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不負責任的番外 (一)
鄭洌打開獨居公寓的門,跌跌撞撞走進去,險些栽了個跟頭摔在地上。他按著頭,腦袋昏昏沉沉地呻-吟一聲。
他剛從安世維的生日宴會中出來。如今s&s發展勢頭猛烈,一口氣吞掉了兩家頗負盛名的娛樂公司,風光一時無兩。安世維作為s&s最大的股東兼負責人,他的這個生日宴會辦得極為隆重。早前鄭洌作為s&s股東的身份曝光,於公於私都得出席這個宴會。
鄭洌是開著自己的布加迪單獨過去的。按照禮儀他應該攜帶一位女伴,但他不吃這一套。如果秦臻在,他還願意和他聯袂出現,可是秦臻剛好外出拍戲,無法趕回來,鄭洌索性誰都不帶。反正如今在南風市,敢對他說三道四的人已經沒幾個。
可惜鄭冽對著的是他的最佳損友。如今安世維對s&s可是上心得很。他的目光長遠,開始利用各式各樣的機會發展壯大自己的娛樂王國。對於手上的明星藝人,他以及手底下的團隊也經常見縫插針地為他們製造話題和曝光的機會。
正好鄭冽要外貌有外貌,要知名度有知名度,即使不登報也是一個緋聞製造機。安世維當下把一個新近力捧的性感女明星掛到他身上。
鄭冽不樂意,安世維斜眼看他:“這麽怕你家裏的那幾個?”
本以為鄭冽會立刻反駁,或者被他激得順了他的意,誰料他愣了愣,然後聳聳肩說:“隨便你怎麽說。被他們知道了,誤會不一定有,但心裏肯定不舒服。算了吧!”
安世維詭異地盯著他看,覺得現在的他比以前迷戀殷兆瀾的他更加令人無語了。比較長進的(?)隻是如今他對的是一群,而不再是一個。
不過安世維也隻是想借鄭洌炒炒緋聞,不是真的要送人給他幹什麽。既然鄭洌已經承認有“家室”還“懼內”了,安世維就不勉強他了。反正以後嘲笑他的機會多得是。
因此到最後,安世維帶來的性感尤物還是由他親自帶了回去。鄭冽依然隻影單身,並且因為不想和人寒暄變得十分無聊。他寧願回去和鄭明寶一起玩電視遊戲機,每次在鄭明寶快要贏的時候去撓他癢癢肉讓他笑倒,然後他這個無良爸爸趁機贏得勝利!等鄭明寶反應過來,他就會掄起拳頭追著他打,可是每次落下拳頭時都要猶豫老半天,舍不得真打……
想到鄭明寶這個活寶,鄭洌的眼裏不禁浮起一些柔和,襯得他原本就英俊的臉更加迷人,整個人風度翩翩。旁邊不少男女的目光都有意無意放在他身上,暗自蠢蠢欲動,隻是礙於他渾身散發著的疏離氣息,暫時沒有過去搭訕。
隻有一個風情萬種的大美女例外。她遠遠看到鄭洌,一雙描繪得精致的媚眼異彩連連。見沒有人過去與鄭洌攀談,她也沒有過去,隻是招來一個服務員低語了幾句,把幾張大鈔塞到他的手裏。服務員掛著比職業微笑更燦爛一點的笑容,點頭離去。
也合該鄭洌倒黴。本來以他近年來在私(性)生活方麵的作風,應該是沒有人敢再對他耍手段的。可是這個大美女是鄭洌認識殷兆瀾之前關係算不錯的床-伴。她和鄭洌都是那種不愁錢,玩得特別開放的人,自然一拍即合。隻是這個大美女後來出了國,和鄭洌的關係也跟著斷了。這次她剛回國沒幾天,就碰上安世維的生日宴會,還看到風采更勝一籌的舊情人,春心難免蕩漾。她對鄭洌過去十年的情況一無所知,隻記得以前的鄭洌玩得百無禁忌,媚眼一轉就想出一個主意,準備給鄭洌一個“驚喜”。
鄭洌轉身的時候不小心碰到拿著紅酒的服務員,西裝前襟瞬間被潑出一小灘酒漬。服務員誠惶誠恐地道歉,並且哀求他到休息室稍等一下,他會立刻幫他處理。
因為還不是離開的時候,鄭洌沒有為難服務員,跟著他到了休息室。
可是當他在休息室的盥洗間換好衣服出來,迎麵而來的卻是一片昏暗。
不知什麽時候,休息室內點起兩盞香薰燈,香氣襲人,火光如豆,一個穿著性感禮服的大美女靠在門邊,正一點一點拉下胸前的拉鏈,誘惑地朝他笑:“鄭少,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
說話間她禮服前麵的拉鏈已經完全打開,露出波濤洶湧的曲線,無聲發出邀請。此情此景,恐怕百分之九十的男人都無法拒絕。
不過鄭冽完全沒有被眼前的美景打動半分。他有些戒備地皺起眉:“你是誰?”他在認識殷兆瀾之前玩得凶,對那些來來去去的床-伴沒什麽記憶。這女人說得不清不楚,此刻的他隻猜測對方是某個想炒作的女星,故意設局計算他。
“哦,鄭少,你這麽說真傷我心!十年前我們在床上可是最默契的……”大美女走近鄭冽,嬌嗔著說。她以為鄭冽隻是和她在玩把戲。畢竟以前隻要鄭冽想,他一直是個調情的高手。
鄭冽不悅地拉下臉,毫不留情拍開她伸過來的手:“我沒有興趣,不想我封殺你的話,快滾!”
大美女臉色微變:“鄭冽!你什麽意思?我是柯盈!你不記得我了嗎?”
鄭冽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但一時想不起她是誰。不過很快他就不再糾結她是誰了,因為他的身體開始發熱,一股熟悉的欲-望開始湧上心頭。
“你下藥?”鄭冽臉色一變,嚴厲地瞪著她!
他今晚沒有碰過任何加料的食物和酒,唯一有問題的隻可能是這間休息室莫名其妙點起的香薰!
“天呀!你真的不記得我!”柯盈沒有眼色,徑自不甘地叫道,“你那麽凶幹嘛?以前你不是喜歡這個嗎?反正都這樣了,我們做一場吧!當你送給我的回國禮物……”她整個人軟若無骨地靠向鄭冽。
鄭冽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心,敏捷地避開,眼睜睜看著柯盈跌在地上,發出痛呼:“啊!鄭冽你……”
“自作多情!”鄭冽低咒一聲,一扯領帶掩住鼻子,急匆匆地打開門走出去!
日後鄭冽怎麽找這間酒店算賬姑且不論。鄭冽中招後為了避免失態,隻能離開宴會現場。他急需一個人幫他瀉火!
秦臻在外拍戲趕不回來。鄭翡不知去向,因為拿不準他是不是在幹有危險的事,鄭冽一般不會突然找他。那麽隻剩下卓舒然。
他這副急色的模樣恐怕會嚇著鄭明寶,所以鄭冽打卓舒然的手機讓他去他的公寓那邊,一時卻沒有人接聽。於是他發了個信息給卓舒然,因為手抖隻寫了四個字:去我公寓。
柯盈愛玩刺激的,準備的藥是吸入型的,藥效很強。鄭冽強忍著回到公寓,理智差不多全飛了,下麵一柱擎天,挺得又直又硬。
鄭冽甩甩頭,直起身,剛好看到一個人站在他麵前。
“舒然……”鄭冽的視線有些模糊,但到底認出對方熟悉的輪廓,頓時鬆一口氣,走過去猛地抱住他,狠狠壓在牆上!
“卓舒然”僵了僵,然後開始掙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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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長雍主》 第十一章雍主之惱
時光荏苒,轉眼到了太安七年。
八月皇都,驕陽似火。
已經五歲的元徵雍主滕輝月殿下覺得他的火氣與這暑天差不多!
他身穿一身杏黃色的束腰勁袍,頭束一個輕巧的精致金冠,腰間別著一條質地稀有的金色小軟鞭,剛從皇家校場回來。
眾人皆知元徵雍主雖為文子之身,性情卻肖似男子,喜動不喜靜,活潑霸道,小小年紀一手經名師認真教導過的軟鞭已經使得有模有樣。
此時,滕輝月氣紅了一張精致可愛的小臉,利落地一抖鞭子狠狠往一名宮女身上抽去!
被打的宮女發出一聲痛呼,滿臉驚恐地和與她一道的小太監伏跪在地,口呼:“月殿下饒命!月殿下饒命!”
他們的旁邊,灰頭土臉的四皇子齊明炎倔著一張青白的小臉,吃力地站起來。他剛才跌了一跤,膝蓋刮傷了,每動一下就痛得眉毛不由自主一抽。他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盛氣淩人的滕輝月,又默默低下頭。
滕輝月見狀更加惱怒,厲聲對求饒的宮女太監道:“誰給你們狗膽,敢欺侮我元徵朝的皇子殿下?”他的聲音猶帶著稚嫩的童音,可是威嚴極足。
在皇宮裏伺候貴人的宮女太監都知道,元徵雍主月殿下是絕對不能招惹的主兒,見了麵最好繞道走,否則有錯處被捉住,至少要脫去一層皮!
“月殿下明鑒,我們隻是和四殿下鬧著玩兒。”宮女委委屈屈道,“不信你問問四殿下!四殿下,你說是不是?”暗含警告地瞪了齊明炎一眼。
齊明炎張口欲言,滕輝月已經斷然喝道:“住口!你當本殿下是瞎子,分不清什麽是欺侮什麽是鬧著玩嗎?”這兩個膽大包天的狗奴才剛剛明明壓著齊明炎欺負,作勢要他跪下學狗爬!
滕輝月對於棲霞宮的雙美人之爭早有耳聞。四皇子齊明炎的生母,棲霞宮的主位婉美人與側位徐美人是堂姐妹,多年來一直明爭暗鬥。之前徐美人頗得明帝寵愛,婉美人有齊明炎這個皇嗣傍身,倒鬥了個平分秋色。隻是婉美人懷孕前後皆出了意外,身體落下了病根,終究沒有撐住,在一年前撒手人寰。自此齊明炎便落到徐美人這個堂姨母手中。雖然徐美人最終鬥倒了庶堂妹笑到最後,她背後的徐家卻偏偏犯了事遭到貶斥,經營多年的勢力被明帝打得七零八落,被遣回鄉梓澤州,無召不得再回帝都。徐美人受此牽連,雖然因為要撫育四皇子而沒有被打入冷宮,但也徹底失了寵,隻能日複一日地被困在棲霞宮中哀怨度日。如此一來,齊明炎在棲霞宮受到的待遇便可想而知。
在齊明炎不知情的情況之下,因為一些特殊的經曆,滕輝月與他有了心結,長大後刻意疏遠這個唯一的皇子表弟。即使聽說他在後宮處境堪憂,也不無諷刺地想著以他的精明擅忍,應是吃不了虧。可是元徵雍主月殿下忘了對方如今可不是印象中那個陰沉強幹的皇者,而僅僅是一個剛滿五歲的總角小兒。同時,他也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看到齊明炎被兩個狐假虎威的卑下之人折辱,滕輝月異常地火大!即使他再不待見齊明炎,也從來沒有忘記他是英明神武的明帝皇舅舅的親生骨血!身為皇舅舅的兒子,齊明炎怎麽可以如此無能?
思及此,滕輝月又一鞭抽在跪著的宮女太監身上,抽得他們吃痛不已。他動不了手傷皇舅舅的血脈,還教訓不了兩個奴才嗎?
“說!是誰給你們這個膽子?”
“冤枉呀,月殿下!我們真的隻是鬧著玩兒……”宮女還是不肯改口。
“……阿樾表兄,我們的確隻是鬧著玩兒……”齊明炎突然輕聲道。
滕輝月一口氣堵在心口,用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狠狠瞪著他!
此時一直侍立在滕輝月身後的兩個太監打扮的隨從對視一眼,表情木然的繼續垂著腦袋,表情顯得靈動的那個則湊到滕輝月耳邊小小聲道:“主子莫惱。四殿下可逞一時之氣,但之後還是要回到棲霞宮的。徐美人量窄,恐怕會加倍訓斥四殿下。”
這兩個隨侍太監,說話的叫謹言,不說話的叫斂羽,是明帝專門撥給滕輝月使喚,提點他宮中各式事兒並保護他的安全的人。滕輝月在宮中橫行霸道慣了,但從來沒有因為明帝的縱容疼愛而養成肆意妄為、草菅人命的性子,正有他們兩人的一份功勞。
滕輝月聽罷哼了一聲,對齊明炎道:“你是什麽身份,他們是什麽身份?主子和侍從怎麽可以鬧著玩兒?你要玩兒,也得跟配得上你身份的人玩兒!別忘了你是元徵朝的四皇子!”
齊明炎微微一震。
“斂羽,這兩人對我不敬,拖下去打二十板子。”滕輝月拿鞭子指著跪地的宮女太監道,“再有下次,本殿下必叫你們進鑒刑司嚐嚐滋味!”鑒刑司是後宮專設的處置犯事宮人的所在,震懾力十足。
明白滕輝月鐵了心整治他們的兩個宮女太監臉露死灰之色:“月殿下,我們冤……”
“三十板子。”滕輝月道。
兩人頓時委頓在地,不敢再言。
滕輝月看著臉色發白的齊明炎,沒好氣道:“你好自為之!”
齊明炎的頭垂得更低了。
滕輝月又哼了一聲,金鞭一收,轉身就走。謹言連忙跟上,斂羽板著臉自去處理雍主殿下的命令。
齊明炎這時才抬起頭,愣愣看著滕輝月的背影。那個背影小小的,但張揚熱烈,驕傲矜貴,一路過去,眾人皆行禮避讓。
齊明炎眼裏閃過混合著羨慕妒忌的複雜情緒。
滕輝月的脾氣一向來得快去得快。
一個月中他有大半個月待在皇宮。明帝把離他的太極宮很近的清輝殿更名為輝月殿,撥給滕輝月用作寢殿。
滕輝月回到寢殿梳洗一番,喝了一盞茶便往太極宮走去。差不多到達時,他滿心隻剩下可以見到明帝的欣喜。
他進太極宮不需通報,剛進宮門正好碰上從裏麵走出來的一名素衣女子。
她是太安三年選秀進宮的張昭儀張素素。其生母是興帝唯一的同母妹妹、明帝的小姑姑寧敏公主齊沁。元徵立國之初,齊家男兒在外衝鋒陷陣,以聯婚的手段聯結各種勢力,得到極大的權柄。作為齊家最小的姑娘,等齊沁到了適婚年齡時,已經無須再用她的婚姻交換利益,因此在父兄的縱容下,她得以嫁給心上人——豫州知府的嫡長子張書翰為妻。可惜紅顏薄命,在為張家生下一兒一女後,齊沁得了急病去世。高帝開國後追封這個小女兒為寧敏公主。到興帝時,則封了寧敏公主齊沁的兒子張崇嘉為鄴侯,女兒張素素為嘉穎縣主。
太安三年嘉穎縣主張素素剛滿十三歲。她對明帝這個表哥傾心已久,一意孤行決定入宮。最後她的父兄無法,隻能求到明帝麵前。
明帝似乎也頗被張素素的深情打動,在選秀時開口留下她,並冊封她為正三品的昭儀,地位僅在鄭妃與鄧妃之下。
張素素容貌研美,性情溫順,又有齊氏皇室的血緣,頗得鄭太後與明帝喜愛。幾年來,說她寵冠後宮亦不為過。
說起來,論輩分,她還是滕輝月的表姨。可是滕輝月對她一直都不冷不熱。因為她總讓他想起國公府那個陰陽怪氣的繼祖母齊珍。
而且,滕輝月知道她的一個大秘密。
“阿……月殿下。”張昭儀儀態萬千地向滕輝月行禮。
真虛偽!滕輝月心想。已經入宮四年,她哪裏是真的不記得他的地位高於她?每次都想叫他“阿樾”以示親近,又說一半藏一半的,等著他去“尊老”識趣。
滕輝月挺起小胸脯,小大人狀淡定點點頭:“昭儀免禮。”昭儀好走不送!
張昭儀依然柔柔地笑,又福身道:“……恕妾身先行告退。”
滕輝月又點點頭,徑自走進太極宮,直奔明帝所在的含涼殿。
內侍太監蘇順在含涼殿外彎身迎接他。滕輝月對這個明帝的心腹太監頗給麵子,朝他點了點頭,便跨過含涼殿的門檻走了進去。
看到殿內負手而立的高大挺拔的身影,滕輝月不自覺露出燦爛的笑容,幾步撲過去:“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