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疤瘌棍的洞房花燭夜

疤瘌棍應酬了一圈,見大家興致仍高,便有點暈暈地晃進洞房,疤瘌棍眼神好,還沒到洞房便看見黑黢黢的角落裏潛藏著聽房的後生,心裏一樂,不理他們,徑自進門,裏邊也正熱鬧,幾個丫鬟婆子圍在桌邊吃茶談天,津津有味地談論今天白天幾方人馬劍拔弩張,後來又是千金潑散的豪爽,後來又是皆大歡喜的婚宴,讓幾個婆子特別有嚼舌頭的料兒。

疤瘌棍一進來,裏邊便哄笑開來,紛紛討賞,疤瘌棍沒奈何,正好腰裏有幾兩碎銀子,到不顯得尷尬,便統統拿將出來,讓他們拿去,眾人那個高興啊,今兒白天已得了十兩銀子,如今還得此厚賞,都識趣的很,幾個婆子看得眼睛直,乖乖,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如此豪爽的財主,以後可得敬著點。

眾人鬧了一陣,腳步淩亂地散去,洞房夜終於清靜下來,疤瘌棍進到內室,見春梅乖乖地坐在床邊,大紅蠟燭昏昏的光線映照著滿屋子的紅,還有春梅一身大紅彩綢衣服和紅蓋頭,疤瘌棍雖然咋咋呼呼,心眼卻也靈活得很,在這個環境裏,細膩了許多。他抑製住心裏的激動,本來娶個窯姐兒娶了就娶了,沒這麽招搖的,但是疤瘌棍卻不同,疤瘌棍是什麽身份,醜陋的窮苦的趕屍匠出身,奔四十的光棍漢子,如今了,能娶個如此美女,自然不管不顧地要大辦特辦,另外,今兒辦這婚事,也有個正式宣布在沅陵地界樹立一霸的意思。

疤瘌棍愛憐地看著眼前豔麗大紅絲綢裏包裹的美人兒,想想這春梅今兒的嬌態,回想昨日的芙蓉帳中的風流快活,不由得心猿意馬,趕緊拿了準備好的小紅棍兒,將春梅蓋頭挑開,蓋頭一挑,燈光下一張梨花帶雨的玉臉,定定地看這疤瘌棍,疤瘌棍心裏慌,不知是為了很麽,更增了幾分疼惜,忙將春梅露進懷裏。

春梅依偎在疤瘌棍懷裏痛哭失聲,疤瘌棍隻好輕輕撫慰,好一陣子,春梅才聽了下來,疤瘌棍看他委屈的樣子,問:“你在我莊上可受什麽委屈了麽,是我疤瘌棍配不上你麽,讓你如此委屈。”

春梅將疤瘌棍緊緊抱住,抽抽搭搭地說:“奴家十歲那年,被賣進沁月河,倚門賣笑,自知這輩子就算完了,沒想到意外遇到你,還有鳳冠霞帔的一天,想起往事,實在是慚愧無地,是奴家配不上你啊。”

疤瘌棍明白了,忙輕聲哄她:“乖乖寶貝兒,你跟了爺,也是爺的造化,如此美人,爺是從來沒想過的,如今爺今非昔比,我呢,醜趕屍匠出身,你呢,我不會計較的,咱們兩不相怨,爺啊,疼惜著你呢,我家旺哥,也是娶的村妓嗎,現在日子過的可是紅火呢,你好好跟著爺過日子,給爺添上幾個兒子,爺會加倍疼惜你的。”

疤瘌棍想了想,又道:“如今,你就是這家裏的太太,誰敢不敬我就打折了他的狗腿趕出莊去。”

春梅見疤瘌棍說的認真,大是感動,忙掩口讓他不要打打殺殺的,嬌聲道:“洞房花燭夜的,不要打打殺殺的,我們這麽個日子辦喜事,也算沅陵地界少有,不過我們能走到一起,本就是緣分,想來是上天故意這麽安排的,我若不流落到那煙花巷,怎麽會遇到你,你若不趕屍,怎麽會到現在找了我,這都是緣分啊。”

疤瘌棍點點頭,心裏的火兒又起,微笑道:“夫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呢,今兒是我疤瘌棍在沅陵揚名立萬的日子,也是咱們的大好日子,可不能耽誤啊。”

“還沒喝交杯酒呢,傻瓜!”春梅嬌聲提醒,疤瘌棍才恍然想起,兩人這才心情平複,摟抱著喝了這交杯酒吃了喜麵。

一杯美酒下肚,一股火兒竄上來,春梅麵色紅潤,心如撞鹿,興奮、激動、滿懷著渴求地看著疤瘌棍,一動不動,疤瘌棍看春梅嬌柔的樣子,嘿嘿一笑,伸出雙臂將春梅抱起來,橫在床上,春梅看這疤瘌棍笨拙的樣子,微笑著不動,疤瘌棍先三下五除二卸下自己的一身行頭,光著身子鑽進被窩,輕輕地摟抱這軟乎乎香噴噴的春梅,想親上一口,實在又自慚形穢,不敢親春梅那白玉般的臉麵,隻好傻傻地將頭埋進春梅的大紅衣服裏。

春梅早已將頭上的東西去掉,一頭的烏鋪在床上,襯托的一張銀盤似的臉麵格外嫵媚明豔。

疤瘌棍笨拙地去解春梅的衣衫,這些衣衫製作精良,解起來甚是費勁,疤瘌棍卻顯得細心很多,仔細地將那些扣兒解開,一件一件脫下,不大會兒,春梅純淨美豔的身體就裸裎在被窩裏,疤瘌棍興奮地看這,差點流口水,他倒不再想昨日的惶急模樣,他要做一個細心的新郎官兒,春梅忽然捂住大紅抹胸和小小內衣,給疤瘌棍正色說:“去,吹燈!”疤瘌棍正欲反駁,見春梅嚴肅的表情,忽然想到外邊好多偷聽偷看的後生,嘿嘿一想笑,乖乖地起來吹了蠟燭。

洞房夜陷入漆黑中,隻有兩個砰砰跳的心兒,沒了蠟燭照著,春梅不安分的心開始幻想,疤瘌棍的那隻粗手已經將抹胸解開,一隻手粗剌剌地摸向柔軟韌性的玉*,疤瘌棍向對著自己的**一般疼惜地撫摸,春梅已然忍受不了這種狂野的侵犯,嬌軀開始微微顫動,櫻口輕聲呻吟,疤瘌棍再也控製不住心裏陡起的火兒,迅摸向春梅小腹,停了停,平滑向下,扒去春梅最後的防線,粗手撫過疤瘌棍心靈膜拜的勝地,春梅受不了這種粗獷的刺激,嬌軀大動,將疤瘌棍粗壯的軀體抱在懷裏。

春梅風月場裏那麽多年,接觸過的男人實在太多,其實她在粗獷的疤瘌棍身上感覺到意外的刺激與興奮,每次都將自己送進幸福的港灣。

兩個人在柔軟而充滿了喜氣的被褥裏**,幾度波滾浪湧,幾度風平海靜,讓兩個出身卑賤卻又忽然大富大貴的人兒,糾合一起,融匯成一條香豔而又溫情的河流。

次日一大早起來,疤瘌棍出來,見一切井井有條,李才過來稟報說來旺萬三各自回去了,馮健和丁江也高興而返,並邀請疤爺到城裏一敘,然後有將賬本拿來,給疤瘌棍報了個總數。

疤瘌棍忽然想了想,說:“去請太太來。”這邊小丫鬟趕緊去請春梅,春梅不知道什麽事,便趕到會客大廳,疤瘌棍等春梅坐下,便對李才說:“以後家裏的大事小情要報給太太,莊上山上有了大事再報給我,家裏的事太太當家,我就不管了。”李才忙連連稱是,忙對春梅又報了一遍家裏的賬目。

春梅一聽大驚,道:“昨兒一天就散去一千七百兩銀子,天呢,我們家還有錢嗎。”

疤瘌棍笑了,對李才說:“給太太說說咱家的財產,讓太太別大驚小怪的。”李才忙把家裏的地產房產現銀,都一一交代清除。

春梅這才平息了一口氣,對疤瘌棍說:“這回可是欠了三爺和旺哥一千三百兩銀子啊,怎麽辦?”

疤瘌棍想了想,是啊,昨天豪爽一擲,其實把家底兒都拋撒了,借的總要還的吧,不要我也不能白用三爺和旺哥的銀子啊。

便笑著對春梅說:“我的太太啊,那些銀子你不用操心了,就當沒這個帳債,我去抹平了就是了。”他這是寬慰春梅的心,其實來旺和萬三並不需要他還,他還也是出於道義,他心裏有主意。

揮揮手讓李才出去,附耳在春梅耳邊說:“我還有價值兩千兩銀子的寶貝沒出手呢,這就是咱的家底,你就寬心吧,我把那寶貝交給你來收藏著,這可是我們的傳家寶,以後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啊。”春梅聽了大是感動,對著疤瘌棍情不自禁地親了一口,心裏那個滿足啊,自己做夢也沒想到從窯姐兒一晃變成了這麽大家業的管家太太。

她開始感激命運,開始看疤瘌棍格外地順眼,開始把疤瘌棍放進心上緊緊地護著,牽掛著。

吃過早飯,疤瘌棍送走春梅,便去叫了孫銘來,兩人商量燕子山立寨的事,以及接收老鴰山的辦法,老鴰山連鍋端,降伏的山賊中有一半願意安生做個莊稼人,一半願意過山上的清靜日子,孫銘已經布置好了,有五十多人進駐燕子山,五十多人在家裏一邊耕田一邊看家護院,疤瘌棍很是滿意,以後山上莊上聯成一體,內外勾連,可立於不敗之地啊。

山上我不能去,你親自坐鎮,就是燕子山二當家的,大事小情你說了算,莊上我鎮著,我們還幹走私鹽的勾當。這可是賺錢的大買賣啊,用寬大的裹屍袍一包,誰敢進前看看是什麽東西,何況趕屍行是官府不問山賊不劫的,偷著走私在行內都知道,行外那可是秘密。

疤瘌棍見一切就緒,躊躇滿誌,忽然想起一件大事,自己這一切從何而來,二爺那裏還沒拜到呢,他不敢怠慢,趕緊吩咐李才準備好豐盛的祭奠用品,吩咐準備轎子,要帶著春梅一起去死屍客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