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神叨

旅館中出了怪事,當天三個人在後院都親眼看見二樓窗口上有東西,最關鍵的還是三個人看的東西全都不一樣,在這陰天裏說起來都有點滲人了。

“不是,真假的?讓你們說這玄乎。”老唐傍晚回來之後,就被老吳和胡大膀給抓住了,一人一邊就衝他叨叨著,把白天看到的事都跟老唐說了,把人家老唐都給聽懵了。

老吳瘸著腿拽著老唐說:“這還有假?你不信問老二,再那鬼丫頭,算了那丫頭平時也找不到,我們就夠了。那我親眼看到二樓窗戶上趴著個死人,那家夥死的不行了,這臉就跟紙人似得,煞白啊!哎呦!”

但胡大膀卻扯著老唐說:“不是,我看的跟老吳不一樣,我瞧見那老吳和品品站在二樓看我,那兩人一副死相,看著我褲襠子嗖嗖冒涼風啊!但這兩人明明就站在我身後,他們不可能突然跑二樓去,準時見鬼了!”

這本來沒人知道,可讓這個哥倆一通吆喝,幾乎全旅館的人那都知道了,都探頭探腦的瞧熱鬧,蔣楠更是黑著臉坐在櫃台裏沒動靜。一直等到老唐的媳婦下班回來之後,這老唐才得饒,能坐下來好好的分析老吳和胡大膀說的事。

老唐叼著煙眼睛不停的在這兩個人身上挪動,隨後忽然停在老吳的身上,然後掏出了本,邊寫著邊問道:“老吳你靠譜點,你說,從頭開始說!”

“不是,哎我說!你咋...”

胡大膀一聽老唐這話說的,就知道這是在說自己不靠譜,他得為自己爭個麵剛要反駁,就被老吳給推到一邊去了。老吳著急。就對老唐說:“我說最近怎麽旅館裏老是鬧怪事,還以為是一些貓鬧的,沒想到居然招了鬼了!”

老唐眯眼皺眉聽著老吳說話,然後用握著筆的手拿下了嘴邊的煙,輕咳嗽聲音後才說:“這個,老吳啊。咱們現在這都解放了,是不是?你說這些事,這也不好用,我都幫不上你,你得說點靠譜的,就告訴我到底是招賊了,還是怎麽的,好讓我回去立個案,到時候你們要是想起來丟了什麽東西。我可以找人幫你們查!”

老吳則搖頭說:“不是不是,不是招賊了,就是有鬼!”

見他如此的堅定,老唐就換了個說法:“這樣吧,咱們去看看,我瞧瞧能不能發現什麽線索。”說完話三個人就順著樓梯上去了,也不知老吳和胡大膀哪來的精神頭,竟不是害怕而是有幾分的興奮。這要是這鬧鬼了,也是那鬼不長眼招了這麽幾個葷玩意。

蔣楠就平靜的看著幾個那哥三上了樓。他們都走到了二樓還能聽見胡大膀的大嗓門說著什麽事。蔣楠壓根就沒信他們,她可不信什麽鬼神,覺得所有的事都跟人有關係,除了人之外還會有什麽?她可不信。

當把注意力從那鬧騰的哥三身上挪開之後,蔣楠這一轉頭就忽然發現門口有個腦袋縮了回去,剛才似乎有個人探頭往屋裏頭瞧。

“就這!就他娘在這。直愣愣的站著!”

胡大膀指著二樓的一個窗戶口對老唐喊著。

老唐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瞧過去,那是從最裏麵數底四扇窗戶,等靠近了一些之後,老唐發現那窗台上有不少的灰,抬手摸了一下。在窗台上就留下了一個很明顯的痕跡,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痕跡了。

老唐就拍了拍手說:“你們就是在那院子中看到這窗口站著個人的?”

“不是人,是個死人,那臉是白的...”

“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啊...”

老唐趕緊抬手讓他們打住了,有點無奈的說:“你們有點正形啊!我這忙活一天累啊,別說些沒用的,到底怎麽回事?實話實說!”

老吳皺著臉解釋說:“我說的就是實話,這、這哎!算了,找你也沒什麽用,你頂多就抓抓毛賊,這種大事,你解決不了,我還是去找別人的吧!”

老唐一聽這話,當時就想說點什麽,可忽然反應過來,要是他接話了,估計這哥倆就沒完沒了了,就叼著煙笑說:“是啊!我是陽間的差事,這小鬼你得去找下麵陰間的鬼差,趕緊去吧,晚了估計人家也得回去吃飯,那什麽,你們哥倆忙著,我去眯一覺,等會吃飯了別忘了叫我啊!”

“不是,哎我說你這人咋就不信呢?你這也太他娘不地道了!”胡大膀瞧著老唐的背影喊道,可老唐隻是擺擺手就走了,壓根沒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不過這也是應該的,出去隨便找個人,說在旅館裏見鬼了,那不罵神經病都算客氣的了。

老吳這時候應該算是冷靜下來了,有些自討沒趣的靠在牆邊,可忽然想起了什麽就趕緊起身躲開了,瘸著腿邊拍著自己的屁股邊嚷著說:“哎呀!這他娘窗台髒的,我還差點坐上去了,這要是把衣服給蹭髒了,都不一定有人能給我洗啊!”

可念叨完一轉眼看到窗台上那手印,老吳就把胡大膀給拽了過來,兩人並排站在窗戶口,同時都能看到外麵那有些昏暗的小院。胡大膀被老吳突然拽過來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可到處敲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就低聲問老吳說:“哎我說,咋了?是不是見到什麽東西了?穩住啊,我趕緊去找老唐那丫的過來!”

但他剛要去找老唐,卻被老吳給拽住了,胡大膀就問他說:“咋了?幹啥啊?”

老吳咽了口唾沫說:“我剛才看到下麵有個人影,就那麽一閃沒了!”

“哪呢?我咋沒看著?”胡大膀說著就要推開窗戶探頭出去看,但又被老吳給攔住了。

“看個屁啊!那玩意是你能看著的嗎?”老吳皺著眉頭有些不高興了。

胡大膀這時候轉過臉看著老吳,好半天才說出來:“老吳啊,你最近咋有點不對頭呢?你怎麽神神叨叨的?白天可能就是咱們看錯了,你咋還沒完了呢?不說老唐,我都有點看不下去了,你這樣弄的怪嚇人的!”

老吳慢慢的轉身靠在牆邊,想掏根煙出來抽,卻發現自己身上沒帶,就歎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反正最近旅館裏頭老是鬧怪事,要是按照以前,估計是個什麽征兆,要麽壞天了要麽壞事了,好一點可能是壞肚子了。可現在沒有以前那種感覺了,這日子太平靜了,我都開始變懶了,還不如亂一點,那樣還有活著的感覺。”

“哎我說,你真是閑的沒事幹找罪受。咱們這樣不好嗎?非要折騰什麽?就覺得自己聰明別人都是傻子?今天,其實就你自己一個人來勁,我都是在配合你,難道你沒感覺出來嗎?”胡大膀呲牙樂著。

老吳還當真沒感覺出來,瞅著胡大膀那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他似乎根本就不關心今天發生了什麽怪事,起碼腦袋還在肩膀上頂著,也沒人出事,沒什麽可以來計較的。但老吳就跟打了雞血似得,鬧騰了一天都沒閑下來,品品一開始還挺害怕的,等跟著老吳挨個房間亂竄了半天之後,她就覺得沒意思了,吃完了飯出去玩了,剩下個胡大膀還陪在老吳身邊,跟著他鬧騰。

這些老吳沒感覺出來,他是真感覺旅館裏有鬼,覺得是以前吊死在旅館中那人的冤魂,一直都在作祟。但被胡大膀這麽一說之後,老吳冷靜下來了,回想自己一天幹的蠢事,無奈的笑了笑,抬手拍著胡大膀肩膀說:“我今天神經了,不過現在好了,別上心,去找個抹布,幫我給窗台都擦擦。”

胡大膀笑著說:“哎我說你他娘恢複的到快啊!剛才不還神經兮兮的嗎?咋現在又要我幹活了?成!誰讓我是你兄弟呢?不就是抹個窗台嗎?不過這個灰是真大,剛才老唐還摸了一下,那手立刻就黑乎乎了,這...”

胡大膀說著話就朝老吳身邊的窗台看過去,可眼睛一落上那就愣住了,連話也卡住了。

“咋了?直什麽眼啊?”老吳聽他話說了一半憋得慌,就轉頭問怎麽了。

胡大膀卻指著窗台說:“哎我說,你、你看這!”

老吳順他手指的方向往窗台上一瞧,在燈光中窗台的灰塵是黃色的一層,非常顯眼。可就在那一層的灰塵上,居然有一個反手印,就是從窗戶外麵那方向伸過來的,和老唐剛才摸那一下正好互相對應。

這手印剛才還沒有,似乎就是突然之間冒出來的。哥倆見狀全都退後幾步離開了窗台,然後下意識那把手抬起來,手裏還算是幹淨,應該沒人摸過窗台,這周圍也沒有第三個人,這手印是他娘誰的?而且還是像從窗外伸進來扒在窗台上的,這還真是見鬼了?

“老二,你剛才開窗了嗎?”老吳盯著窗台就開口問胡大膀。

胡大膀吸著鼻子搖頭說:“沒啊!我剛才要開來著,被你給攔住了,是不是窗外有什麽東西啊?”

“別說話,往後退點,我感覺不對頭!”老吳忽然間緊張起來,就拽著胡大膀不停的往後退,可他們身後是個半開的房門,屋內黑洞洞的,這門上寫著“二四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