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水抱著左詩找到有間酒樓的藏酒室,拎起幾大壇,裝進一個竹簍中,隨手拿起一個大碗,便來到長江邊的一處涼亭。

李若水放下竹簍,拿起一壇,捏開封口,倒在左詩遞來的大碗裏,隨即灌了一大口,便遞給左詩,柔聲道:“今夜風光無限,詩兒就讓我們放.蕩一次,大醉而歸,拋卻一切心事,縱情歡樂。”

左詩愣了一下,隨即似乎下定決心,接過酒碗,仰頭一飲而盡。

李若水看的雙眼放光,沒想到詩兒居然還有如此豪爽一麵。隨即靠著涼亭的木柱,拿起酒壇大口灌去,隨即一抹嘴唇,大聲道:“爽快,如此月色佳人,再喝上一大口美酒,嗬嗬,詩兒,什麽煩心事都會無影無蹤。”

說完,將左詩手中的大碗倒滿,笑道:“今夜,詩兒無須顧忌什麽,即使醉了也無妨。”

左詩捧起大碗,笑道:“有若水相陪,詩兒好高興,好吧,今夜盡興而歸。”

李若水大笑道:“這才是我的好詩兒,今夜不醉不歸。隻是可惜,這酒始終少了‘清溪流泉’的一絲韻味。”

左詩抬起被美酒燒得通紅的俏臉,柔聲道:“若水若喜歡,詩兒以後天天釀給你喝。”說完,臉色已經豔若紅霞。

李若水瞧著眼前的美人兒,動情地說道:“我的好詩兒,今夜若水隻想大醉。”

左詩看著李若水的臉,伸出雙手撫摸著,柔柔道:“若水,詩兒好高興。”

李若水遞出大碗,笑道:“詩兒快快倒滿。”

左詩站起來,拎起酒壇,像個小女孩似的朗笑道:“詩兒自幼便為爹爹斟酒倒酒,這是最拿手的。”

李若水笑道:“那快快倒起,我已經等不及了。”

左詩將大碗倒滿,笑道:“詩兒再喝三口,發酒瘋的滋味最難受了,隻有將醉未醉間,酒才是天下最美妙的東西。”

說完,左詩果然喝了三口,又將大碗遞給李若水了。

李若水舉起大碗笑道:“為詩兒這將醉未醉的妙論,當浮此一大碗。”

說完,李若水一口喝完,隨即將大腕扣在酒壇上。

站起身道:“此時,正是最美妙的時刻。詩兒有沒有興趣醉遊武昌城。”

左詩歡喜地跳起來,拉住李若水的手,笑道:“今夜就讓我們無法無天吧。”

李若水驚奇地看著左詩,隨即笑道:“好詩兒,今夜就讓我們將這天捅破吧,不管了,讓這一切都消散吧。”

“咯咯”,左詩像個孩子般的笑起來。

李若水拉著左詩,像個剛剛做完惡作劇的孩童一般,在這月色的武昌城晃蕩起來。

不需要什麽目的,不去想什麽明天的事,不用管什麽有的沒的,管它什麽天高地厚,隻是這樣晃蕩著。

左詩的俏臉紅的發燙,微風一吹,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左搖右晃。有多長時間沒這麽放縱過了,甚至在這樣的深夜,喝醉了酒,隨意地浪蕩的行徑,而不管什麽規矩,好痛快。

李若水看著左詩釵橫鬢亂,香汗微沁的嬌俏模樣,心中讚道:“好一個醉美人。”

這是李若水突然提議道:“詩兒,就讓我們高歌一曲吧。”

說完,李若水便道:“一向年光有限身。”

左詩接道:“等閑離別易銷魂。”

李若水放歌道:“酒筵歌席莫辭頻。”

左詩這時也放開嗓音道:“滿目山河空念遠。”

李若水突然嘿嘿笑道:“落花風雨更傷春。”

左詩看著李若水一臉壞笑,低了下頭,不過隨即抬起頭大聲道:“不如憐取眼前人。”

一曲晏殊的浣溪沙,將兩個人緊緊地拉在了一起。

忽地,李若水摟住左詩,風一般地飄入一條橫巷裏。

腳步聲傳來,隻見一隊巡夜的士卒,拖著疲憊的身子,雜亂無章地走過來,例行公事一般,看也不看周圍的情況。

左詩從李若水懷中探出頭,伸了下舌頭,醉態可掬地咂舌道:“好險,差點被抓去坐牢,虧我還動不動以坐牢嚇唬不聽話的小雯雯。”

說完,舉步溜出橫巷。走了幾步,身子便發軟,踉蹌起來,似要栽倒。

李若水便一把抓住左詩藏在衣袖中光滑的肩膀,扶著她站好。

左詩掙了一下,俏目瞥了一眼李若水道:“不要以為這樣我就醉了,看!我比平時走得還要快呢。”

李若水這時突然童心一泯,抽出名震天下的“明月刀”,隨手一拋,插在十幾步外的地麵上,挑釁道:“你沒醉嗎?那證明給我看,現在筆直地走過去,將刀拔出,再筆直地走回來。”

左詩使勁地瞪著前方刀柄亂顫的明月刀,肯定地點了點頭,低聲道:“放開我。”

李若水鬆開手,左詩立時跌跌撞撞地往地上的明月刀走去。

李若水看著踉蹌的左詩,突然升起一種酸楚來,這個要強的美人兒啊。

月色下的左詩似乎籠罩上一種令人心醉的神色。

這樣的夜晚還真是令人沉醉啊,李若水歎道。