麻。

站起來跺了跺腳,她這才走出公園。街上兩側的商鋪早已做好了迎接聖誕的準備,矗立的常青假樹被擺放在店門口,上麵掛著顏色繽紛的彩球和棉布襪子。

偶爾有路過的行人看上一兩眼,然後說笑著離開。

薑莉站在路旁,和眼前熱鬧的街道顯得格格不入。

“現在好像真沒有了留下去的理由。”她喃喃了一句,表情淡淡的,嘴角卻發澀的厲害。

她向來是那種拿定了注意,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類型,所以就算阿青說的再可憐,挽留的再哀婉,她也不會為此而妥協

薑莉買了去港城的火車票,和來濱市那時候哦相比,自己的行李少了有些可憐。

就算她對父母再多怨言,港城終究是她生活過多年的地方,也是她的故鄉。

再次踏上回去的火車,薑莉隻覺得恍如隔世。

來時期待滿滿,而歸時卻是不願再來。

她輕歎著,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手裏的包鬆垮的掛在手腕,但她卻毫不在意。

如今心已經空了,又有什麽好偷的?

火車庫庫的前行著,過道上來往的乘客很多,薑莉將自己包裹的嚴實,不願意連回去的路上都被人瞧見,然後不得安寧。

而就在她遠離濱市的與此同時,慕容浩卻深陷水深火熱中。

就如慕容遵所說,沒了家族的光環,他隻是個活躍在舞台上的戲子。

而慕容家,最不需要的就是戲子這個身份。

身為國內首富,就算扔出去棟房子都能砸破半片天。

偌大的家業等著繼承,而合法繼承人慕容浩卻寧可跑到大熒幕前賣笑,簡直是慕容家的奇恥大辱!

“這次你就老老實實的聽你爸的話,別再惹他生氣了。”季凝芸瞪著自家兒子,心疼的摸著慕容浩漸瘦的臉龐。

慕容浩傳承了母親的樣貌,又是慕容家主中年得子,自然寶貝得緊,奈何這孩子就是不聽話,把慕容峰氣得老了好幾歲。

“媽!我不想娶那個葉家千金,我有喜歡的人了。”

幾天前自己被關在了房裏,隻有家裏傭人給自己送飯才能開門。

而一切隻因為他再回來時,明確表示自己不會娶葉家那個小女兒。

慕容浩知道母親心軟,故意裝得可憐兮兮的看著季凝芸。

明知道兒子是裝的,但作為母親又怎麽受得了兒子受苦?

“兒子媽不是不幫你,”季凝芸歎了口氣,“葉家和你爸是多年的世交,葉家那女兒也是有才有貌,比起你交的那個什麽薑莉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父母都是盼著自己孩子好的,季凝芸也不例外,看著兒子痛苦,她也不好受。

“媽我和葉湘琳沒感情,都什麽年代了還要弄那勞什子的包辦婚姻,老爺子糊塗那是他年紀大,您怎麽也跟著固執呢!”

慕容浩從沙發上站起來,看著季凝芸,說的一點都不客氣。

“怎麽說你爸呢!”

他話音剛落,季凝芸就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我會跟你爸再商量商量,你也別鬧絕食了。多大孩子了,還這麽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