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麵對衣櫃門外,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厲聲質問的女人,陳宇下意識張了張嘴,想解釋一下,話到嘴邊,卻發現自己好像怎麽也解釋不清了。
是啊!
這怎麽解釋?
怎麽才能讓她相信我剛才聽見拍門聲,第一反應就是動如脫兔似的,躥進這衣櫃裏,而且我動作還這麽熟練,是合情合理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怎麽才能讓她相信我平時沒有偷人?
這一刻,37歲的他心裏委屈得像一個半大孩子。
他不敢告訴這女人——他能和17歲的自己聯係,自己曾經在時空變幻之後,經曆過類似的事情,當時差點就被人閹了,也差點被人打死。
可,不說出真相的話,他一時間真想不出眼下該怎麽解釋?
這一刻,他很想掏出手機,在網上發一句:“怎麽辦?在線等!很急的!”
他真的萬萬都沒料到剛剛和他躺一張床的漂亮少婦,會是他在這個時空的老婆。
早知道是自己老婆,他還躲什麽啊?
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害的,要不是上次的事件給他心裏留下的陰影太大,他剛才的本能反應,絕不可能如此誇張且迅疾。
“老、老婆,你、你聽我解釋!”
蜷縮在衣櫃角落裏的陳宇,弱弱地開口。
他已經看出衣櫃門前的女人,那蠢蠢欲動的右手,她貌似已經處在失控的邊緣,想對他進行家暴。
她此時那滿臉壓抑的憤怒表情,讓陳宇仿佛看見她的額頭上,刻著一個“王”字。
他在她身上隱隱看到母老虎的氣勢。
“解釋?行!你解釋吧!!”
女人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出口的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濃鬱的殺氣。
心虛的陳宇努力開動腦筋,給自己找理由,可是越是著急,腦子卻越是轉不動,一時間,他竟然想不出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來安撫這即將爆發的女人。
“我、我最近欠了高利貸,真的!真的!老婆你相信我,我最近真的欠了一大筆高利貸,對方最近天天逼我還錢,我、我還不上,對方就放話要弄死我,我、我剛才以為門外拍門的是放高利貸的,真的!”
終於,在女人即將動手的前一秒,陳宇腦中靈光一閃,想出一個看似合理的借口。
越說越順,說到最後,他自己都差點信了。
一口氣快速說完,他忽然想到自己瞞著她在外借高利貸,可能也會惹她暴怒,所以,他連忙又跟她道歉,“對、對不起,老婆!我不該瞞著你跟人借高利貸,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好不好?隻要我能渡過這次難關,我保證!我發誓以後絕不再借高利貸!”
衣櫃門前的漂亮少婦,忽然轉臉對臥室門外仍在拍門的兒子,怒叱一聲,“陳斌漸!你再拍門試試?鬼叫什麽鬼叫?都幾點了還打遊戲?快給我滾回去睡覺!!”
隨著她這聲怒叱,臥室門外的拍門聲和呼喊聲,頓時消失。
由此可見,她平時對兒子的威懾力有多深。
隨著臥室門外安靜下來。
她轉過臉,再次居高臨下地俯視衣櫃裏蜷縮著的陳宇,她的眉頭緊皺,沉聲問:“高利貸?你借了多少高利貸?”
陳宇弱弱地豎起一根手指,微微猶豫,又加了一根手指。
女人臉色變得更難看了,紅著臉怒喝:“你跟我打什麽啞謎呢?到底是多少?你給我開口說!!說!!”
陳宇被嚇一跳,感覺這女人漂亮雖然漂亮,但這脾氣也太爆了。
他的眼珠微微轉了轉,心想:說個什麽數字好呢?十萬?看這房子的臥室麵積這麽大,裝修檔次也不低,說十萬的話,估計會很不合理,這個時空的我,要是經濟狀況很不錯,十萬塊錢,估計完全不需要借高利貸。
不對!
我剛才豎的是兩根手指,所以……說兩百萬吧?
目光微微轉動之間,陳宇心裏有了決定。
他覺得就算這一世的自己,經濟條件不錯,兩百萬對這一世的自己,應該也不是個小數字了。
想到這裏,他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假裝很慚愧地低下頭,用弱弱的語氣說:“兩、兩百萬!”
一秒鍾、三秒鍾、五秒鍾。
低著頭的陳宇沒有聽見衣櫃門口的女人開口說什麽。
這就讓他感到很納悶,她聽了兩百萬這個數字,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呢?這不科學啊!
他忍不住悄悄抬頭、抬眼去瞥她的表情。
他看見了。
看見她麵沉如水地盯著他,那眼神很像上一個時空的鐵城監獄裏的獄警。
冰冷的目光就那麽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這讓陳宇心裏有點心虛,“老婆……你這麽看著我幹嘛?”
衣櫃門前的女人,突然衝進衣櫃裏,一伸手就揪住他的衣領,猛然發力,一把把他拖出衣櫃,一攮,將他重重地推倒在地,一抬腳,她就氣勢洶洶地騎坐在他腰上,雙手劈裏啪啦地就是對著他腦袋、臉頰一陣亂打亂抽。
猝不及防的陳宇懵了。
一時間都想不起來反抗,隻是下意識雙手抱頭、掙紮、躲避。
“我讓你扯淡!!老娘讓你跟我扯淡!!兩百萬你就去借高利貸?姓陳的!你太不要臉了,撒個謊都撒得這麽假,你欺人太甚!!別以為老娘真不知道你小金庫裏的錢就不止一千萬!!你踏馬肯定是在外麵玩女人了!什麽高利貸?你剛才從**跳下來、躲進衣櫃的動作那麽熟練,平時沒少這麽躲人家的老公吧?你這個魂淡!!”
女人一邊打、一邊罵,但卻罵著罵著卻傳出委屈的痛哭聲。
那哭聲,讓剛想要反抗的陳宇,一下子就不好意思出手了。
同時,心裏也好像有一群“草泥馬”狂奔而過。
什麽情況?
老子在這個時空的私房錢都超過一千萬?
這不是坑爹嗎?
這讓她怎麽相信我會為了兩百萬而借高利貸?
一臉憋悶表情的陳宇,閉上眼睛,一邊承受著背上那女人的毆打,一邊努力“翻閱”腦海中剛剛湧現出來的那些新記憶。
他怕自己再不翻看那些新記憶的話,一會兒自己還得犯一些低級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