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天塵劍宗弟子的柳芸竹,此刻竟然也身在血蓮教。
並且還站在了四大護法之一的身後,明顯她與這位護法有著不一樣的關係。
之前說話的黃衣大漢名為宋元霸,四大護法之一,出身京師宋家。
而柳芸竹身前的青衣男子名為方文龍,乃天塵劍宗的長老,更是柳芸竹的師叔。
四大護法,有三個都是來自於大虞內地,說這血蓮教就是來自於大虞都毫不為過。
“哼!不互相猜疑?那你身後那個女娃娃又是來做甚的?她不就是你背後勢力派來質問我們的嗎?”
宋元霸哼了一聲,目光有些不善的看了柳芸竹一眼,言語不滿道。
方文龍眉頭微皺。
“宋護法,說話客氣一些,現在要緊的事情是打退外麵那些定海軍,而不是在這裏內訌。”
“嗬嗬。”
宋元霸聞言冷笑了一聲。
“說的輕巧,那就請方護法去外麵應敵吧,以方護法高深修為精湛實力,想來擊退那些定海軍不是難事。”
“我等就在這裏,預祝方護法凱旋便可。”
宋元霸這陰陽怪氣的態度,令得方文龍也有些怒了,固然他不想和方文龍計較,但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擠兌自己,他方文龍也不是來血蓮教受氣的。
“宋元霸,你有些太過分了,要不然就在這裏,你我戰上一場,別本事沒有就知道在這裏陰陽怪氣!”
方文龍屈指一彈,一柄青芒長劍環身而立,周身沛然劍氣更是蓄勢待發。
宋元霸見此一幕,倒也沒有畏懼,一步踏出之間,磅礴氣勁如同狂風,席卷整個大殿。
“方文龍,你以為我宋元霸會懼你嗎?真要鬥上一場,你不見得是我宋某人的對手!”
眼見大殿氣氛劍拔弩張,柳芸竹秀眉微蹙,心頭暗暗歎息。
果然和自己所想的一樣,這血蓮教內部還是出問題了,難怪近三年血蓮教暗中運送給宗門的貨物越來越少了。
柳芸竹隻身來到血蓮教,就是宗門派她來血蓮教問問情況,為何這幾年的貨物越來越少?
按照當初三方共同建立血蓮教的約定,不管是京師宋家,還是天塵劍宗,亦或是獸武山莊,都可以從血蓮教得到好處。
每年運送一次貨物。
而三家所得的好處,也早已經是商量好的。
京師宋家拿四成,天塵劍宗拿四成,獸武山莊拿兩成。
也因此,血蓮教換來了三家的扶持,得以在東海之域這種詭譎凶險的地方紮根下來,還能在定海軍的常年清剿之下始終堅挺下去。
這就是利益交換!
宋家、天塵劍宗、獸武山莊賺得盆滿缽滿,血蓮教則能在東海之域盡可能撈到更多好處。
誰也不會吃虧。
但時間一久,事情就有點出問題了。
血蓮教雖說依舊每年給三家運送貨物,但給天塵劍宗與獸武山莊的越來越少,反倒是宋家那邊得到的好處更多。
到了今年,血蓮教更是有些明目張膽,單獨為宋家運送了一次貨物,天塵劍宗和獸武山莊啥都沒有分到。
這就有點太不像話了。
說好了三家的利益如何分配,怎麽獨獨你宋家這幾年吃的越來越多了?
獸武山莊雖說也有怨言,但畢竟本身也是和宋家穿一條褲子的,也不好和宋家翻臉,也就沒有派人來過問血蓮教。
但天塵劍宗可不一樣。
身為大虞第一宗門,天塵劍宗可不會畏懼宋家,更不可能因為宋家而退讓。
所以天塵劍宗把柳芸竹給派來了。
為的就是利益分配之事。
而柳芸竹先是到了姑蘇城,經由姑蘇城守備軍大統領的幫助,成功抵達了血蓮教。
結果到這兒一看,這血蓮教的情況果然和預想的差不多。
“終究還是山高水遠,這血蓮教遠在海外之地,宗門對它的約束力已經大不如前了。”
看著對麵躍躍欲試的宋元霸,以及在場其他教中高層的反應,柳芸竹也在心頭暗暗歎息。
“行了,這個時候你們分出勝負又有什麽意義?”
那一直不曾說話的最後一位護法終於是開口了。
此人一身略顯寒酸的灰袍,身形佝僂,麵容蒼老,看起來就像是個不起眼的糟老頭子。
雖說樣子看起來不咋滴,但要論手段狠辣,這位灰袍老頭才是四大護法之中最出色的一個。
此人名為馬奎,與其他三大護法都不一樣。
他乃是正兒八經的海匪出身,曾經是一群海匪的頭目,後被淩陽道人降服,加入了血蓮教,成為了四大護法之一。
四大護法之中,也隻有馬奎是真正的海匪,且身後沒有任何勢力。
但他在四大護法之中話語權並不小,因這血蓮教的諸多教眾都是海匪,算得上是元老級的人物。
說這馬奎是副教主都不為過。
“外敵當前,教主閉關,鶴擎天又遲遲未歸,你們二人這個時候要鬥個勝負?怎麽?想要讓血蓮教就此覆滅嗎?”
馬奎冷眼掃視著宋元霸和方文龍,聲音低沉的說道。
二人都是沒有說話。
“還要不要動手了?”
“哼!”
宋元霸哼了一聲,但並未多言。
方文龍收起青芒長劍,神情恢複平靜。
原本差點爆發的一場內鬥,在馬奎的製止之下得以止戈。
柳芸竹站在遠處看著馬奎,美目之中掠過一絲懷疑之色,她覺得這個馬奎很不簡單。
“此人在血蓮教威望甚高,淩陽道人不在之時,似乎也是由此人來執掌血蓮教。”
“難不成......血蓮教這幾年的變化,與此人有關?”
柳芸竹已經在心裏頭懷疑起來了。
她能被天塵劍宗派來,可不僅僅因為柳芸竹實力不凡,更因為她極為聰慧,能很快看清局勢,做出合理的判斷。
似乎是注意到了柳芸竹的目光,馬奎蒼老的眼睛有意無意的瞥了柳芸竹一眼。
就在此時。
有教眾來到了大殿之中。
“三位護法,外麵定海軍已經開始衝島進攻了。”
聽到這話,殿內的三位護法都是很淡定,並無任何慌亂之色。
“風雷大陣已經開啟,片刻之間就會風雷大作,定海軍攻不了多久就會退兵,你等隻需要守好兩麵海岸就可以了。”
馬奎淡淡說道。
“是!”
血蓮教可以始終屹立不倒,除了有內應及時通稟消息之外,更因為碧波島有一座極為強悍的法陣庇護。
名為風雷大陣!
此陣本身就存在於碧波島上,不知是何等年月遺留下來的。
乃道門法陣。
後淩陽道人自大虞而來,收服海匪創立血蓮教,將總壇設立於碧波島上,就是因為風雷大陣在這裏的緣故。
而淩陽道人鑽研十年,終於是修好了這座古老法陣,讓其威力重現。
整個血蓮教,也唯有淩陽道人掌握著風雷大陣。
隻要風雷大陣不破,這碧波島幾乎就是穩如泰山,縱有千軍萬馬也難以攻破。
“當務之急,還是要把鶴擎天找回來,沒有他的禦獸之法,我血蓮教在海上的戰力大損。”
馬奎如此說道。
“哼,誰知道他鶴擎天是不是早已叛教?獨自逃回大虞去了。”
宋元霸冷冷出言。
話音未落,卻聽一道笑聲響起。
“宋護法就這麽盼著我鶴某人叛教嗎?”
就見三道身影齊齊邁入了總壇大殿之中,走在最前麵之人自然是鶴擎天。
殿內眾人紛紛看去。
“嗯?”
柳芸竹一雙美目原本是看著鶴擎天的,卻忽然間注意到了跟在鶴擎天身後的那個年輕身影。
目光瞬間劇變。
“怎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