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驚窟

胡大膀眯愣著眼睛瞧著身後潭水他低聲說:“哎我說,什麽玩意啊?是不是有東西蹦出來了?”

“別廢話!快點走!”老吳催促著胡大膀趕緊跟上,但他剛才也聽見動靜,不像是水中的東西躍出來,而更像是上麵有東西掉下來墜入水中發出來的聲音。想到這老吳自然抬頭往上麵瞧,可洞頂比較高,乍一看就是一片黑色,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老吳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還是得提防他們眼下水中的怪東西,正想扭過頭繼續走,忽然洞底閃過一抹紅色,很小的,如果不是老吳正在注視洞頂他肯定不會發現。

就在老吳發現異樣之時,胡大膀就發現身後有個圓了咕咚的東西正逆著水流朝他飄過來,胡大膀覺得奇怪,等著那東西飄近了之後,這時候才看清,竟是一隻蹬著無數蟲足遊水的人頭怪蟲。

胡大膀可最怕這玩意,看著不僅惡心而且還全身都難受,直接就用手中的鏟子,一下把人頭怪蟲給拍進水中,待再飄上來之後已經仰麵露出腹部的人臉,竟還呲牙瞪眼的看著胡大膀,慢慢發出尖銳叫聲,聲音還越叫越響,聽的人頭皮都發麻。胡大膀也沒停手,直接豎起鏟麵,雙手握住猛的就劈下去,直接把漂浮在水麵的人頭怪蟲劈成兩半。

可這時候發生很奇怪的事情,這人頭怪蟲被胡大膀劈開之後就沉入黑色的潭水,但那尖銳的叫聲卻沒有停止,而且還回蕩在空曠巨大的驚窟中,漸漸從聽的頭皮發滿,到最後竟震的人耳鼓發疼,猶如兩個耳邊各有一個女子在用盡全力尖叫著,無形中恐懼伴隨著痛苦猛烈的襲來。

三個人站在水中,他們被那不知從何地方發出來巨大尖銳的叫聲吵的不行,即使用手將耳朵捂住可還是聽到尖叫聲。老吳把鏟子插回到後腰繩套中。雙手用力的捂住耳朵,勉強躺著齊腰深的潭水向前走出幾步,湊到大牛身後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大牛沒有反應,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沒有感覺到老吳叫他。老吳覺得奇怪,就從側邊繞過去,這一看大牛竟露出驚恐的神色,尋著他的目光,老吳慢慢抬起頭。

不知從什麽開始開始,周圍的溫度就在上升,藍色的光線也隨著溫度開始變亮,原本上半身處於黑暗中的那尊高聳的石像也可以看到全身了,那鼠首人身的模樣看起來特別的詭異,而在往上則是整個洞窟的全貌。他們正處於一個橢圓形的洞窟中,洞頂居然是黑紅相間的顏色,但仔細去看竟是一些黑紅色的圓球扣在上麵,密密麻麻將整個洞頂都蓋住了,那些刺耳的尖叫聲似乎就是從頭頂傳來的。

胡大膀剛劈碎那人頭怪蟲就趕緊用胳膊把鏟子夾住。騰出手堵耳朵,悶著頭就去追前麵的幾個人。他身上的肉多,在水裏都快能漂起來了,沒“漂”出十幾步就一頭撞在老吳身上,胡大膀覺得有些奇怪就把腦袋抬起來,心想這兩人不走站在這等喂魚呢?當想到自己剛才動作利索的劈死了一隻蟲子,他就碰了碰老吳。扯著嗓子喊:“哎我說,能不能聽見,他娘的剛才掉下來一隻那長著人臉的蟲子,不過沒事了,讓我給劈成兩半了,怎麽樣這次給你長臉了吧?”

他的嗓門比那尖銳的叫聲要大的多。嘈雜的聲音中聽的特別清楚,老吳仰麵張著嘴,慢慢的轉過頭看著胡大膀說:“你說什麽?你說掉下來的是那蟲子?”胡大膀聽不見老吳說的什麽,不過看嘴型就差不多明白意思,還樂嗬嗬的點頭。

但隨後胡大膀的笑容也瞬間凝固住了。因為他隨著大牛的目光看到洞頂的情況,巨大的地下洞窟的洞頂密密麻麻鋪滿了剛才的那種人頭怪蟲,足有數萬隻,那刺耳的尖叫聲也是它們發出來的。

被眼前情景震撼的三個人,說不出一句話來,耳中嗡鳴心裏驚恐的顫抖著,也就是在這短短的幾秒鍾後,原本黑紅色相間的洞頂,從側邊的一個點開始變換成灰色,瞬間蔓延到整個洞頂,所有的人頭怪蟲都靠一邊的細足將自己翻了過來,腹部朝下,露出那張灰色的恐怖的人臉。

數萬張猙獰的麵孔在洞頂鋪開,笑聲、哭聲、慘叫聲、尖叫聲一通發出來此起彼伏震的大地都在搖顫,人在這時候越發顯得渺小可笑,剛才那些勇氣於誓言不知哪去了,甚至都忘記了本能的抵抗,也應該說是不知道該抵抗什麽東西了。

老吳此時腦中一片空白,人也慢慢失去平衡,仰麵倒在水中,冰冷的潭水侵入他的五官,尖叫的聲音變得非常奇怪有些發悶,潭水冷卻了逃難奔波所帶來的燥熱,也讓他冷靜了下來。

老吳突然清醒過來,趕緊把腦袋從水裏露出來,看到滿天都是猙獰尖叫的人臉,身子就忍不住打顫。遊了幾下水到了大牛身後,直接拽住他衣服把他也按在水中,然後橫出一腳踹中胡大膀屁股,將他踹到在水裏,兩人被冷水一激撲騰水花四濺,老吳分別將他們腦袋提出水麵,也不說話邊打手勢邊擠眉弄眼的讓他們快點離開這。

胡大膀慌喘幾口氣後又看到那些臉,被老吳一下又按進水裏,扯嗓子對他喊道:“別他娘再看了!快點跑!”喊完之後就扯著胡大膀和大牛兩人沿著淺灘繞過他們剛才活動的地方,但離那發光的枯樹卻越來越近了。

剛才還是微弱的藍光,此時竟也有些刺眼了,三人好不容易從水裏爬出來,全身都濕透了,寒冷和頭頂那些尖叫怪笑的人臉讓人不寒而栗,顫抖著不停還得堵住耳朵,腳下泥土中的樹根越發活躍起來,像長蟲一般快速蠕動著,以驚人的速度在地下延伸,大量樹根延伸到潭水中,在水麵之上交錯疊加成了一大片網狀結構,將整個潭水像撒網一般包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