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輸了。

正好第九招,唐月柔自知無法抵擋,再硬撐下去怕是要被陸青雲一掌打成重傷了。

雖然很不甘心,但她唐月柔也不是沒有自知之明的女人。

認輸起來相當幹脆。

陸青雲自然不會窮追猛打,當即停手。

而此刻的院外,已經來了不少人,皆是詫異的看著院中的情形。

“陸施主,你沒事吧?”

戒嗔和尚一臉關切的看著陸青雲。

“沒事兒,與唐大小姐切磋一下罷了。”

陸青雲說的輕描淡寫,也未曾提及兩人之間切磋的勝負。

戒嗔和尚看了看唐月柔,見她麵色蒼白嘴角帶血,再一看陸青雲這氣定神閑的樣子,已然是猜到這次切磋的結果了。

不由的鬆了口氣。

“姐你沒事吧?”

唐劍川一副極為關心的樣子,緊張不已的問道。

“沒事。”

唐月柔應了一聲,實際上她的傷勢不輕,髒腑被震傷,雙臂完全麻木,筋骨陣陣抽痛。

陸青雲那一掌真要落下來,自己就算不死,傷勢也絕對很重,兩條胳膊隻怕都要廢掉。

唐月柔目光複雜的看向陸青雲,她實在是無法想象,陸青雲的勢力竟然這般強橫。

雖然和陸乘風不是一個路數,但要說給唐月柔帶來的壓迫感,似乎還是陸青雲更強一些。

畢竟她在陸乘風麵前撐到了十招。

而麵對陸青雲,卻是從頭被壓製到尾,九招便已主動認輸了。

這似乎也表明了陸青雲與陸乘風兩人間的差距。

“你很強,我收回之前的話。”

唐月柔沉聲說道,再無半點對陸青雲的輕蔑,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發自內心的敬重。

她是一個驕傲的女人,卻也不會無端驕傲。

真正的強者,值得她唐月柔的尊敬,也由衷的感到佩服。

“那你現在覺得,我與陸乘風孰高孰低?”

陸青雲淡淡問道。

唐月柔深深看了陸青雲一眼。

“不好說。”

“為何不好說?你不是與陸乘風也交過手嗎?”

陸青雲並未罷休。

唐月柔深吸了一口氣。

“我能看出來,陸乘風與我切磋時還有所保留,他的真正實力應該還在我的預料之上。”

“而你,我不知道你是否還有所保留,如果剛才已經是你的全力,那你......還是比不上陸乘風。”

說完,唐月柔便轉身離去。

唐劍川則是無奈的看了陸青雲一眼,又趕緊跟上了唐月柔。

陸青雲看著唐月柔離去的身影,耳邊還回**著唐月柔所說的話,嘴角不由泛起一絲淡淡笑容。

“我的全力嗎?這唐月柔能看出陸乘風未盡全力,卻看不出我是否盡了全力。”

......

回到營帳的唐月柔,立即盤膝坐下運功療傷,並且拿出了兩枚丹藥服下。

她那蒼白的臉色,稍微好轉了一些。

隻不過已然心有餘悸。

“這陸青雲的實力,放眼大虞王朝年輕一輩,也算得上是一流了。”

“他的功法好生厲害,氣勁渾厚,體魄又如此強盛,還有相當深厚的佛門根基。”

“聽聞此人的天賦一直都十分平庸,根本不能與陸乘風那等絕世天驕相比,還因此被鎮北侯夫婦所厭棄。”

“如今卻有這一身實力,難道佛門武學當真如此玄妙?可以彌補先天資質的不足?”

唐月柔並不怎麽了解佛門武學,但也有所耳聞。

佛道兩家的武學,比起尋常武學更為玄妙精深,傳承也是久遠且完整,不像其他武學千百年間就已經失傳或者變得零零碎碎。

那位十年前威震大虞王朝的冠軍侯,便是一身的道門根基。

而陸青雲所展現出來的實力,讓唐月柔以為是佛門武學帶給陸青雲的變化。

“姐,你傷勢咋樣?”

唐劍川探頭探腦的來到營帳之中。

“我沒事。”

唐月柔隨意應了一聲。

唐劍川神情尷尬,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把陸青雲帶進了營帳之中。

見到陸青雲來了,唐月柔不由的一怔。

“你來做什麽?”

唐月柔直接問道。

陸青雲朝著唐月柔抱了抱拳。

“之前多有得罪,還望唐大小姐莫要見怪。”

唐月柔秀眉微蹙。

“正常切磋而已,我自然不會在意什麽,你來見我不隻是要說這些吧?”

陸青雲點點頭。

“我想向唐大小姐打聽一下,關於這次佛衣禪會的事情。”

一聽這話,唐月柔便朝著唐劍川看了過去。

後者縮了縮腦袋,擠出尷尬笑容。

“我......我可沒亂說,就是稍微透露了一點。”

唐月柔狠狠瞪了唐劍川一眼,卻也沒有責備他什麽。

“我知道的也不多,告訴你也無妨。”

“此次佛衣禪會,是右相國蔡雲山主動在朝堂之上提議,得到了皇帝陛下的同意,乃是大相國寺與朝堂一起推行的佛門盛會。”

“不過其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整合大虞境內的佛門勢力。”

說到這裏,唐月柔的臉龐上也有一抹複雜之色。

“不僅僅是天禪寺,還有天龍寺,以及大虞境內其他大小寺廟,都要參加這次的佛衣禪會。”

“去了,尚有一線生機,若是不去,則會立即受到大相國寺與朝堂的鎮壓。”

“而且......這件事情背後真正的主導之人,恐怕是鎮北侯陸玄機,也就是你的父親。”

“鎮北侯一直都想整合佛道勢力,此番佛衣禪會應該就是他的手筆。”

聽了這些,陸青雲心頭也是掀起了陣陣波瀾。

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樣,這所謂的佛衣禪會凶險難測,乃是一次有目的的針對。

隻是陸青雲沒想到,這背後竟然還有自己父親陸玄機的身影。

他才是主導一切的人?

“天禪寺的僧人要是去參加了佛衣禪會,他們要如何應對才能逃過此劫?”

陸青雲沉聲問道。

唐月柔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但隻要處處順從大相國寺,應該就不會有事。”

處處順從大相國寺?

那不就是要讓天禪寺淪為隨意揉捏的傀儡?

隻怕戒空禪師以及天禪寺的僧人們不會接受這樣的事情。

甚至可能會奮起反抗。

陸青雲的心情有些沉重。

他知道自己保不住天禪寺,但怎麽說也要保住戒嗔和尚才行。

否則豈能對得起戒空禪師的囑托?

可要怎麽做呢?

陸青雲看著盤膝打坐的唐月柔,心頭一動。

忽然間有了主意。

“唐大小姐,有件事情可否請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