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月大驚失色,伸著手臂焦急地向前跨一步,想要將涼鳶扶起。
“你在堅持一會兒,你……”
“別說話!”涼鳶出了茅廁,腳步軟了一下,她的身體冒著汗,頭暈暈沉沉,眼前模糊不清一片,硬挺著走了幾步,倒在了地上。
沈曦月張著嘴,聲音還沒出來就聽見了柚紅的聲音。
“主子!主子!”
柚紅跑上前將涼鳶從地上扶起,眸中泛起愧疚的淚光,她一手讓涼鳶的一條胳膊攬在她的肩膀處,一手扶住涼鳶的腰,歉疚地說道:“對不起主子,我,我不該離開你去,去讓人燒水……對不起……”
昏迷的涼鳶聽不到了,但沈曦月可以聽到,屏幕上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她叫了幾聲涼鳶的名字,沒有得到一丁點回應。
柚紅扶著涼鳶回到裏屋,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眼神幹巴巴的望向門口,嘴裏嘀咕道:“四喜怎麽還不回來……”
她看著無意識的涼鳶,急得眼淚都出來了,她抬手擦掉眼淚,焦灼地走向門口。
剛到門口,就看到了四喜。
四喜快步走到屋內,閃身到一旁輕聲道:“大夫來了。”
“快來,我家主子今早吃了飯沒多久就開始肚子疼,還有點惡心,現在昏迷不醒了!”柚紅急速地說著。
四喜為大夫搬來凳子,站到一旁默不作聲。
大夫坐到凳子上,為涼鳶號一下脈,問:“早上吃的是什麽?”
“粥,菜!”柚紅道。
“粥是什麽粥?都有哪些菜?”
柚紅急得腦子空白,死活想不出有哪些菜,她帶著哭音道:“我想不起來了!”
“燒豆角,燒饅,燒香菇,元元,白粥,還有……南瓜糯米糕。”四喜沉穩道。
大夫沉思良久,出聲道:“豆角可燒熟了?燒了多久?”
見柚紅一臉質疑,大夫解釋道:“食用生豆角會中毒的,你家夫人食用的食材互不相衝,唯一可能引起中毒的就是那豆角了!”
大夫說完打開藥箱取藥:“我這有幾味藥可先熬製,隨後我開一副藥,你們派人去抓來一起熬。”
大夫把取出的藥遞給四喜:“你先去熬。”
“等一下!”柚紅急聲道。
四喜看出柚紅的不放心,沉著開口道:“早些年間熬過幾次藥,沒什麽難的。”
大夫在紙上提完最後一筆,轉身將藥方拿在手中,他看看柚紅又看看四喜:“你們誰去熬藥,誰去抓藥?”
“我!我去抓藥!”柚紅拿過方子,擔心的看一眼涼鳶,隨後把方子給到四喜,“你先去抓藥,我在這兒看著主子!”
“那熬藥……”四喜緩緩看向大夫。
“熬藥一起熬也沒問題,隻不過我先抓的這幾副比較難熬,時間稍長些而已。”大夫整理一下藥箱挎在肩上,朝柚紅道,“沒什麽事情我就先走了。”
“四喜……你送大夫出去吧,我在這兒陪著主子!”
四喜點點頭,和大夫一同出去了。
涼鳶的中毒讓沈曦月很受震驚,以往隻有有毒係統總歸提醒,如今卻連提醒都沒有……
她清晰地記得,出現豆角的時候屏幕上沒有任何提示。
要麽是係統出問題了,要麽就是係統檢測不到食物本身可能出現的毒素,她想。
如果是後者,那她可以利用。
一個時辰後,四喜端來一碗藥湯,柚紅扶坐起涼鳶,接過還在發燙的碗勺,輕聲道:“去拿蜂蜜給主子泡杯水。”
“蜂蜜可當藥,還是不要亂配吧……”
四喜的聲音小小的。
柚紅抬眸詫異地看她一眼:“那,蜜棗?”
四喜沒點破,幽幽地看向**的涼鳶,柚紅抬眉用眼睛詢問她怎麽了,注意到她的視線,她隨著那視線滑到涼鳶身上。
她忘了,忘了涼鳶還在昏迷,吃不了蜜棗……
她傷感地垂著腦袋,自言自語道:“我真笨!”
四喜站在一旁抿著嘴角,左手的大拇指摸上右手的玉鏡,表情無比溫柔。
柚紅舀一勺藥喂到涼鳶嘴邊,期待地說道:“主子,張嘴,張嘴喝藥……主子,你,你……”
四喜看柚紅的樣子,忍不住要出聲,話到嘴邊看到涼鳶緊皺眉頭的樣子她便又吞了下去。
涼鳶艱難地睜開眼,還沒來得及說話便側身彎向地上嘔吐一番……
沈曦月見屏幕頂端出現畫麵正高興時,猛然瞧見那一地的嘔吐物,她沒忍住捂著嘴幹嘔,幹嘔的聲音傳到涼鳶這裏,涼鳶沒忍住又吐了……
兩個人一共吐了八回,吐完,涼鳶微喘著氣坐正身體,接過柚紅手中的帕子輕輕擦拭嘴唇。
麵前出現一杯水,她看一眼四喜,放下手帕接過水:“讓人來打掃打掃。”
四喜點一下頭,出去了。
柚紅喜極而泣,顫著音道:“您現在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沒事兒……休息一會兒應該就好了。”
“你中毒了。”沈曦月頂著因幹嘔發紅的眼眶說。
“我中毒了?”涼鳶重複一遍語氣帶著一點疑問。
柚紅點點頭,重新舀一勺藥喂到涼鳶嘴邊:“這是大夫開的藥。”
涼鳶聞到藥的味道皺了一下鼻子,上身後仰,不願多聞。
柚紅向前舉著藥,眼神透著,來呀,喝藥呀!
沈曦月小聲道:“喝吧,萬一你體內還有毒素怎麽辦?”
“我中的什麽毒?”
“食物中毒!”柚紅和沈曦月兩個人異口同聲,柚紅道,“早上豆角沒炒熟,大夫說生豆角有毒。”
“換廚師了嗎?”涼鳶問。
柚紅想了一下緩緩搖頭:“應該沒有……”
“嘔!”來的三名丫鬟其中一名沒忍住那難聞的氣味,真真實實地反應了出來。
屋內陷入一時的尷尬,幹嘔的下人反應過來磕頭道:“奴婢該死!奴婢,奴婢是狗鼻子,嗅覺靈敏,奴婢是——”
“好了!”涼鳶重聲道,她瞥一眼那三名丫鬟,不好意思地躺下背對著她們。
“嘔……”那名控製不住自己幹噦的丫鬟,雖然拚命地抑製了,但還是發出了聲音。
她戰戰兢兢地向**看一眼,緊閉嘴巴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