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小臉出現在圓框中，圓圓的眼睛中帶有一絲緊張。
“驗證完畢，請稍等……”
頁麵進入緩衝中，安靜的小空間裏沈曦月的心髒砰砰跳個不停，當屏幕左上角顯示出三個大字時，她一下心涼了半截。
數學題。
數學陪伴她九年，在這九年裏，它不愛她，她也不愛它，甚至還有一點厭惡。
彼此相看兩生厭卻偏偏在這裏遇見，真是倒大黴！
“哎！”
沈曦月扭臉看一下身後的白牆，想著自己被擠壓成夾心的樣子……
〔考試即將開始，請各位考生集中注意力，做好準備！〕
〔3！2！1！開考！〕
隨著音響的機械聲傳出，沈曦月緊張到雙手冒汗，她吐出一口氣，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
“叮！”
“請從下列選項中選出正確答案。”
問題：1＋1等於幾？
選項：1 2 2 3 3 1
沈曦月呆愣片刻，揉揉眼睛，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往第二個選項的方向去，去到半截察覺不對，她看一眼選項一，點了上去。
屏幕上沒顯示對錯，直接過到了第二題。
一共十道題，全是二十以內的加減法……
“恭喜你成功了，本次考試獲得滿分十分！”
身後的白牆開始向後退去，沈曦月懵懵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向旁邊瞅一眼，想要看看身旁的人考完沒有，但被一堵白牆擋住了視線。
〔請考完的考生抓緊離場！〕
沈曦月抬眸看一眼音響，而後收回目光向門口走去，手握門把手的瞬間，肩膀伸來一隻手道：“考得怎麽樣？”
沈曦月抖動一下肩膀，回頭看清來人，小聲道：“十分。”
“我也是，先出去吧！”
沈曦月點點頭與曹若男一起出門去，門外不見其他考生，隻有她們兩個人。
曹若男指著前方漸漸消散的白霧道：“可以出去了。”
“好！”沈曦月應一聲，問出心中疑惑，“為什麽隻有我們兩個人？”
“這就不——”
“嘭！”
強烈的關門聲引得兩個人同步回頭，一名肚子圓溜溜，皮膚黢黑的男士對著房門破口大罵道：“草，你媽的，整得什麽破題，害得老子差點死那，你媽的，第一次答也沒見這麽難，傻＊……”
謾罵聲還在繼續，沈曦月心想這題也不難吧，但凡上過學前班的應該都會……
“你，你覺得難嗎？”沈曦月低聲問曹若男。
曹若男看向她一本正經搖搖頭：“一點都不難，就是讓畫了幾個水果。”
“嗯？”沈曦月從喉間發出疑問，“不是數學嗎？”
“啊？你那麽倒黴遇上的是數學題啊！”
“嗯，不過是二——”
沈曦月話沒說完，背後嘈雜聲猛然湧起。
“往哪邊走啊？”
“咱們今天還用答題嗎？”
“這兒到底什麽地兒啊，我說！”
……
所有人都陸陸續續向消散的白霧走來，曹若男拉住沈曦月的手腕道：“我們先走吧！”
“好。”
兩個人並肩向前直走，走到盡頭根據箭頭的方向回到房屋處。不同於初始的安排，她們到達的時候房前都站著骷髏。
位於最前方的骷髏打開門做出請的手勢：“你們要拚房嗎？”
“拚房？”沈曦月問，“怎麽拚？”
“一間房需要用十分兌換，最多兩個人拚一間，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不住。”
“不住的話我們睡哪兒啊？”
“大街！”
骷髏言簡意賅。
沈曦月和曹若男麵麵相覷，一時半會兒做不出決定。
骷髏頭見她們這麽磨蹭，一臂將她們兩個推到一邊：“別耽誤我掙錢。”
沈曦月撇撇嘴，對此感到無語。
她走到下一個房前，問2號骷髏道：“我想問一下這裏是什麽地方啊？”
“三分換一個問題。”骷顱麵無表情的答道。
沈曦月猶豫半晌，開口道：“三分不能三個嗎？”
“滾！”
2號骷髏不留情麵的一臂將她掃到後麵，她瞪2號骷髏一眼，隨即笑嘻嘻地看向3號骷髏，伸出三根手指：“三個問題三分？”
“一個三分，不還價！”
“嘖！”沈曦月退後半步，側眸注視向這邊走來的人群。
在注意到罵髒話的大哥後，她走到他麵前彎起一個討好的笑。
“我看大哥氣質不凡，一看就是身經百煉，熱心——”
“滾滾滾！瑪德煩死了！”
大哥暴躁的揮著手趕著沈曦月，腳步逐漸加快。
沈曦月想追過去，不料被曹若楠攔下，曹若男瞄一眼在門口與80號骷髏交涉的大哥，搖頭道：“別問了，他可能也不知道。”
“那怎麽辦？問骷髏？”
“沒辦法嘛……”曹若男輕歎口氣，隨便走到一個骷髏前，“我們想要問問題。”
“稍等！”那名骷髏臉上泛起笑意，用食指輕摸一下鼻頭，然後打出一個噴嚏，“哎呀，舒服了！”
“問吧！”
“我們怎麽出去？”曹若男問。
骷髏湊近她們道：“集夠1008611分即可。”
“多少？”沈曦月不禁驚訝出聲，按照她能活到一百歲算，她才活三萬多天，這些天她每天答題並且都答對也不過三十萬多天。
而且，她還有18年沒答題……
她答死都答不出去了……
想到這兒，她的雙腿一軟，就這麽癱了下去。
“呦！”曹若男抽起她的手臂，柔聲道，“你這是幹什麽？起來……”
“出不去了，我們要死在這兒了……”
“那倒不一定，你們闖——哦！”它捂住嘴喃喃道，“差點完蛋！”
“闖什麽？”
沈曦月懷有希望地站起身，期待它能向下說下去，可它不但不提了，還跑走了……
失神的沈曦月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她靠在牆上，想著奶奶落下了眼淚。
曹若男在她身旁安慰道：“既來之則安之吧，總會有出路的。”
〔叮！〕
〔各位考生！恭喜你們進入下一個階段，今天考試辛苦了，請好好休息為明天做準備！〕
〔友情提示各位，莫要大聲喧嘩哦！〕
光亮在廣播完的一瞬之間消失不見，走廊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