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他不會原諒我
一份報紙重重摔在秦臻麵前！
攤開的那一頁正是娛樂版頭條，秦臻和淩瑞安當眾親吻的照片大咧咧地展示在上麵。
“阿臻,看你做的好事！”陳涵當了秦臻的經紀人這麽久,第一次如此氣急敗壞地吼人。
因為和鄭冽分手了,秦臻按鄭冽送給他的房子、車子、禮物等等的財物的總值多出一成這個數,匯了一筆巨款還給鄭冽。這筆巨款完全掏空了他的家底。若不是和華輝娛樂簽約得了一筆不菲的簽約金，估計他不但不能繼續出資維護現有的一切財物,還得搬去睡大街。
陳涵完全無法理解秦臻的做法。秦臻跟了鄭冽這麽多年,感情或許有一些，但總體來說不就是為名為利嗎？秦臻付出了代價,但也得到了鄭冽的回報。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貨物兩訖,不拖不欠。秦臻現在的一切都是他應得的。但好不容易擺脫鄭冽,重獲自由,秦臻怎麽搞出把鄭冽給他的財物連本帶利還給鄭冽這一出？說句不好聽的，這不是當了女表子還要立貞節牌坊嗎？
而且估計鄭冽也不會感激他！恐怕鄭冽收到這筆巨款後，不是覺得秦臻羞辱他，就是反過來笑秦臻傻逼，連青春費分手費都不懂掙一筆！
偏偏秦臻寧願過著苦哈哈的日子，拚命接通告都不肯變賣任何一樣鄭冽送給他的東西！
如果不是確定秦臻已經和鄭冽分手，還和淩瑞安打得火熱，陳涵都要以為分手了秦臻還是深愛著鄭冽！
但秦臻和淩瑞安談戀愛歸談戀愛，陳涵對秦臻死忠，可以對這件事持不讚成不反對意見，可以任他們在一起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他們不能把這件事搬上台麵昭告天下啊！
如果公開出櫃，無論秦臻的名氣有多好多大，頃刻化為烏有，好不好？
尤其是他們剛簽了新東家，而淩瑞安還沒有簽過來，還得在安世維手下討生活。在這個大前提下，他們更應該小心謹慎行事才是！
天知道當時在宣傳新劇《戲子》的現場，看到秦臻和淩瑞安上演禁斷親吻，陳涵幾乎立刻暈過去！
“阿涵，大家都知道我們隻是為了宣傳。”秦臻的麵前擺著一本筆記本電腦。他把頁麵轉過來給陳涵看。
頁麵是秦臻的公開微博，正中擺著一幅秦臻和淩瑞安親吻的照片。評論區已經炸了鍋，但80%的評論都是正麵的。
畢竟現在時代不同。如今全世界對同性戀的認可度越來越高，即使是保守的國內也受到一定影響。娛樂圈是走在時代前列的與時俱進的，不單陸續有明星公開出櫃，一般的炒作也不再局限於男女明星之間，同性的緋聞有時甚至更吸引眼球。
《戲子》這部劇是文藝片，但其中不乏隱晦的邊緣戀曲。尤其主角陳瑉對他的弟弟陳清愛逾生命的感情，更是引起一大批粉絲的尖叫。其中有一部分粉絲自稱腐女，非常強大彪悍地把每一條中傷秦臻和淩瑞安的評論瞬間打了下去。
秦臻頗為愉悅地笑了。
“你確定你不是想公開出櫃？”陳涵懷疑地看著他。
“怎麽會？”秦臻丹鳳眼輕輕一撇，帶出一絲說不出的意味。
“這樣鬧到人盡皆知的，你還好，但不怕給淩瑞安惹麻煩嗎？他還在S&S……你還嫌惹安世維不夠嗎？”安世維為什麽要封殺秦臻，外界人不知，但現在他們都心知肚明。安世維和鄭冽的關係好得可以同穿一條褲子，秦臻身為鄭冽的情人卻另找情人，安世維針對秦臻完全是為了替鄭冽出氣。
秦臻好運，鄭冽拿他狠狠發泄了一頓就放過他，讓他順順利利離開S&S。安世維不待見秦臻卻最終沒有把手伸到華輝娛樂繼續整他。但秦臻的情人淩瑞安還在S&S。秦臻和淩瑞安這麽高調，萬一又惹得安世維火大，出手整淩瑞安，秦臻可沒有能力護住他。
秦臻不置可否，問：“淩瑞安又催你把他轉到華輝？”
提起這個陳涵就非常怨念：“我以為你不會選擇S&S的對頭華輝，根本沒有和他們談條件。其他的天籟、寶利，還有Prince都願意接受我們三個一起過去。誰知道最後你會和華輝的老板談妥，即使王總不要淩瑞安你也答應！淩瑞安的性格單純，你這樣等於坑他呢！還好人家不怪你，不然看你怎樣收拾！”秦臻為了安撫淩瑞安答應會盡快把他轉到華輝，但秦臻答應的事還不是陳涵在做？！所以現在所有爛攤子都推到他這個勞碌命身上。
“以後不用理他。”秦臻冷淡說。
“什麽？不用理誰？”
“淩瑞安。以後不用理他。”秦臻說。
陳涵錯愕地張大嘴：“啊？”他瞪向秦臻：“你在開玩笑？”
秦臻不說話，想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似的把筆記本電腦轉過來，按了幾個鍵後把屏幕對著陳涵。
陳涵一頭霧水地盯著電腦：“什麽東西？視頻？”
“你自己看。”
視頻裏顯示的是一個汽車旅館的房間，收拾得還算幹淨整齊。不一會兒，房間裏響起一陣開門關門的聲音，接著兩個摟住一起互啃的男人出現在鏡頭裏。一高一矮的兩個人迫不及待地撕扯著對方身上的衣服，熱情地互相撫摸，可以預料到他們很快會上演一出活春/宮。
高個子的男人喘著氣笑道：“淩瑞安你個浪貨，你的那個大明星情人秦臻沒有滿足你？瞧你饑渴的！”
陳涵本來還看得麵紅耳赤，以為這是秦臻打哪裏找來的□。聽到這石破天驚的一句，他的臉部表情頓時僵住。
更勁爆的還在後麵。
矮個子的男人——淩瑞安的臉終於暴露在鏡頭下。他的臉上哪裏還有平時的單純天真，撇著嘴冷笑的模樣成熟老練得令人大吃一驚！
他呸了一聲：“別提那女表子！他那種被人插慣的賤貨哪裏知道怎樣插人！若不是運氣好傍到鄭少他有今日？本來以為靠著他可以撈到點好處，誰知道屁都沒有！他還發神經把錢都還給鄭少！真是有夠白癡！他嫌錢多怎麽不分我一部分？好歹我勞心勞力在他麵前裝了這麽久！”
“那你還跟著他？”
“不跟行嗎？當時我見他喜歡我，一時覺得好玩就靠過去，誰知道把鄭少安少全得罪了！哼，等他把我弄去華輝……等我傍上其他老板，看我不一腳狠狠踹開他！還不是和我是一路貨色，看離了鄭少誰還會護著他……啊！混蛋，我還沒夠濕你就插/進來！”
“怕什麽，反正你耐操得很……”
“啊！用力，用力！還是你最棒……”
視頻裏的兩人很快忘情地投入活塞運動中，淫言浪語響了一室。
陳涵臉色鐵青，再也忍不住啪一聲合上筆記本電腦！
秦臻的臉色微微發白，但還算正常。他早已經看過這個視頻，當時他立刻衝進浴室裏吐了。現在再看，他已經幾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隻是給陳涵看到了，覺得有點難堪。
他見陳涵氣得渾身發抖，開口說：“所以，我說不用再理他。”
“這個視頻是誰發給你的？什麽時候的事？”陳涵問。這明顯是一個專門針對淩瑞安的局。
“不知道，署名是好心人。是《戲子》殺青後，我回來休息的時候收到的。”
“你居然到現在才告訴我！”陳涵咆哮，但立刻一頓，“那宣傳的時候你還kiss淩瑞安！你腦子有毛病呀？”
秦臻若有所思：“我有我這樣做的理由。”
陳涵沉默了一下：“想不到淩瑞安是這樣的人。”其實他心裏已經不停大罵淩瑞安“賤人”，但考慮到秦臻的心情，沒有說太過分的話。畢竟之前看著秦臻還真的挺喜歡淩瑞安的。於是又小心翼翼問：“你還好吧？”
秦臻的臉上卻沒有什麽傷心失落的表情，如果硬是要說，反而是……鬆了一口氣？
“放心。我本來就沒有打算對他做什麽。拍完戲後本來準備和他斷的……”秦臻沒有笑意地彎彎唇，“現在這樣，反而省事。”
“……我以為你喜歡他的。”
“我也以為是呀！”秦臻苦笑。裝得那麽像，看起來又天真又單純，為了家裏生病的母親還打算出賣自己……
陳涵見他笑得難看，故意說：“虧你還是影帝！”
秦臻聳聳肩。他現在也覺得自己有夠蠢，還為了這麽個人大費周章，還……
兩人一時沉默下來。
“其實也沒什麽不好。同性戀這條路實在太難走。”陳涵嚐試著安慰他。
“阿涵，我覺得我本來就是個gay。”秦臻說，“放心，不會想不開……其實我終於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他上挑的丹鳳眼閃過一抹亮光，有點像看中獵物的狐狸。
陳涵總算機靈一回：“……你想回鄭少身邊？”不是吧？
秦臻輕輕一顫，失笑說：“你在開什麽玩笑？”又忍不住一歎：“回不去的……幹、鄭少不會原諒我，永遠不會……”
他喃喃自語著，慢慢縮起手腳把自己抱成一團。聽人說，這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勢。
陳涵看著他，突然覺得有點難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