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我去長雲峰邀請小五時,你也跟著去了長雲峰?!”

“何止我。”許少星一臉沒心沒肺的笑,“小師妹也去了!”

“不過……小師妹怎麽還沒回來……”

沉逍垂落的雙手不可抑製地握成了拳。

不是說好了他去請小五的麽?為什麽思黎卻除了他之外,又暗中和許少星偷偷跑去了長雲峰?

究竟出於什麽目的,非要將長雲峰人請到不可?!

沉逍思緒飛轉,又想到了到現在都下落不明的大師兄顧宴書。

唯一知道大師兄去向的人也隻有小師妹思黎,但思黎卻堅持聲稱大師兄隻是出門曆練……

沉逍心裏一點兒也不想懷疑思黎,畢竟他看著她長大,她心裏所思所想他都能聽見,小師妹思黎明明是那般至誠至善一人。

可若是至誠至善,又怎會自私到對二師兄玄無祁提出那樣的要求,導致其閉關不出?

他同樣對同門的小五存了些不可言語之情,可饒是自私灑脫如他,都知道將此情感深藏,不去對其造成困擾。

更何況二師兄玄無祁還情況特殊……

不得不說,從那日聽到思黎對玄無祁的要求起,沉逍便不可抑製的對她起了戒心。

還有後麵種種,修為莫名晉升、擅自取用五師妹物件等等……

想到思黎莫名穩住的修為,沉逍又憶起了當初思黎被拔仙骨時,他找來照顧思黎的那名弟子,後來他對其發出飛音傳書,卻一直沒有回應。

直到前不久他斬妖回峰,與那名弟子交好的其他弟子看到他的飛音傳書幫忙回複了消息,說是自從去了長雲峰照顧思黎後,那名弟子便再也沒有回來。

紛亂的思緒萬千,漸漸在沉逍腦中匯聚成越加懷疑的深線。

“小師妹讓我請小五,我沒有請到,倒是叫三師兄成功了,謝謝三師兄。”沉逍折扇一揮,神色如常的跟許少星交談。

許少星得意,“全是小師妹神機妙算,她知道你單獨請小五定是請不來,才讓我以師父賠罪的名義,去請浮靈師叔祖,這不是,輕飄飄就成了麽。”

“是啊。”沉逍眸光深邃,“小師妹真是冰雪聰明,我自愧不如。”

“早前生辰禮我沒有準備,這會兒小師妹交代給我的事也未能辦好。”沉逍對許少星揮了揮手,許少星趕緊靠近。

沉逍淡笑道,“後山靈泉西麵的山洞,我準備在那裏給小師妹備一份厚禮,算是賠罪,三師兄代替我在此處等等小師妹,小師妹來了記得將她領去。”

“真的嗎?”許少星開心,“小師妹知道你如此牽掛她,一定會非常開心。”

沉逍揚眉,“所以三師兄可得幫幫我,我現在就去那洞裏準備驚喜,小師妹來了,你記得幫我拖延拖延時間,讓我能把驚喜備好。”

“此事交給我,你放心!”許少星信以為真,拍著胸脯保證。

沉逍施了一禮,便迅速轉身離去,原本風流倜儻帶笑的臉頃刻間變得陰沉。

思黎算計了他一把,讓他掩黎惜司鏡耳目,自己卻偷偷去了霧雲峰,那麽現在,也是他探尋思黎秘密的最好時機。

幾個閃身,沉逍便潛進了思黎居住的靈居。

外院跟他平日看到的並無不同,內院一些廢棄的房屋則堆放了些二十年前黎惜使用過的舊物。

令沉逍感到驚訝的是,以前入住黎惜靈居,思黎曾認真許諾過會好生保管黎惜舊物,卻不成想,這裏黎惜的東西,值錢的物件統統不見,而那些不值錢的,諸如他以前雕刻給黎惜的木偶、帶回的凡間玩具等等,早就七零八落,被毀壞得看不清模樣……

沉逍心微痛。

越是如此,越是讓沉逍懷疑。

又幾個閃身,沉逍找到了那處渾著靈氣的機關,他知道隻要摁下此機關就能進入靈居下方的地下室。

二十年前,靈居下方的地下室,是由酷愛研究陣術的黎惜和他親手打造,兩人曾整日膩歪在地下室中,研製掩人耳目的陣法,好使他在師父眼皮子底下逃離長雲峰,逃得神不知鬼不覺。

看了眼機關上渾濁的靈氣,沉逍知道,就算思黎入住時,他未曾對思黎提起過這處,但思黎還是發現了機關,並來過這裏。

沉逍顫抖的手摁下機關,整個人跳了進去。

他希望自己一切的不安隻是多想,他希望自己的懷疑全都不要成真。

然而,他還是在地下室裏麵發現了,一道用透明琉璃瓶裝著的靈息!

那靈息閃動的氣息如此熟悉,隻略微地感應了一下,便讓他辨認出了靈息的主人是誰。

大師兄,顧宴書!

*

司鏡懶洋洋躺在樹杆上曬著太陽,時而瞅一眼忙進忙出的黎惜。

他沒見過這麽孜孜不倦不知疲憊努力的人,黎惜不是在運功修行、就是在研製魔丸、要麽是在大陣中為種植的靈植除草……

總之,她手頭永遠有事情需要忙,她的時間恨不得拆開成幾份來用,利用達到最大化。

司鏡百無聊賴。

又一道飛音傳書飛入他手中,司鏡隨意瞅了幾眼就丟給出來修剪靈植的黎惜,“又是你們掌門的。”

黎惜看了幾眼傳書上掌門的字體,知道掌門在催促司鏡逮捕自己。

黎惜早已見怪不怪,司鏡住在霧雲峰的這段日子,她每天都能看到掌門發給司鏡的飛音傳書。

她流落在鏡外,掌門比霧雲峰一幹人都還要著急著抓她入婆娑鏡。

黎惜手上一個發力,將傳書毀了去,然後繼續忙碌自己手頭該幹的事。

褚藤在這時候蹦蹦跳跳回來,手裏捧著一個鳥窩,肩上落著一隻雌鳥。

黎惜歎息,“你怎麽又帶回來了一大家子。”

褚藤笑得一臉陽光燦爛,“它是我朋友。”

“可我們霧雲峰不養閑鳥。”

“她以後會下蛋給褚藤和師尊吃。”

男孩眉飛色舞,“我今天又交了好幾個朋友呢。”

說著,調皮地跑去靈居後院,讓靈鳥一家在此安家,而此時的後院,在褚藤居住霧雲峰的這段日子裏,已經多出不少奇奇怪怪的小獸,皆是褚藤的“朋友”。

但褚藤沒有告訴黎惜,他今日在外還交了一個人修朋友。

是一個完全不同於黎惜的女修,溫柔嬌俏、笑容明媚。

褚藤當時正給一隻腿部受傷的母獸包紮,母獸身邊的小獸便守在母獸身邊不離不棄,他幫助完了母獸,那對靈獸母子便喜滋滋走了。

可它們離開之處卻走出一個人修,穿著藕粉色的絲織法衣,美得跟天上仙子似的。

女修向他問路,“請問仙友,穀雲峰怎麽走?”

褚藤同時聽見了她的心聲。

【這位小仙友好生善良啊,不知道,我有沒有那個榮幸能做他朋友呢?】

【和這樣善良的小仙友做朋友,一定很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