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屍新娘 五、找人 靈異恐怖 大眾 網

“什麽?樂麗失蹤了?”查了一晚上的圖騰資料,還沒有睡下就接到了電話。

“我也是剛打了電話才知道的,不過還沒有到可以報警的小時,所以我建議他們先不要報警。”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腦袋已經開始由於整晚沒睡覺變的沒了主意。

“我看我們還是先搞清楚狀況再說,我已經聯係到了阿斯根的父母,你要不要過來我們一起打電話過去。”

“好,你等我。”簡單收拾了一下,飛也似的奔向外麵。

電話是打去阿斯根家裏的,聽武官說他們已經將她接回了家,現在雖然情況沒有改變但已經穩定不少。

電話是武官撥過去的,我在一邊用另一隻聽筒聽著。

“你好,我是阿斯根學校的老師,請問您是?”

“我是她媽媽。”電話裏麵的婦人漢語說的不太標準,有些生硬。

“我們想了解一下她現在的情況。”

“有什麽好了解的,她現在很糟糕,糟糕!—*¥#¥#¥#%%……”還沒說上幾句就已經換上了藏語,雖然聽不明白講的是什麽,但感覺上象是在咒罵。

接著還沒等我們有機會再繼續問,就聽見有人說了一句藏語,婦人仍下聽筒就匆忙的走了,電話那邊突然傳來很嘈雜的聲音,一些木器鐵器敲擊的聲音還有一些仿佛喇嘛的送經聲。等了很久,也沒有人再來拿話筒。我們仍然堅持著,希望她能重新回來拿話筒。

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終於有聲音向話筒走了過來,我們都著急的叫了起來,還好來人聽見了喊叫,拿了話筒。

“你好,剛才怎麽了?”

“你好,你是?”聽的出說話的已經換了人,聲音稍微年輕了些。

“我是阿斯根學校的老師,隻是想了解一下情況,她現在怎麽樣?”

“哦,你好,我是她姑姑。”

“剛才發生了什麽?”我們一起發問。

“她的病又發了,我們請的喇嘛在給她驅邪,我們是信奉密宗的,這孩子不知道去了哪,惹上了大麻煩,差點沒命,現在的情況也並不好。”

“是這樣?那麽請問你們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嗎?”

“具體的事情我們也不清楚,隻知道她和同學去旅行回來就出現了問題,雖然我知道你們不一定相信,可我還是想提醒你們對她的那幾個同行的同學多注意些,不要叫這些孩子遭遇什麽不幸才好。”

直到放下電話我們還沒有回過神來,事情都那麽突然並且措手不及。我轉身看著武官武官也看著我,兩個人一起了說一句相同話:“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現在連樂麗也失蹤了,我們該到哪裏去查?”

“是啊。”

一個死一個瘋,現在唯一清醒也是最重要的人也失蹤不見,真是想想就叫人頭大。

我們相對著都沒了言語,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一屁股坐在地上,就這樣我們誰也沒有說話,煩惱著,突然靜靜的屋子裏麵響起了一聲短促的音樂,半天我才反映過來是我的手機短信息提示,從褲袋裏翻出手機,查看了起來,一看之下我利馬站起來,抓上武官的手向屋子外麵奔去。

“去去哪??”武官被我突然的舉動弄的很糊塗。

“去找心理醫生。”

“找醫生做什麽。”

“到了你就知道了,別問那麽多,師傅快,到國際大廈。”

雖然出租車已經以很快的速度行進,但心急的我還是覺得慢了些,等見到胡文風時已經到了他快下班的時候,隻見胡文風正坐在屋子裏不耐煩的擺弄手指頭。

“喂,到底怎麽回事?”

“什麽到底怎麽回事?你是蝸牛啊?哦!怪不得早上發的短信到現在才來?原來跟個帥哥在一起,再不來我就回家了。”胡文風嗲怪地說這,一邊神情很古怪地掃視武官,武官被他看的很不自在的別過臉去不看他。

“好拉,我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嗎?快說說樂麗都跟你說什麽?她現在失蹤了,你提供的線索有可能幫我們找到她,你就先不要發什麽脾氣了好不好?”

“她失蹤了?”

“是的是的,現在可以告訴我,她複診時候都說了些什麽?”

“好了,你們不要著急這又不是一句兩句能說的清楚的,你們自己看吧。”胡文風說著隨手打開了液晶牆壁電視機,又連接上電腦。

“這是樂麗上次來複診的時候的錄象,我知道這樣做可能違反職業道德,但是情勢所逼,我想總能提供點線索,沒想到果然出了事情。”

我和武官誰都沒心思聽他象是責怪自己又象是在自我誇獎般的說辭,都仔細的盯著電視畫麵,胡文風是在樂麗剛進來不久就啟動了錄象設置的,所以他們之間的談話被完全錄在裏麵,開始時候說的話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大致也沒什麽價值,但大約進行到10分鍾左右的時候他們的對話引起了我們的注意,甚至叫我有些緊張。

“那麽我是否可以嚐試為你催眠?”

“這對我會有幫助嗎?”

“當然會有幫助,不過一次有可能不成功。”

“那麽說這次不成功我還需要再來是嗎?”

“當然,就算成功也還是希望你可以進一步解決你現在的問題。”

“可是,胡醫生,你為我催眠的目的是什麽?”

“是為了找出問題的根源,這樣我們才可以幫助你解決。”

胡文風的話看來對小女孩很有效很快樂麗平躺在躺椅上開始接受胡文風的催眠引導。

“現在,你要選擇舒服的姿勢躺在椅子上並且拋棄雜念,跟著我說的開始想象。”

“現在可以了嗎?”

“恩,可以。”

“不可以緊張,也不要想其他的事情。”胡文風的聲音開始變的柔和並慢慢減慢速度。

“現在跟著我去看看藍天,天上有很多白雲,天很晴朗,風非常舒服,可以聞的到泥土的味道。”我們剛聽到著,胡文風就關小了聲音,我和武官一起回頭瞪著他。

“你們幹什麽啊?要吃我?我是怕你們也被催眠,到時候再彼此表白一下惡心壞我。”

“切!”我們一同做了一個罵人的手勢,胡文風跌到椅子後麵。

樂麗看來是很容易被催眠的類型,因為看的出很快她就進入的狀態,開始出現一種昏沉的表情,催眠是很神奇的東西,現在已經被科學加以解釋要不然,誰又能說它本身不是一種迷信,到現在還是有很多人在認為催眠其實是種超科學的現象,所以說科學和迷信其實本是出自一家,隻是科學那一部分已經被人們合理的解釋,而另一部分還沒有找到可以解釋的依據,所以被定為超自然或叫迷信,人們就是這樣,對於自己所不知道的現象或事實總是不能接受,完全相信迷信的人是愚昧的,完全相信科學的人也一樣,我的某位初中老師曾經說過,科學和迷信其實是有某種潛在聯係的,迷信也是科學的一種,並有專署名詞叫做“潛科學”。

樂麗的敘述中大部分都是沒有意義的,隻有幾處還比較有價值,我們整整花了一個半小時才看完了錄象,開始討論自己的看法。

“我覺得樂麗不斷提起的那個男人是關鍵線索,如果可以找到他,或許事情就好辦的多。”說話的武官。

“話我也會說,可是上哪找這個人。”是胡文風,胡文風好象對武官並無好感,說話總是帶刺。

“恩,是啊,既然他大有問題,就一定不會那麽輕易被我們找到。”我打了打圓場。

“別忘記我是學什麽專業的。”

“這跟你的專業也有關係?”是不是所有人進了心理診所就變的心誌不健康,我沒有在意武官的話,正被肚子鬧的難受畢竟已經一天沒吃過東西。

“我看還是先吃東西吧,怎麽樣這回我提供了這麽有用的資料,是不是該請我一下?”胡文風走到我跟前看也不看武官地對我說。

“請吃飯是沒問題,但是我身上沒帶錢。”

“那這頓我請你吧。”武官也不看胡文風地說,兩個人一左一右,弄的我好不舒服。

“隨便誰請都行,真得吃飯了,實在太難受。”

“那我呢?”虧的他能問的出來,明明看的出人家根本沒有請他的意思。

“恩,既然吃飯就一起去吧。”還是武官有風度,三個人一起離開了診所。

雖然真的很餓,但是一想到樂麗還不知道去向,並且不知道是不是會遇到危險,食欲卻消失了一半,話題又不約而同的轉到樂麗的錄象上。

“剛剛我的意思是樂麗是我學生,他對那男人的描述很清楚,我大致可以畫一副畫像出來,這樣雖然沒什麽大的幫助,但也不至於我們遇到那人而不認識。”

“天,我怎麽沒有想到,你多久能畫完?”

“用不了多久,明天大概你們就可以看到。”武官的食欲看起來也並不怎麽好,盤子裏的菜隻吃了一半。

“那我能做點什麽?”胡文風也不甘寂寞的搶白到。

“你啊?你再回憶一下,有什麽重要的線索是我們遺漏的?”

“看,還是我最重要吧。”真受不了。

“你們就沒覺得可疑?”

“哪裏可疑?”我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心不在焉的問。

“在我問到他們去哪找人的時候,她的回答是什麽?”

“她什麽也沒說啊。”

“怎麽會沒說,她說了,隻是我們沒注意。”

“她說……”

“說什麽?”這次我們全都抬起頭,看著他。

胡文風被看的很不自然的鬥了鬥手,又扶了下頭發。

“她說,紙人。”

“就這?”我們失望的又低頭麵對好過胡文風的臉的牛排。

“是啊,紙人。”見沒人理他他又提高了聲音喊了一次。可是我們仍然沒有理他。

“紙人,紙人,紙人。”胡文風激動了起來也不上顧及形象在餐廳裏用近乎可怕的聲調喊了起來。

雖然他喊叫沒有引起我們的注意,到引來了侍應生,侍應生禮貌的來到我們桌前,欠欠身。

“先生小姐,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紙人紙人。”胡文風見我們還是不理他更是不一不饒的繼續喊。

“先生,如果您需要紙人本店沒有這項服務,我可以幫您問問,哪裏有紙人出售。”

侍應生的話倒的叫我和武官一起抬起了頭。

“啊,天那,是的紙人。”

“對啊,紙人!”

“不好意思,這位先生家中有喪失所以有點事態,對不起。”還是武官夠機智打發了侍應生。

“我怎麽沒想倒。”

“我其實也沒想到直到剛才我才注意到這一點!”

看到我們有了反映這回換胡文風不理我們,自顧自的吃著東西,連眼都不抬一下,我掃了他一眼,更是被他的樣子氣到吃不下。

“你知道什麽地方有紙人嗎?雖然不知道我們的方向對不對?”

“現在也隻能試一下。鬼街應該會有。”

“鬼街是哪裏?”

“算來現在那種東西已經不常被人們使用了,不過那地方以前便一整條街都是做壽衣什麽的生意,現在應該還會有幾家在。”

“我好象也隱約聽我媽提起過,但想不起來位置。”

“就是四道街。”

“哦,對,就這那地方。”

“好,我們走吧。”我們仍然沒去理會胡文風,武官把錢仍掉桌子上拉著我就走。

等我們走到門口才聽到胡文風變了調的喊聲。

“雷璨,你行,過河拆橋。”

我和武官默契的相對而笑。武官拉著我走出很遠也沒有攔到車,不經意間低頭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手被他拉的緊緊,臉上一紅,剛想抽回手卻並沒有動作,就任憑自己被他拉著向前走去。

果然整條街已經沒有什麽壽衣店,全部是飯店小吃或者超市,我們不死心的叫司機轉了好幾個來回。司機都有點不耐煩了,頻頻回頭看向我們,象是把我們當成打劫的一樣。

“師傅,我們是想找家壽衣店,不知道這地方有嗎?”

“哎,你們早說啊,前街已經不允許開那種店了,隻有後街還有幾家。”

“真的嗎?那好,謝謝你,快帶我們去。”

司機很熱心,帶我們轉到後街,可是整條街上雖然有壽衣店,但門前都沒有紙人。

“會不會在店裏麵,我看我們還是一家一家去看吧。”

“不,坐車上快一些,我們還是先找門前有紙人的,如果再沒有,在一家一家去。”

我覺得武官說的很有道理,於是叫司機減慢速度一家一家的看,尋找門前有紙人的店。

轉來轉去,還是沒有找到門前有紙人的店,無奈下,我們隻好付了車錢,下車來找,天漸漸黑了,相隔不遠的小店都掛起了燈籠,竟然有種陰森的感覺,我們麵前的這家店上麵是黑色的橫板,用白顏色寫著壽裝店幾個字,門麵很大,玻璃上灰塵很多,正當我們剛要進去,武官停了下來,在看著某個方向,我順著他眼神的方向看去,赫然發現一個小男孩正搬著一個比他還高的東西緩緩的走出來,放在一塊石頭上。我揉揉眼睛叫我的近視眼可以看的遠一點,竟然發現那被男孩子搬動的東西就是一個逼真的紙人,紙人的臉慘白,沒有上色,隻有臉上的兩邊塗著鮮紅的顏色!風一刮過,身上的紙衣服隨風呼啦呼啦的動著,竟有幾分怕人!紙人!這不是我們要找的紙人?我們兩人齊齊的向不遠處的那家店走去,來到門前仔細打量這家看起來並不起眼的店鋪,窄窄的牌匾上麵是用朱砂紅色寫的四個大字“往生壽衣”,店門前不規則的排列著許多大大小小的石頭,石頭上各自甩著紅繩,把石頭套在裏麵,紅繩子各各相連又不落在地上,與其說這象是有某種意義到不如說更象一種陣法,很是奇怪,壽衣店的店門也並不是適合在這個年代出現,仍然是兩扇古舊的木板門,上麵還有兩個誇張的銅環,銅環一定經常被人推拉,所以到現在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剛剛搬東西的小男孩已經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我們在門口叫了半天也不見人應聲,隻好由武官走在前麵我跟在口麵徑自走了進去,門是半開著的,門檻很高,高的有點誇張,人走上去都有點費勁。

“真不知道這店主怎麽想的,弄這麽高的門檻。”

“這樣的門檻是有說道的,你不知道嗎?”

“什麽說道?”被他這樣一提醒我也想起了什麽,可還是禁不住問出來。“

“算了,以後再說,先找人。”

屋子裏麵除了簡陋點倒也能感受些現代氣息,沒有想象中的油燈,但那昏黃的劣質燈炮也真的不比油燈的光亮大多少,正中間擺放著一隻四腿的木桌子年代也相當久遠,破舊的很,桌子上放著茶具,說是茶具也隻不過是一隻舊茶壺和幾隻破茶缸,牆上掛滿了各樣紙物,還有幾件壽衣放在一邊,屋子裏麵一個人也沒有,我們又叫了幾聲也還是沒有人回應,我一屁股做在靠牆的凳子上,凳子隨著我的體重晃動了幾下,嚇的我以為凳子要壞掉,忙用手想扶住什麽東西,一挨到東西,突然反射性的站了起來,忙向武官的方向奔去,武官回頭看著我驚魂不定的樣子剛想奚落幾句,可是也馬上沒了聲音,因為我們兩個人都同時看見一幕叫任何人都可以嚇飛魂的畫麵,隻見我剛剛坐過的凳子後麵站了一個人,一身的黑色衣服,剃的半禿的腦袋上麵隻留了一縷頭發,慘白的臉上赫然有兩塊紅,如果不是我剛剛摸到過他,我還真的會錯把他當做是一個紙人,正在我們都張著嘴不知道是該叫喊還是該衝上去暴打他一頓的時候,那個“小紙人”開口說話了。

“你們是來做衣服的嗎?誰穿?”

“啊,啊。”

“我們不是來做衣服的,我們想跟你問點事情可以嗎?”武官搶在我前麵說了話。

“問什麽啊?你問吧?不過要給糖!”聽他這麽說,我稍微緩和一下神經。

“這店就你一個人在嗎?”

“不是啊,婆婆在睡覺,要晚上才開工。”聽的久了才發現小男孩說話很奇怪,與其說不是當地口音到還不如說他有點不健全,他講話的速度很慢,並且字字含混不清,總象有一口水含在嘴裏隨時都要流下來似的,這樣的情形一般說話的人都有些智力不健全。

“小弟弟,我想問問你,前幾天有沒有一個很漂亮的姐姐和一叔叔來過這?”

男孩象並沒有馬上回答象是在憂鬱又象在思考。

“你們到底做不做衣服,婆婆不喜歡生人呆太久,你們不做衣服就走。”看來這男孩還並沒有弱智倒一定程度,並不好糊弄。

“小弟弟,你喜歡吃糖是嗎?來叔叔這有一塊給你。”武官不知道從哪弄來一塊口香糖,趕緊塞到小孩子手裏,男孩看到有糖,臉上的表情緩和不少,趕忙看看糖又快速撥開一把塞到嘴裏,誇張的咀嚼起來,看著他一邊好象滿足似的嚼著糖一邊還有一道長長口水順著嘴角流到下巴上又從下巴流到衣服上,我和武官都艱難的咽了咽唾液。

“小弟弟,那糖嚼到不甜就可以吐出來……”我話還沒說話,就看他喉嚨一動把糖咽進肚子,我看了武官一眼,武官也象是在說,果然他沒吃過口香糖。

“為,為什麽不能吃下去?你們騙人,是糖還不叫咽下去,是不是你們後悔拉?想拿回去?”一邊說他還一邊費勁的又咽了幾咽,看來口香糖卡在他嗓子了。

“那糖……”我剛想解釋,就被後麵的一隻手捂住了嘴叫我發不出聲音。

“姐姐小氣,你別理他,叔叔喜歡給你吃,一會我們在去給你買糖好嗎?”

男孩聽說還有糖吃露出了傻傻的笑容,還很懂事的搬過凳子給我們坐。

“小弟弟,你真乖,謝謝。”

“不謝謝,婆婆說別人對你好,你也要對別人好。”還好,看來真不能小看武官,他已經基本上取得小孩子的好感。

“小弟弟,你可真懂事,叔叔和姐姐很都很喜歡你,我們來這是想找另一個姐姐的,她出來玩,沒回家,我們很著急,她說來你們這了,所以我們想問你看見她沒有。”

“姐姐?什麽姐姐?”

“恩,就是一個大約這樣高,眼睛大大,頭發彎彎的姐姐。”武官一邊說一邊比畫著,形容樂麗的樣子。

小孩剛想說什麽,突然屋子裏麵僅有的光亮消失了,屋子外麵也變的漆黑一片,屋裏屋外都完全被黑暗籠罩,而且不僅僅是黑暗連聲音也沒有,隻依稀可以聽見門外那個紙人的衣服稀稀拉拉的響,那聲音現在聽起來倒不象是風吹動紙,倒更象紙人在走動一般,我還沒緩神過來就被一隻手拉了過去,來的突然我甚至連叫喊都沒有時間,索性本能的閉上了眼睛。

半天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沒事的,這邊年久失修總會有這種情況,一定是線路問題。”是武官,我這才反映過來自己被他抱在懷裏,他把我抱的很緊,身體間沒有一點縫隙,不由的臉上又是一熱,可剛才的恐懼叫我身上軟軟的,沒有什麽力氣。

一道光亮慢慢從後麵接近我們,走近了才看出,原來是剛才那個和我們說話的小男孩,手裏不知道從哪拿出一盞蠟台,上麵燃著半截白色的蠟燭,那小小的蠟台是黃銅製的,已經滿是灰塵,底座是圓形的上麵都是紅的白的蠟油,讓人看著很不舒服,燭光映在男孩臉上那兩塊紅顏色更是顯得詭異異常,我們都沒說話,看著男孩把蠟燭放在桌子上然後看著我們裂嘴笑笑。

“叔叔姐姐,這裏又停電!”聽倒他說話我們才大口的吸了口氣,象是都在擔心,眼前的小孩一個不小心把蠟燭弄掉,然後就迅速被火吞掉,變回一個真正的紙人。

“咳!”我咳嗽了一聲,提醒武官把我從他懷裏放出來,他卻不並以為意,等了一會才自然的放開了手,隻是另一隻手還緊緊的抓著我的手,不肯放鬆,力道有點大,叫我覺得有些痛,可心裏卻不受控製的覺得溫暖。

就在我們都為剛剛的事情緩神的時候,小男孩又說話了,這句話,都我們都很吃驚!

“叔叔,你知道什麽是鬼嗎?”在這樣的環境下,本來就已經叫人的心裏承受能力最大限度的受到挑戰,誰成想又被這個活象小紙人的孩子問這麽一句話,相信任誰都會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小弟弟,你問這幹什麽?”還是武官比我鎮定些。

“他們說我爸爸媽媽是鬼,可是什麽是鬼呢?鬼是不是很偉大?”

“誰說你爸爸媽媽是鬼,簡直是胡說!”

“叔叔,鬼不好嗎?”男孩的眼神變的十分委屈!

“恩,哪倒不是,你爸爸媽媽跟你生活在一起嗎?”

“不啊,他們不知道去了哪,婆婆也說他們是鬼,所以我叫鬼生。”

“鬼生?你叫鬼生?”這話輪到我發問了。

“是啊,婆婆說我叫鬼生。”

“叔叔姐姐,到底什麽是鬼?為什麽別的孩子不喜歡跟我玩?”我們還沒想好該怎麽回答他的問題,就聽見自門外遠處有嘈雜的腳步聲傳來,還摻雜著人們的漫罵聲,鬼生,突然,奔到我們身後的門邊,趕緊關上門,然後用插條擋在門上,我們根本搞不清楚狀況,隻有站著發呆的份,就在鬼生剛把門關緊,那些腳步就已經到了門口,看見門已經關上狠命的砸了起來,一邊砸一邊還不停的罵,罵詞很是難聽,不堪入耳,看來這個小孩子真的並不受人歡迎,沒想到如今的年代還有這樣迷信的一群人存在,那些人認為他們身邊一切的壞事情都是因鬼生的到來引起的,甚至把停電也怪到鬼生頭上。

砸罵了一會,那些人便沒了力氣都散去了,這破舊的木門還真的很結實,正在我思維不知道飄倒哪去神遊的時候,武官又開始跟鬼生說起話來!

“小弟弟,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底看見沒看見那個姐姐?”

“恩,叔叔姐姐,你們是好人,你們不罵我,還跟我說話,隻是,我不能說。”

“為什麽呢?這可不象個好孩子,叔叔以後也不理你了。”

“別別,恩,是婆婆不叫我說。”

“那你婆婆在哪,我們問她好嗎?”

“婆婆在睡覺,婆婆不來外屋。”鬼生象是接受了我們的提議,拿起蠟燭,帶著我們向裏麵走去。

從我們剛呆的地方通過一道掛門簾的窄門,進入一條狹長的走廊,這家店以至剛剛的屋子很小,沒想到裏麵會有這樣長的走廊,走在走廊上,感覺腳下踩的地麵軟軟的,很象是土道,這繁華的都市裏還會有這樣的地方,總叫人覺得怪怪的,走廊不算長可是轉了兩道彎,最後來到兩扇門前,一扇依舊是木板門,一扇則是鐵門,說是鐵門也不十分恰當,因為那樣式仍然十分老舊,也隻不過是勉強算是鐵皮門罷了,鬼生停在鐵門前,指了指那木門,對我們說。

“這是我的屋子,你們在裏麵等著。”我們隻要一推門走了進去,武官輕輕關上門,並沒有關嚴,即便是關嚴了,這樣的一扇門也確實不能隔絕聲音,因為我們已經清楚的聽到鬼生在敲門。

“婆婆,我進來了。”裏麵沒有聲音,鐵皮門“吱呀”發出難聽的聲音,我們都貼在門上聽,想聽點什麽,可是什麽聲音也沒有,隻有鬼生的腳步沙沙的拖拉著走了進去。

隨著腳步聲變小,我們兩個人也越貼越進,整個人象是要拚命擠進門裏似的。

“哎呀,好痛。”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們的鼻子撞到一起。

“你幹什麽?”武官有點微怒,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屋子裏雖然沒有燈光,但卻有窗,這時月亮就掛在外麵,一絲月光透過灰塵滿滿的玻璃射了進來,以我們現在的距離正可以把對方看的清楚,借著月光我竟仔細看起他來,月光下武官的樣子很帥,睫毛不長但卻很濃密,鼻子很挺,前麵的部分微彎,整張臉最吸引我的是他的嘴,因為那唇的線條極美。審視了半天,才發現武官正瞪著我。

“沒幹什麽,和你想幹的一樣。”說完才想起把身體距離拉開,這樣的距離很叫人尷尬。可還是晚了一步。武官一把拉住我,把我環在身前,拔不出身。

“是嗎?那你知道我想幹什麽?”邪邪的笑。然後把臉越湊越近。

有些時候,明明很冷靜的人也會遇到那一雙眼睛,一雙看著看著就可以醉的眼睛,醉到不去理會任何。

就在我們的臉隻差0.01毫米的時候,門外傳來了,鬼生的聲音。

“出來吧,婆婆起來了。”

我們兩個象觸電一樣,一起縮了回去。

“哦,哦,我們知道了。”

鬼生沒有叫我們回到外屋,而叫我們直接進了鐵皮門,屋子裏依然很黑,但直觀下並沒有人,鬼生向一個方向說起了話,這才注意到原來裏麵還有一道門,這屋子真夠奇怪,門似乎多了些。

“老人家,我們想問點事情,打擾了。”武官說了半天也沒人回答。

“婆婆,婆婆。”鬼生也跟著說起來。

終於有個蒼老的聲音應了一聲。然後一個佝僂的身影蹣跚著走了出來,雖然看不清樣子,感覺上是真的很老,這樣的老人依然做著壽衣和紮紙的活計一定是被生活所迫,想到這不免覺得心裏一酸。

“坐吧。”老人揮揮手,叫我們坐下,然後自己被鬼生扶著也坐在凳子上。

“我們是想問,這幾天是不是有個女孩子來過。”

“啊,你們是來找她的?”看來樂麗果然來過這。

“婆婆,您能不能告訴我們,她現在去哪了?”我有些心急。

“這我就不知道了。”老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黑暗中卻可以清楚的看見她眼睛所投射出的光。

“那,她和誰來的。”我又急切的問。

老人咳嗽了幾下,然後接著說。

“你們還是別找她了,不要去管了,散了吧。”

“是這樣,您起碼得給我們個信息,我是她的老師,她失蹤了,父母很著急。”

“她還是個學生?”

“是,是啊,才20上大學,您想她父母該多著急。”我也跟著扇風點火。

“那不對啊。”老人的話弄的我們莫名其妙。

“那孩子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誰,誰要找她?”

“哎,一句兩句說不清楚,我現在這樣還拖著個孩子,是幫不上你們了,不過你們可以去見一個人,她或許可以幫到你們。”

我們還想繼續問些什麽,老人已經站起來走回屋子裏去了。

“我老了,身體不能常時間坐著,鬼生啊,告訴他們怎麽去找撲克阿姨。”

“哦!”鬼生答應一聲,然後就又拿起燈象是要我們趕快出去。

“小弟弟,誰是撲克阿姨?”好怪的名字,我心裏暗想。

“那個阿姨很好,經常跟我玩撲克,隻是她帶來的牌我沒見過,不會玩。”他墩墩的說。

“那個阿姨知道我們要找的人在哪?”

“阿姨什麽都知道。”

“她在哪?”

“她在街上跟人玩撲克。”

“那你能帶我們去嗎?”

“我也想去,可是我要照顧婆婆。”

“那我們怎麽找,弟弟你又不乖了。”

“恩,我告訴你們,你自己就可以找到。”

“好,你說。”

鬼生一本正經的連比畫在說。

“這邊一條街走過去,不是一個大房子嗎?還有很多房子,再走,一個街,有大鼻子拿包子坐板凳,就在那跟前就可以找到。”老天這是什麽話。我真想暈過去。

“大鼻子?是不是紅鼻子。”

“對對。”

“包子是不是陷露在外麵?”

“對對,叔叔,你也去過那嗎?”

“那大房子是不是有彩色的布在門前掛的老高?”

“對,就是那。”

“好,謝謝你小弟弟,下回給你帶好多糖。”

“謝謝叔叔。”鬼生又露出傻兮兮的笑。剛才還叫我怕的不行的“小紙人”,現在竟然看在我眼裏覺得如此可憐。

武官又拉起我的手,要走,我從他手裏把手抽了回來。

“你幹什麽?”

“你,給我些錢。”

“要錢幹什麽?”

“別管,給我。”武官隻好從褲子口袋裏討出皺巴巴的幾張錢,遞了上來。

“你就這些了嗎?”

“是啊!”

我看了看鬼生又看了看手裏的錢,拿了一百塊塞回給武官,剩下的拿到了鬼生跟前,放在他的小手裏,觸碰下感覺,那雙小手已經失去了光華,有些粗糙,還很涼,一定是衣服穿的太少。

“弟弟,這錢記得交給婆婆,叫她給你買些糖吃。”

“恩!”鬼生生硬的點了點頭,象沒見過錢一樣的看著手裏的幾張紙一樣的東西,並沒有看糖果時候的興奮。這一幕又叫我難受了起來。

從壽衣店出來我沒有心情說話,樂麗沒有找到倒平填了幾分憂傷。

“怎麽了?”抬頭,迎上武官關心的眼神。

“沒什麽,就是覺得鬼生和那婆婆挺可憐。”

“是啊,不過可憐的人很多,你想可憐也可憐不過來,還是想想我們眼下要做的事吧!”武官一邊說一邊故意在我麵前擺弄著那一百塊。

“對不起,我會還給你的。”

“我沒叫你還啊,記得欠了我的就行。”他深有含義的看了我一眼,馬上快步向前麵走去。

漆黑的馬路上連車都向故意躲避黑暗一樣沒有影子,我們等了很久也不見有車從這裏經過,一邊向前麵走著一邊注意著是否有車經過。

終於攔下一輛紅色汽車,車門一打開一陣強烈的寒意頓時吹的我連大打了幾個大噴嚏,一邊揉著鼻子一邊嘟噥。

“師傅,冷氣開太大了,會感冒的。”司機穿著件黑色的高領衣服,帶鴨舌帽,看不清楚樣子。我們上來他也並沒有回頭!

馬上車就聳了聳啟動了,武官告訴司機,把我們送到國際廣場的麥當勞門前,司機仍然沒有說話,隻是向前開著,車的速度開始還很均勻,不一會就明顯提了速!

我打開出窗看著外麵的景物覺得奇怪,為什麽開了幾分鍾還是沒見有什麽光亮甚至,難道整個城市都停電?那並不可能,雖然覺得奇怪,可還是沒有說出來。直到武官又一次跟司機說話。

“師傅,你走的路好象不對,我們是要去國際廣場,這是哪?”

司機還不說話。

我看了看武官他也看著我。

“師傅,你這是開到哪去?”我有些著急了,往前湊了湊,想看看他的臉,總覺得這個人象是沒有臉一樣。

司機還不回答,車速又加快了,武官突然往前一竄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想把他搬過來,當他向回帶司機的胳膊時,我們都嚇的大叫了出來,因為武官的手已經把司機的一條胳膊拉斷了,他正拿著那條胳膊跌回到後座上,而他手裏的胳膊也並不是什麽真的胳膊,赫然是一隻紙手臂。

武官再上去拉司機的時候更是將那整個人都拉了過來,那哪是個人,明明就是紙人店裏的一隻紙人,駕駛座上已經沒有什麽人了,可車子仍然以非常快的速度前進著,前麵漆黑一片,從未有過的恐懼遍部全身,那恐懼來自不可知的對手。

還是武官反映夠快,馬上擠過窄窄的作為空隙坐到駕駛位上,及時把車子停在路中,說是路其實一點不恰當,不知為什麽我們已經開出了城市,此時四周是一片樹林,沒有燈光更別提哪裏有路。

我跟武官下車左右看著想辨別一下方向,找尋來時的路,然後返回去,可我們誰都不知道這是哪裏,更不知道這車在短短數分鍾裏怎麽會開出這麽遠?不過好在我們還有車,應該可以回去。

“怕嗎?”武官莫名其妙的問。定定的看著我。

“怕什麽,不是還沒跑出來什麽野獸嗎?”我聳聳肩,故意輕鬆的回。

“先找路回去吧,上車。”啪的拉開車門。

我們以為雖然不知道來路,可依照星星做參照總可以找到路,可我們錯了,整整繞了好幾個小時還是沒有看見城市裏的燈火!

“怎麽搞的?”

“看來我們真的遇上麻煩了!”

就在我們剛想停下來時,突然前麵不遠處出現一個人影,站在樹下,一動不動。

“把窗戶和門鎖上。”武官搖著車窗拉杆,命令到。

我馬上照做,武官減慢了速度,一點點靠近那個黑影子,雖然已經慢了速度,但還是很快開到了那人身邊,雖然黑,但我離窗戶的距離很近,幾乎是車離那人不到3米時,我已經察覺有些不對,想想也知道,誰會在大半夜,一個人站在樹林裏一動不動?

我和武官幾乎是同時,叫了一聲,“紙人”!然後呼嘯著從那東西身邊開過,可就在我們還沒來的急說些什麽時,前麵不遠處又出現了一個一摸一樣的紙人,不一會我們車旁邊已經連續晃過好幾個了,並且前麵仍然不知道會有多少個在等待。越往前走紙人排列的密度越大,到最後已經有為數嚇人的紙人一個擠一個的站在哪裏,夜風一吹,透過關了的窗,還可以清楚的聽見紙人衣服的沙沙聲!

前麵一堆紙人擋住了路,我們已經沒路可開,武官並沒有直接壓過紙人而把車停了下來。

“我出去看看,你在裏麵別出來。”我拉住他,想阻止他的行動,可他還是打開了車門,走出去。我在車裏看著他,心不停的狂跳。武官直走到那堆紙人中間,左看右看不知道在幹什麽,一會就轉了回來,手裏拿著一張紙,遞給了我。

我拿過紙眼睛慢慢轉移到紙上,看見那上麵有字。

“不要管閑事,小心引火燒身。”話雖然簡短,可看的出那是警告。

“會是什麽人,開什麽玩笑,弄一堆紙人就想嚇唬我們,因為這幾個字。樂麗難道就不找了嗎?”我衝動地說,不顧武官的阻止把紙撕的粉碎。

就在我剛想叫武官開車壓過那些紙人時,突然一切有了變化,那些原本還一動不動的紙人全部齊刷刷的舉起了手臂向我們蹦了過來,一時紙人衣服間的摩擦聲和蹦跳的聲音在寂靜的樹林裏顯得越發恐怖!武官馬上啟動汽車,可一連發動了好幾下也沒打著火,紙人已經接觸到我們的汽車,手上下機械的擺動,那手一碰到玻璃和車身竟然發出一種金屬摩擦的聲音更是刺耳非常。

“武官,快,快離開這。”如果再晚一步真不知道車門會不會被割開,所有的紙人全都擠上車來。

車窗上已經被劃出很多痕跡,象玻璃刀劃過一樣。武官急急的發動著汽車,在刺耳的聲音中竄了出去。汽車在紙人的身上壓過去,那些被壓倒的紙人,又站起來,向著我們的方麵追著。

“有點嚇人,不過還好,都是紙的。”

“不知道還會有什麽?”武官的擔心並不多餘的,他的話還沒說完,車子的前玻璃竟然出顯了紅色**,從上而下越流越多,幾乎覆蓋了整個玻璃,武官打開雨刷,想清理幹淨玻璃,但沒幾下,雨刷就象被粘在上麵一樣沒法動了!我們已經看不清路,雖然減慢了速度,但還是撞到了東西。

“聽著,下車以後,一定要跟住我,千萬不要走散。”武官緊張的叮囑我,眼神裏滿是關切。

我點點頭。

我們同一時間拉開車門,武官馬上抓住我的手,向一個方向跑去。

“這,這個方向對嗎?”我一邊跑一邊問。

“這應該是東麵,一直往前應該能看到公路。不過不知道要走多久。”

真懊惱平時沒有好好鍛煉身體,沒跑多遠我已經覺得呼吸困難!

“怎麽?跑不動了?”

“沒事,還能挺一下。”

“休息一下吧。”武官體貼的停下腳步。

我已經累的直不起來身體了,彎著腰大口的喘氣。還沒喘上幾口,就聽見那陣聲音又來了,並且速度很快,武官一把抓住我,繼續往前跑,一邊跑還一邊向後看著。突然前麵閃出一堆紙人,呼啦著向我們衝來,緊跟著左右個麵也都出現了紙人,全部高舉著胳膊,向我們蹦來。

“跟在我身後,跟緊了。”武官把我拉到身後,用身體擋住我,然後向前麵衝去。摸到紙人就一腳登上去,紙人應聲而倒,看起來並不難對付,可紙人的數量太多,而手上不知道有什麽,尖銳的很,碰在身上就是道口子,武官雖很靈敏可還是難以抵擋一群紙人的圍攻,衣服全都破爛成一條一條,看著武官拚命的向前衝,用身體幫我抵擋無數的鋒利手臂時,我心裏何止僅僅是感動!

我推倒幾個紙人,與武官並排而站,迅速看了他一眼,一眼,隻一眼,可以代表千言!武官並沒有阻止我,我們就這樣不知道身上劃了多少口子,更不知道弄倒了多少紙人,直到前麵暫時空曠出一塊地方,四麵雖然還有紙人在靠近,可我們實在太累了,天知道,怎麽會有這麽多紙人?

“我累了。”武官的一側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受了傷,正在流血。

“別,我們快出去,就算出不去,也馬上天亮了,堅持下。”現在換做我鼓勵他。武官退了幾步靠在一棵樹上,摸了一把臉。

“好,堅持到天亮。”

紙人又瘋狂的衝了上來,也象是跟我們爭搶時間一樣,我站在武官前麵開始奮力的抵抗。

“小心後麵。”應聲回頭,發現不知什麽時候身後站了一個紙人,揮動的手臂馬上就要挨到我的身上,一拳輪上去,紙人倒退幾下馬上轉方向向著正和另幾個紙人扭打的武官那去了,我心裏一涼,趕快跑過去,可還是晚一步,紙人的手已經劃過武官的脖子,那位置正是動脈處,血頓時噴了出來,染紅了身邊的幾個紙人,我停了下來,傻傻的看著武官!看著他來不急回頭,一點點的倒下,癱軟在樹邊……

難道他真的就這樣消失了?甚至我還沒來得及去好好了解他,人的生命為什麽如此脆弱?越珍惜的東西越是容易消失的很快!一幕幕象電影一樣回放在我的眼前,那都是個武官的點點回憶。世界褪了顏色,我的瞳孔也沒了色彩!

我沒有哭,可為什麽眼睛如此難受,向外鼓著,甚至能感覺到眼睛上已經蹦出了血絲,身體開始膨脹,腿很酸一點力氣也沒有,一下子坐到地上,極度的悲哀沒有帶來恐懼,隻喚起了瘋狂的憤怒,渾身都開始抽搐,骨骼“咯咯”做響,喉嚨很癢,想喊出聲來。我真的張開了嘴,一種奇怪的聲音從我嘴裏發出,象是歌聲又象是哭泣,如果說世界上還會有象這樣的聲音,那一定是在神秘詭異的深海!是的,我在歌唱為了死去的人,為了那個我已經愛上的人,隻有失去的時候才可以知道他的重要,於是我開始歌唱,用帶著血和眼淚的聲音,用海妖的方式憑吊!

我並沒有心情去理會那些紙人,也並沒注意到那些紙人全部退出去很遠,搖晃著手臂象是失去了控製。我還在顫抖地繼續唱著,我停不下來,為什麽停不下來,不知道,正如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唱歌一樣!

突然有汽車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嘎”的一個急刹車停在我的身後,一個妖嬈的女人聲音飄了過來。

“別唱了,停停吧!”我馬上停了下來,幹咳嗽了幾聲一邊摸著嗓子一邊轉過頭去。呆滯地看向那個人,隻一眼,足一讓我感受這個女人美麗!

“你的朋友受傷了。”見她說著揮手擋開那些胡亂動著的紙人走過來,她隻輕輕一推,紙人就完全不動了,直直的躺在地上,她竟然一點沒受傷。

“好象很嚴重,再不快點真的沒有救了。”一邊說一邊看了看我。我已經唱的說不出話來,隻能拚命的點頭表示同意。

“如果我可以救他,你要怎麽報答我?”女子輕輕的笑了笑,不象是在開玩笑。如果現在我能說話,我一定說:“什麽都可以!”可惜我現在隻能拚命的點頭。

“把手拿來。”她看也不看我,拉起了我的一隻手,又把自己的手和我的手交握在一起,放到武官的脖子上,接著念起來,那是一種奇怪的語言不象是我聽到過的任何一種,她的語速越來越快,我覺得手也跟著她的語速變的一會熱一會涼,身體裏有奇怪的東西在竄,最後竄到我的腦子裏,一心希望武官可以得救,一切都沒有心思理會,隻在心裏不斷的祈禱武官可以醒來,可以醒來,想著便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女子的手突然撰緊了,同時我也感覺到她手上的溫度正一點點升起,灼熱的甚至有點難耐,突然她的手又是一陣升溫,被她握著的手傳來巨大的疼痛,胸口悶悶的隨後心髒馬上快速收縮,有些透不上氣,我不由的張開了嘴,大口大口的喘氣,閉起的眼睛能感覺到一片紅光,刺眼非常,刺的我根本不能張開眼,我扭動著身體想掙脫這窒息的感覺,但手卻被她抓的緊緊,不動了,如果說生命是水,那麽現在盛著水的容器正受到擠壓,水正從容器口一點點,不,是迅猛的流失,是的,我感受到了生命的流失。就在我感覺身體裏的最後一口氣也被擠壓出去的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我的身體正以非常快的速度降溫,奇怪的是我並不覺得寒冷也不覺得難受,相反倒覺得很舒服,有那麽一刹那我已經感受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隻覺得自己變成一團氣,一團冰冷的氣,那團氣愉悅的奔騰,終於找到了出口,那就是我的手,我又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了,並且眼前的紅光中又多了一道柔和的白光,我仍然閉著眼睛,所以我看不到發出這兩束光的是什麽,隻知道自己的手心以奇快的速度降溫,那種灼熱已經不在。

“張開眼吧。”我聽話的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一雙魅惑無比的眼睛,接著是武官完全找不到傷口的脖子。

“已經沒事了,我們要快點把他送回去,他需要休息。”女子站起身,甩甩散落在胸前的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